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写作非90后人文社科专题征文

重读经典|浅谈纳兰性德的诗与词

2018-01-31  本文已影响237人  一之鱼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作者

纳兰性德,原名成德,因避太子讳故更名为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

提起纳兰性德,大家首先想起的便会是“家家争唱饮水词”,但是却很少有人提到纳兰性德的诗。纳兰性德一生共作诗三百五十四首,作词三百四十八首,他的老师徐乾学也曾说过“性德善诗,尤长倚声”。由此我们可以得知,纳兰性德的诗是不逊于他的词的,作为纳兰性德辉煌创作组成部分的诗和词,既有相同的方面,又有不同的方面。

纳兰性德的诗与词具有相同之处:一是题材相同,二是风格相同。

纳兰性德的诗和词都基本上具有相同的题材,主要是悼亡之作、幽思恋情之作、边塞及江南之作和交游之作。

悼亡之作。

纳兰性德的词中,最具有艺术性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的便是悼亡词。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价纳兰性德“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他的悼亡词中所表现的便是对他亡妻卢氏最真挚的感情。

如《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写于卢氏亡后三年之忌日,言语之间,情真意切,夫妻深情,跃然纸上。唐圭璋曰:“柔肠九转,凄然欲绝。”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纳兰性德的诗中也有悼亡之作,如《有感》:

帐中人去影澄澄,重对年时劳苡灯。惆怅月斜香骑散,人间何处觅韩冯。

景物依旧,只是人去楼空,令人读来心生凄凄然之意。

幽思恋情之作

纳兰性德喜读“花间词”,他认为“花间词”“以其言情而入微,且音调铿锵,自然协律”(《与梁药亭书》)。纳兰性德的幽思恋情之作便颇有“花间词”的风范,特别是意境的丰富和韵致的隽永方面,感情自然而然的倾泻而出。

词作如《采桑子》:

“凉生露气湘弦润,暗滴花梢。帘影谁摇。燕蹴风丝上柳条。舞余镜匣开频掩,檀粉慵调。朝泪如潮。昨夜香衾觉梦遥。”

模拟女性的口吻,来表现妇人的思念之情。

这类作品在纳兰性德的词中并不少见,诗中也同样存在。如诗作《四时无题诗》:

璇玑好谱断肠图,却为思君碧作朱。几夜西风消瘦尽,问侬还似旧时无。

此诗和《采桑子》一样,同样是拟思妇之辞。

边塞及江南之作

纳兰性德跟随康熙巡幸边塞及江南,亲眼目睹了“长河落日”的大漠风光,以及“小桥流水”的江南景致。因此,他笔下的风光描写便因亲历而显得格外的亲切自然,也更容易把感情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词作如《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是纳兰性德一首颇为有名的小令,边塞风光之中,别恨离伤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中,“夜深千帐灯”一句尤其精彩。夜已深了,但是千帐灯下却无人入睡,更见离别中的伤感之情。

王国维称赞道:“‘明月照积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悬明月’,‘长河落日圆’,此中境界,可谓千古壮观。求之于词,唯纳兰性德塞上之作,如《长相思》之‘夜深千帐灯’,《如梦令》之‘万帐穹庐人醉,星影摇摇欲坠’差近之。

《山海关》一诗与《长相思》同样是描写山海关的景致。

雄关阻塞戴灵鳌,控制卢龙胜百牢。山界万重横翠黛,海当三面涌银涛。

哀笳带月传声切,早雁迎秋度影高。旧是六师开险处,待陪巡幸扈星旄。

山海关的雄浑壮阔,也被纳兰性德表现了出来。

交游之作

对纳兰性德影响最深的老师是徐乾学,而与纳兰性德相交最深的朋友便是顾贞观。

顾贞观,字华峰,号梁汾,江苏无锡人。清康熙十五年与纳兰性德相识,从此交契,直至纳兰病殁。

纳兰性德与顾贞观相交十数年,两人友情十分深厚,由词《金缕曲—赠梁汾》便可见: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这首词是纳兰与梁汾相识不久的题赠之作。在这首词中,纳兰性德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了自己与顾贞观的真挚友情,平易自然中寄予深情。

