你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在洛邦休斯的婚礼上，众位亲友表达了各自最诚挚的祝福，这对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彼此交换真心的婚礼，偌大的殿堂承载了太多人的美好希冀，人们的心在此刻团结的一塌糊涂，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这是我在《老朋友的婚礼和我的葬礼》上看到的一段话。

合上书后，咸鱼打来了电话，说今天晚上有电影，想邀我一同观看，我问什么电影，他说是剧情片，西部马仔的那种剧情片，我对剧情确实感冒，但想到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要在飘扬着无数细沙粉尘的黄昏中度过，那里的人同样用大杯的啤酒浇灌生死哀愁，说一些算不上是久经沙场的话，而且都无不统一的穿着皮靴和牛仔帽，骑着马疯疯癫癫讨好心爱的姑娘，就莫名觉得无趣。最后我跟他说，算了，想趁着节日的氛围在街上转转，或许能看到自己喜欢圣诞礼品之类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好看的。”

“只是好看的？”

“只是好看的就很不易了。哪有那么多能看对眼的东西。”

“也是。”

我和咸鱼的通话坚持了将近40分钟，只有前十分钟是讨论今天是否去看电影的问题，其他时间都用来讨论各自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咸鱼说他喜欢那种有惊喜感的东西。

“什么算惊喜感？”

“比如说那种一个小盒子里突然跳出来恐怖的小丑，或者蛋糕里面藏着一个弹簧拳击之类的，反正是那种让人一不留神就大笑起来的搞怪的东西。或者让收礼物的人感觉到自己被友好的耍了。”

“被友好的耍了？”

“对。”

“不觉得幼稚？”

“幼稚？只有幼稚是成年世界里没有的，如果有，为何不好好珍惜一番，那种纯粹的快乐，有几个人能体会到。”

“也对。”

最后我问他那部西部的剧情片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黄沙满天飞》。

下了班，我先回了趟家，洗洗澡，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剩的炒饭，快速吃完，做了壶水，剥了个橘子，橘子皮的汁水突然飞溅到眼睛里，我努力了好大一会才睁开，紧接着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把脸，一切准备就绪后开始前往今日的夜生活。

今天是12月24日，平安夜。

我住的地方就在街边，街不算宽，也不算冷清，反而因为狭窄人多而热闹非凡。

好多店铺摆出圣诞树和圣诞礼品在街边叫卖，圣诞老人在一旁摇摇晃晃，向往来的人群分发糖果。小摊主们含着哈气，向人们售卖平安果和圣诞灯，从街的一头到另一头，从未间断。

正是他们最忙碌的时候，或许是想趁着圣诞味道，忙出激情。唯一缺的，就是雪，漫漫的下的很慢的雪，落在肩头，落在睫毛，或者帽檐。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用目光向所有人群扫射，或许是太快的缘故，并没有能够入眼的圣诞礼物。

突然想到咸鱼说的那种有惊喜感的，有小丑和拳头、被友好的耍了的那种，对于他人而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谁会给自己买一个被“友好耍了”的礼物？把它包装好，带回家，打开后突然蹦出一个小丑，对着它哈哈大笑？

突然间竟下起了雪，细碎的洒在半空，即便不大，但可以在路灯光下翩翩起舞，被风吹时，又忽然整齐的一致扭动身躯，强风过后继续四散飘下。

我伸出手，让它们挨个儿的落在掌心，暖化，之后又有新的陆续又飘下来。

我想现在大可不必费力寻找，我的礼物，已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