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到失去自己（9）

甄侯辉没有与医生告别就冲出了医院。

辗转几天的火车汽车，他来到贾青艺的老家X县。刚进门，他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多么熟悉而又久违的笑脸，只不过是刻印在一张经过放大的黑白照片上。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甄侯辉已然哭不出来，他张大嘴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唯有任泪水雨点般滴落在冷冰冰的泥土里。

岳父最终带他来到贾青艺安葬的墓园。

“临了，她还是不忘念到你的名字，她还说要把治疗的钱留给你，当做小本生意的本钱。自己却挨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这么愚蠢啊！”岳父红肿的脸上，老泪纵横。

灰暗的天空中，下起了凄沥的雨，仿佛整个墓园都在幽咽地哭泣。甄侯辉跪在雨中，瑟缩成一只孤单的刺鸟。

5

多年以后，人们再走进那座墓园，总会发现有个中年男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时而给墓园的植物修枝，时而打扫墓园的卫生，每当有新的墓主人入住，他总会发疯似地告诉前来送行的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不会飞。

你看到那只远走高飞的青鸟了吗？

于是，所有来过墓园的人，都说他是疯子。

听说后来，他真的疯了，衣衫褴褛、头发花白，不再和任何人对话，每天都把一块墓碑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听说，那块墓主人的名字叫做：贾青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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