另有诗作《送梁汾》,是在送别之中突出了深厚感情。

西窗凉雨过,一灯乍明灭。沉忧从中来,绵绵不可绝。如何此际心,更当与君别。南北三千里,同心不得说。秋风吹蓼花,清泪忽成血。

总之,由于纳兰性德特定生活环境的制约,他所写的诗和词也脱离不了既定的范围,也由于其本身的特定经历,诗与词便多是悼亡之作、边塞及江南之作和交游之作,同时兼有幽思恋情之作。这样看来,纳兰性德的诗和词具有相同的题材也是无可厚非的。

纳兰性德不论词与诗,风格具有相似之处,都具有哀婉沉著的风格。

据统计:“在纳兰性德现存的348首词里,用“愁”字共90次,“泪”字65次,“恨”字39次,其余“断肠”“伤心”“惆怅”“憔悴”“凄凉”等字句触目皆是。”

纳兰性德这种创作风格的形成,具有家庭和入世两方面原因。

家庭的影响

纳兰性德的父亲明珠官至内阁大学士,对满汉文化的交融具有积极地推进作用。他不仅为纳兰性德请汉族文士丁腹松作家庭老师,还顺应当时时代的要求,让其诵读《千字文》、《三字经》、《程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等宣扬程朱理学等儒家学说的书籍,并鼓励纳兰参加科举考试。明珠为纳兰性德对汉民族文化的了解和深入,以及对满汉两种文化的学习与贯通,起到了积极地推动作用。

纳兰性德的嫡妻卢氏,系两广总督、尚书兴祖之女。两人经媒妁之言结为夫妇,但是却感情异常深厚。卢氏婚后三年便离世,纳兰性德悲痛欲绝,在怀念人曾经相敬如宾、携手共度的生活的同时,也写下了为数众多的悼亡之作。

这也是形成纳兰性德哀婉沉著风格的原因之一。

曾作词《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这首词是纳兰性德悼亡词中的名作。词中处处体现着纳兰性德对卢氏的深情,只恨尘缘短暂,不能相守。最后两句,表现了生死不渝之情,感情极为真挚,令人读来不仅心生感叹。

入世的影响

纳兰性德在十八岁时取得举人头衔,二十二岁时参加了殿试,被授为三等侍卫,后迁至一等。

侍卫的使命是为皇上服务。“皇帝在京时‘随侍宿卫’,随时听从差遣;皇帝出巡时则随扈驾,‘给事起居’;皇帝驻跸行宫也要守卫戒备,以防不测;皇帝行围守猎,更需要持弓执矢左冲右突,既要射击猎物,又要保护皇上不受野兽侵害。”

真是尽职尽责,任凭驱使。并且纳兰性德多次随康熙出巡。“上之幸海子、沙河,及西山、汤泉,及畿辅、五台、口外、盛京、乌剌,及登东岳,幸阙里,省江南,未尝不从。”

纳兰性德性格放纵不羁,浓重的文人气质更让他偏向于能够在朝中大显身手、建功立业,但康熙偏偏给他安排了一个侍卫这样的武职,并让他随时扈从巡行,这对于纳兰性德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从事鞍马间,益觉疲顿”。

让纳兰性德觉得疲顿的还有自己所处的尴尬地位。

清太祖努尔哈赤为统一后金曾进行兼并战争,致使叶赫那拉氏祖先金台什自焚身亡。后来,叶赫那拉氏虽然为清朝建国立下汗马功劳,但是由于祖先的构怨,纳兰性德的心中必然会有隐忧。他曾经说过:“及被恩命,置上珥貂之行,而后知上之所以造就之者,别有在也。”

