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大白
每天,我都会经过这条幽深的小径。我喜欢小径两侧葱绿的树木。每次经过,我都喜欢抬头看它们直冲天际的树梢。望着它们因相互吸引,向着彼此靠近生长时,心中就会流过一股暖流。
小径两排的大树形成了一个天然大伞,努力为路人遮挡夏日火热的骄阳。路的左侧是居民楼,楼的外侧围绕着两个巴掌宽的铸铁围栏。路的右侧是一个钢铁研究院。
由于小径偏僻,所以路过此处的行人并不多。上次与韩姐一起遛狗时,在这里遇见了一只通身雪白的大狗。当时,它身边没有主人,它的脖颈上也没有家狗带的项圈。
我朝小区望去,既希望看见它,又不希望看见它。
可能是我打小就对大狗情有独钟。读小说《导盲犬小Q》时,我对书上那只圆乎乎的,毛茸茸的小Q,格外喜欢。
小Q在文字中成长,最后在文字中死亡。我的泪水竟然打湿了书的最后那页。后来,小Q搬上了荧屏,我没敢看,怕泪水再次泛滥。
看电影《忠犬八公》时,为了八公,风雨无阻地去车站接主人,为它那忠诚的守护,悲伤落泪。
看电影《一条狗的使命2》时,一条名叫贝利的圣伯纳犬投胎转世了三次。每次,它出生时,我都会咧开嘴笑。可每次当它离开时,我又会痛苦流涕。
然后,它重新转世,我又笑了。它再次离开,我又开始泪流满面。就这样,一场电影结束了,我也结束了我三次哭笑不得的观影旅程。
或许,写故事的人总觉得分离,才能触碰人心底那根最脆弱的弦。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导演一场生死离别,来赚取人们的眼泪呢?
这让想到了席慕蓉的《戏子》: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
所以 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着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有时,就算明知小说中、电影中的故事是编撰的。但是,泪水还是会像决堤的坝。所以,我虽然喜欢大狗,可我从未养过。
我曾幻想过去养一条大狗,饭后带着它一起散步,旅游时,带着它一起登山。但最终,这一切都只停留在了想上。因为,我家有两只博美犬。
喜欢大狗的我往小区里四处张望。突然,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在“哗哗”作响。从里面钻出一大团发灰的棉花。这不是那条大白狗吗?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条大狗几天不见,瘦了一圈,走起路来也失去了第一次的光彩。
我转身走进一家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拎到它面前,把包子掰开,放在塑料袋上。
它警惕地往后退。我看出了它的担忧。我后退了几步。
“也不知道你叫啥名?就叫你大白吧?”我小声嘟囔着。
“大白,吃包子!”我怕吓到它,降低了声调尽可能温柔地说着。
它看了看我,发现我没有威胁性,慢慢走了过来,低头闻了闻地上的包子,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哎我,真馋啊!肉包子都不吃。我家大猪和白熊都没这待遇呢?”我愤愤地说。
这时,一位大姨走了过来。她从兜里拿出一个碗,把碗放进小区的铸铁围栏里。
大白嗖的一下钻进了围栏里。走到碗边,闷头吃起了碗中的饭。
“大姨,你经常来喂它吗?”我看着满头大汗的大姨问到。
“是啊,这几天我刚发现它,每天就顺路给它带些饭。开始它也不吃,我走后它才吃,第二天我再来收碗。”大姨一脸怜惜地看着大白。
“它怎么包子都不吃啊?”我一脸疑惑。
“这狗警惕性特别强,估计是受人虐待过吧?”大姨像一位侦探似的开启了分析模式。
“这附近有一个酒蒙子,总说要把它抓了吃肉呢?”大姨愤愤地说。
“这人是不有病啊?怎么这么狠尼?”我看着只顾闷头吃饭的大白,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