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晨五点半的尤溪城

汐水/文

清晨五点半的尤溪城
汐水/文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清晨五点半的尤溪城，给我的第一眼便是这样的。

这个时刻的尤溪城还未完全苏醒，夜市早已沉寂，早市尚未开张，尤溪宾馆门前的广场上，只有一位打太极的老大爷，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享受这份独有的宁静，他的姿态稳健，如同《诗经》中的君子，从容不迫：“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我不愿打断老大爷的岁月静好，但又不得不上前询问：“大爷，农贸市场往哪边走？”老者并未因此中断他的动作，而是在空中优雅地划出一个圆弧，语气平和地答道：“直走，过了南熏桥，市场就在那儿。”

轻声道谢、告别，不愿再打扰这份宁静。大爷微微颔首，继续沉浸在他的晨练之中，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按照大爷指引，我沿着清晨的南醺桥前行。桥下的青印溪与昨夜的不同，夜晚的青印溪在灯光映照下是一副水彩画，清晨的青印溪是一幅青墨画，它没有过多色彩修饰，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只有一份简单和纯粹，融入这样的清晨，可以放空自己，让心灵得到片刻的洗礼。

早冬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拂过脸庞，清新而纯净。不禁吟一句：“白露团甘子，清晨散马蹄。”晨风似乎听见这句呢喃，它们吹过南熏桥，与桥下的流水共同谱写一首悠长的晨曲。

走过南熏桥，顺着台阶下到青印溪长廊，一路上晨景如诗，引领我至闽中农贸市场。

这里，与尤溪宾馆门前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市场虽未沸腾，却已有摊贩在晨光中忙碌，准备迎接初升的太阳和第一批顾客。我穿梭于摊位间，蔬菜上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摊贩们的笑颜朴实而温暖。

市场一隅，一位阿姨的摊位格外引人注目。她的面前摆着一个银白色的铁桶，旁边立着一块纸皮牌子，上面歪斜地写着“米粉”。我走近一看，铁桶里装满了米粉，昏黄的路灯下，米粉显得灰暗，难以激起食欲。阿姨热情地招呼我，我却因自幼不喜米粉，只能挥手致意。

或许是走得有点久，我倚靠在电线杆上休息，与阿姨闲聊。阿姨说，早市要到六点后才开始。我微笑着回应。

不远处，一辆装满猪肉的车厢吸引了我的目光。整猪排列，白炽灯下显得格外瘆人。一位小伙子正忙碌地分割猪肉，刀法利落，不久便分割完毕。

我静静地观察这一切，感受着尤溪城的烟火气息。这里的人们勤劳而朴实，他们用双手创造生活，用汗水浇灌希望。每一个摊位，每一张面孔，都让我感受到尤溪城的生活气息。我无需购买任何东西，只需用眼睛和心灵去感受，去记录。

归途中，遇到了一位清扫街道的环卫工阿姨。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孤独，手中的扫帚却坚定有力。我上前攀谈，听她讲述自己的故事，感受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斜笤双鬓土，倦体百重尘。天地谁怜我，辛劳暗度春。”我随口吟出这一句，阿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天空渐渐亮起，尤溪城的清晨也渐渐远去。

我缓缓步回宾馆，虽然我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但尤溪城的清晨，已经深深地印在心里。在这里，我看到了人间烟火，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和温暖，这份体验，将成为我旅途中最难忘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