在这里,纳兰没有说出“别有在”具体是什么,但是在他的心中或许是已经考虑到这其中是包含着叶赫那拉氏祖先与爱新觉罗氏的微妙关系的。

侍卫的职责使纳兰性德必须长伴康熙左右,所谓“伴君如伴虎”,作为康熙的近臣,纳兰性德更不得不时时小心谨慎,花费心思猜测康熙的心意,时刻如履薄冰。长此以往,必然忧思过甚。

另外,在纳兰性德做侍卫的期间,作为他顶头上司的领侍卫内大臣,正是性德父亲明珠的政敌索额图。明珠和索额图在朝中势力都十分强大,并围绕皇太子问题一直争斗不休。

纳兰性德当时面对的便是这种情况。顶头上司是父亲的政敌,必然心中会有所顾虑。父亲又结党营私, 并参与到当时极为敏感的皇太子之争中。双重压力之下,纳兰性德心中肯定会怀有极大的忧虑,因而,在他的诗词中必然便会表现出忧患意识,不断发出“愁”“苦”之音。

总之,仕途中的种种不尽如人意所带来的愤懑失望的心情,便时时笼罩着便纳兰性德,从而致使其创作风格最终偏向了“哀婉沉著”。

纳兰性德的诗与词在题材和风格上具有相似之处,这些相似之处都是由纳兰性德的家庭和仕途,还有他本身的敏感性格造成的。它们能够充分体现纳兰性德的创作特点,是研究纳兰性德的重要方面之一。

除了上述的相似之处外,纳兰性德的诗与词还存在着不同之处。

以诗言志、以词抒情,是纳兰性德诗与词最主要的区别。

纳兰性德的诗多表现自己的思想,如理想与抱负、出世与入世等,而他的词则多用来抒发感情,如悼亡词中对亡妻的真挚之情,与师友的交游之情等。

以诗言志

纳兰性德在《原诗》中提到:

《书》曰:‘诗言志’。虞挚曰:‘诗发乎情,止乎礼义。’此为诗之本也。未闻有临摹仿效之习也。古诗称陶谢,而陶自有陶之诗,谢自有谢之诗。唐诗称李杜,而李自有之诗,杜自有杜之诗。人必有好奇缒险、伐山通道之事,而后有谢诗;人必有北窗高卧、不肯折腰乡里小儿之意,而后有陶诗;人必有流离道路、每饭不忘君之心,而后有杜诗;人必有放浪江湖、骑鲸捉月之气,而后有李诗。

可见,纳兰性德是肯定“诗言志”的功效的。

因此,纳兰性德在诗中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政治抱负。

如《拟古四十首》之二十六:

宛马精权奇,飙从西极来。蹴踏不动坐,但见云烟开。天闲十万匹,对此皆凡材。倾都看龙种,选日登燕台。

这首词坦荡奔放,在这里,纳兰性德以“宛马”自比,来表现一种“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雄心与壮志,突出了希望建功立业的豪气。

与理想抱负相呼应的,纳兰性德也在诗中表现了自己的入世及隐逸思想。

纳兰性德在成为侍卫后,也曾经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希望得到康熙的赏识,以求建功立业,但是却只是随康熙出巡塞外或者江南,并没有被委以重任。长期的扈从生涯,逐渐消磨了纳兰的雄心壮志,让他滋生了一种消极和退隐的心态。

我今落拓何所止,一事无成已如此。平生纵有英雄血,无由一溅荆江水。荆江日落阵云低,横戈跃马今何时。忽忆去年风雨夜,与君展卷论王霸。”(《送荪友》)

纳兰认为侍卫生涯便是“一事无成”,纵有满腔“英雄血”,也无处溅撒,即使心有期盼,“横戈跃马”也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仕途的不顺利,使纳兰性德只能以一种隐逸的心态来寻求自我安慰,这在他的许多诗中也都表现了出来。

吾本落拓人,无为自拘束。倜傥寄天地,樊笼非所欲。(《拟古四十首》之三十九)

仆亦本狂士,宝贵鸿毛轻。(《野鹤吟赠友》)

另有一首《拟古四十首》之十八:

