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火车里也有我的青春影1
猜火车里也有我的青春影
看猜火车时,马克一出场,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直到马克给自己注射了一针,那个表情,噢,是他。
老朝,我的初恋。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怎么说都过去六年了。可是原来并没有。怎么说,我们都已经认识七年了。而老朝贯穿我整个初中时代,就算最后他离开了,他的影响也从没有消失过。.
是实话,我挺恨他的。
第一次去酒吧玩,是老朝带我去的。那时候我10岁,读四年级。
那天晚上,我骗我老妈我去瓜子家玩,瓜子家和我家隔了一条巷子,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也知道我和老朝那些事,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帮我隐瞒了。
那时候我和老朝还没有在一起,我只是喜欢跟他混。
老朝一年级留级过三年,所以我10岁时,他已经14岁了。本来他还得继续留级的,因为他没有一科是有分数的,但是那时候政策突然下来说,不能再留级了。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能够读二年级,老朝并没有珍惜。他上头有各种老大撑着,下头有各种小弟帮着,在学校目中无人。有一次,他不知道犯什么事了,似乎是得罪了老师,老师把他爸爸请过来了。
他爸爸很瘦,很高,黝黑的肤色,老朝和他很像。他爸爸手指很粗,穿着蓝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长期辛苦工作的工人。
那天,我看着老朝被他爸爸绑在教室后面的椅子上,他爸爸那和中号大头笔一样粗的手指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他。没有人敢靠近。
老朝没有哭,只是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爸爸,一直盯着,我怀疑下一秒那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我看到他脸颊上渐渐浮肿的手印。
最后,他爸爸居然拿着讲台上那木尺揍他。
我不敢看,走开了。我跑不远,突然听到一声撕裂的喊声。我觉得好难受。
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年。
我觉得酒吧的气味并不好闻。但我没说。我怕被人说我怂。
老朝问我,喝不喝。
我说,好。
我一杯干了。
可以吗?忽然,老朝问我。
我有点慌了。看着他缓缓向我伸过来的手,看着舞台中央被红红绿绿的灯光照射的艳舞郎,还有充斥在我身边的烟圈,我说我想回家了。
我有爸妈疼,我成绩全年级前十,我老师都说我能成才,为什么我会在这?
我想,是因为我那一颗不安躁动叛逆的心。
我幼儿园也留级了一年,相对同年级的人来说,我比他们大,而且我是典型的女汉子。论嚣张,我敢说第一。
老朝把我送回家了,那天他抱了我,轻轻的。
我变得更加嚣张。我试过一个人追着男生进男生厕所打他,也试过直接去校巴把别人拉出来骂,仅仅因为他说错一句话。因为我想,我有人撑着。
那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年。
青春懵懂的暧昧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我不明白,为什么小说可以写得那么纯。因为我没试过。
五年级的时候,我当了值日生,那时候当值日生是一很悲哀的工作,一方面要听从老师的安排,一方面又不能当二五仔举报。但我很作死,扣了一个六年级女生的分,得罪了整个六年级。他们约我出来单挑。
我记得那天在学校四楼的走廊里,我站在走廊的左边,他们几乎整个年级的人站在右边,他们笑了。
我想着要尽快解决,我妈还在门口等我。
我说,单挑吧。
她说,好。
我一巴掌扇过去了,揪着她的头发,不让她打我,她力气没有我大,想用脚踹我。但我们没有赢也没有输,因为被老师抓住了。有点背。老师让我们第二天去办公室找她。
我一个人走另一条楼梯出校门,下楼梯的时候我哭了。稀里哗啦的。我想如果那时候全部人围上来,我是不是会挂了?那时候那边教学楼只有我一个,我第一次体会到孤独的滋味。
出校门的时候,我看到老朝。他静静地杵在门口小卖部那,对着我,笑了。
我面无表情。假装好帅的上我妈的摩托车,结果因为用力过度摩托车震了几震,我妈凶了我。老朝看到了,笑得很贱。
第二天,他说,一包烟,帮你解决。
我说,好。
从此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那是我们认识第五年。
六年级的时候,我们不同班。但我听到很多关于他不好的碎语。
他和另一位同学,一样坏,抽烟喝酒拉女生内衣带。
我忽然觉得好庆幸,他没有对我这样过。
不过他让我流过血。
三年级那年,还小,小孩子总喜欢你追我赶,现在想起来还挺幼稚的。而且还出事了。
那天他追着我想做做样子打我,我跑,还一边回头看他,然后突然砰!我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径直撞到了门上。哗,我鼻血哗啦啦喷出来。下一节课还是考试,我一直止不住血,试卷都滴满了血迹,老师吓得懵逼了,最后逼着送我回家去了。为此,我的鼻子瞬间被撞大了。
后来,老朝还一直拿这件事笑我。
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年。
认识他的第六年,他在我家附近出现的频率更高了。我家是做小卖部的,他想要烟和钱。
有晚,我爸妈都不在家。瓜子在我家看电视。老朝突然带着另一个兄弟,年哥,来了。
他把我叫出去,说,我有个兄弟在,你总不能下我面子吧,来点烟?
我犹豫了,一开始并没有理他。
他没有走,站在我家对面,大门对着的地方,我可以透过家里的大镜子看到他。他蹲在那里,手里支着一根烟,一直看着我看这边,似乎老虎在窥视它的鲜肉。
过了十分钟吧,他又来了。我又拒绝。瓜子叫我不要给,给了这次还有下次的。
瓜子不知道,我已经给过很多次了。
老朝来来去去几次,叫我会做点,我立场动摇了。他见状,直接进我家,一边伸手拿烟,一边问我,拿了?我拿了?
我没说话,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不可以!瓜子说。
老朝没有理她,看着我又一边把一包烟拿进口袋。
我真拿了?他又装模作样问我。
我说,我不知道!
我不安地靠在家里面的大饭桌边缘,盯着电视。
那晚,我不知道他拿了多少包,我只记得,放烟的地方,空了一片。
那晚,瓜子把这事告诉我爸爸了。
我爸爸怒了。
老朝和我是同村的,他的劣迹村里几乎每人都知道的。瓜子一描述样子,我爸就知道是谁了。他马上开车进去村里面找老朝。那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了。
我在家等着我爸回来。
直到十二点,还没。
我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