生本蒲柳姿,回飚任西东。心如秋潭水,夕阳照已空。落花委波纹,天地如飘蓬。忽佩双金鱼,予心何梦梦!不如葺茅屋,种竹栽梧桐。贵贱本自我,荣辱随飞鸿。何在哉阮步兵,慷慨泣途穷。

在这里,纳兰性德以“蒲柳”自喻,不仅说明自己羸弱的身体,也表现了心之疲顿。“佩双金鱼”(指为官),也不如“葺茅屋,种竹栽梧桐”。由失望而转为隐逸的心情不言而喻。

纳兰性德在词中也表现了他的政治理想和隐逸心态,只是词中的表现比较委婉含蓄,而诗中便更加坦荡奔放一些。因此,言志便在诗中充分体现了出来。

以词抒情

纳兰性德重情致,认为词要用来抒发真性情。

另外,纳兰性德本人及其师友都提到他“尤喜词”,由此看来,词对于纳兰性德来说是一种自己喜欢与欣赏的表达方式,那用词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感情,便会更加得心应手起来。

纳兰性德在词中表现了对亡妻的真挚之情。

如《眼儿媚》:

林下闺房世罕俦。偕隐足风流。今来忍见,鹤孤华表,人远罗浮。

中年定不禁哀乐,其奈忆曾游。浣花微雨,采菱斜日,欲去还留。

这首词写纳兰性德偶至当初与爱妻同游之地,已经物是人非。卢氏已亡数年,而纳兰仍然对他心心念念,每每想起仍痛心疾首,旧情永不忘,可见情深。

纳兰性德也在词中表现了与师友的交游之情。

纳兰性德与顾贞观的友情最为深厚,曾为其作词数首。如:《金缕曲—赠梁汾》、《金缕曲—简梁汾》、《金缕曲—寄梁汾》、《金缕曲—再赠梁汾,用秋水轩旧韵》等。

《金缕曲—简梁汾》是纳兰性德写给顾贞观的信札。

洒尽无端泪,莫因他、琼楼寂寞,误来人世信道痴儿多厚福,谁遣偏生明慧。莫更著、浮名相累。仕宦何妨如断梗,只那将、声影供群吠。天欲问,且休矣。

情深我自判憔悴。转丁宁、香怜易爇, 玉怜轻碎。羡杀软红尘里客,一味醉生梦死。歌与哭、任猜何意。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外皆闲事。知我者,梁汾耳。

纳兰性德与顾贞观一见如故。在这首词中,他直抒胸臆,把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完全倾诉。特别是最后一句“知我者,梁汾耳”,直截了当的表明纳兰性德以顾贞观为知己。可见他与顾贞观感情深厚,完全倾心相交。

纳兰性德的诗与词虽然都具有哀婉沉著的风格,但感情的表达却有所不同:

诗中的感情更加坦荡奔放,而词中的感情于哀婉中又见一丝朦胧。

诗歌中的坦荡奔放之情

纳兰性德的性格中有坦荡、不羁的一面,这种性格在他的诗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如:《南海子》:

相风微动九门开,南陌离宫万柳裁。草色横粘下马泊,水光平占晾鹰台。锦鞯欲射波间去,御辇疑从岛上回。自是软红惊十仗,天教到此洗尘埃。

这首诗意境开阔,语言一气呵成,表现了纳兰性德豪迈坦荡的性格。

词中的哀婉朦胧之情

如《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忘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容若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对于这首词,有两个说法:一是怀念曾经所爱但后来入宫的女子,一是悼亡之作。但无论是哪一个,我们都能从中体会出纳兰性德的感情,朦胧之中透着哀婉,丝丝深情婉婉道来。

诗中的边塞及江南之作多歌功颂德,而词中则多抒发别恨离伤。

诗歌中的歌功颂德

纳兰性德的诗中有不少与康熙的酬唱之作,碍于康熙的天子身份,纳兰性德的这类诗便多收了锋芒,以歌功颂德为主。

如《汤泉应制四首》:

清时礼乐萃朝端,次第郊原引玉銮。河岳千年归带砺,寰园三月拜衣冠。便从畿甸亲民隐,更启神泉示从官。非独炎灵钟坎德,恩波深处不知寒。

……

……微臣幸属蹇歌日,愿借如川献寿觞。

由“应制”可见,这是一首奉命而作或和上韵的诗,由此,诗中便过多的表现了对康熙的称颂与赞美,如“亲民隐”、“恩波”等。这一类的“应制”之作也不在少数,如:“扈从诚多幸,重华赏荐辞。”“在藻同周宴,时容万姓看。”都表现了康熙的天威浩荡和恩泽万民。

这些诗多数写于康熙二十年左右,当时纳兰性德作侍卫已有五年之久,虽已心生疲顿,但心中或许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从这些为康熙歌功颂德的诗作中,也不难发现纳兰性德希望康熙给自己建功立业机会的心情。

词中的别恨离伤

纳兰的诗中也有别恨离伤之音,但是比较起来,词中的表现更为多一些,并且更能撼动人心。

如《台城路—塞外七夕》:

白狼河北秋偏早 , 星桥又迎河鼓。清漏频移 , 微云欲湿 , 正是金风玉露。两眉愁聚。待归踏榆花,那时才诉。只恐重逢 , 明明相视更无语。

人间别离无数,向瓜果筵前,碧天凝伫。连理千花,相思一叶,毕竟随风何处。羁栖良苦,算未抵空房, 冷香啼曙。今夜天孙,笑人愁似许。

这首词,虽然是出塞之作,却写得凄苦伤感,羁栖之苦、怀念闺人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诗歌中有专门的咏史,词中只是吊古咏史。

诗歌中的专门咏史

在纳兰性德的诗中,有二十首专门的《咏史》之作。内容上比词作中丰富了许多。既有兴亡之叹,又有对历史人物的品评,还注意到了民族之间的往来。

如:既有称赞司马迁的“千秋名分绝君臣,司马编年继获麟。”也有赞美张良的“英雄定有全身策,狙击君看博浪椎。”既表现了“诸葛垂名各古今,三分鼎足势浸淫”的三国之争,也有“三千宫女同时出,也爱潘妃国色来。”的女色之论。

纳兰性德对历史有自己独到的看法,如“三千宫女同时出,也爱潘妃国色来。”一句,纳兰并没有如古人一样,认为女色是祸国殃民的,他认为帝王一经得意,不禁会对女色有所迷惘,但却无伤大雅,只要听从规劝,及时改正便可以了。

词中的借景抒怀

纳兰性德的词中也有一些咏史之作,但并不是单纯的咏史,只是在借景抒怀,发兴亡之叹。

纳兰性德曾作《浣溪沙·小兀喇》一首:

桦屋鱼衣柳作城。蛟龙鳞动浪花腥。飞扬应逐海冬青。

犹记当年军垒迹, 不知何处梵钟声。莫将兴废话分明。

这首词作于康熙二十一年春,圣祖东巡时。小兀喇,即吉林乌喇,在今天吉林省吉林市的松花江畔。明初的满族为女真族,分三大部落:建州、海西、野人。纳兰先祖叶赫部隶属海西女真,海西女真原居住于吉林省松花江流域,后被建州所灭。性德故地重游,不禁徒生感慨。“莫将兴废话分明”,当年同属

女真的建州和海西的后人,如今已经一主一奴,纳兰性德的心情可想而知,但是却只能作兴亡之叹。

纳兰性德的一生极为短暂,但他却留下了大量的诗词之作,或表现豪情壮志,或抒发扈从之苦,或表现隐逸之念,或抒发思念之情,或亲切自然,或哀婉沉著。总体来说,诗和词都是纳兰性德创作中极其辉煌和丰富的部分,是具有宝贵价值并会被人们广为传诵的。

【学院征文】一起重读人文社科经典吧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  第75天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