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剑吼西风》第四十七章 初尝酒味
水壶是用来装水的,水壶和酒壶并不一样,伙计们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酒当然也不会自己进到水壶里,除非有人倒进去的。
陆盛雪以为是柳儿,但是柳儿说她虽然也喝酒,但是却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做这种无聊事的人就坐在楼下。
谢长空真的觉得很无聊,无聊到想死,虽然柳儿告诉他只要他留在这里保护陆盛雪,店里的酒可以任由他喝不用付钱。
这里虽然偏僻但是酒却很不错,五天来他喝了七坛花雕,六坛竹叶青,五坛上好的女儿红,他本可以喝得更多,可是却没有人能和他拼酒,所以他的胃口并不好。
他想要是有个人能陪他喝酒多好,那样他就能喝更多不用自己花钱的好酒,于是他想到了当时受了伤躺在床上陆盛雪,每天晚上他都悄悄地提着酒坛子想把酒直接灌进陆盛雪的嘴里,可是由于酒坛子的口子太大,大部分的酒都被浪费了,他只好把酒装进水壶。
昨天他照例,却被柳儿发现,挨了她好一顿骂。
陆盛雪本可以早点醒过来的,可是谢长空并不知道他不会喝酒,于是陆盛雪就多躺了几天。
现在一个时辰已过去谢长空才喝了两大坛,今天他的胃口更不好了。
于是他又想到了陆盛雪,他真的很想和陆盛雪大喝一场,喝上三天三夜。
他一这想抬头就看见柳儿正扶着陆盛雪下楼来,急忙喊道:“陆老弟,快来快来,我们一同喝几坛,这一个人喝酒太没意思,比活着还没意思。”
陆盛雪心想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陆老弟”,那他岂不就是谢老哥了。
还未待陆盛雪回答,柳儿先怒吼道:“喝什么喝,你灌了他那么多酒还不够,现在刚刚醒过来又要叫他喝酒。”
谢长空道:“你一个姑娘懂什么,俗话说得好:男人不喝酒,难交真朋友。”
柳儿道:“鬼才信你,我看这俗话就是你这俗人说的话。”
谢长空道:“我本来就是俗人一个,哪像你啊,仙女下凡,只怕我这这陆老弟都要被你迷死了。”
柳儿脸色一红,瞄了一眼陆盛雪,道:“与你何干,我看你跟他有仇想让他早点死。”
谢长空道:“陆老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我真的想要让他死,就不会救他了,再者说死有何惧,陆老弟经历的死亡比你喝的酒还多。”
陆盛雪此时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道:“谢老哥说得不错,死不可怕,没有酒喝没有朋友才最可怕。”
陆盛雪从柜台提出两坛酒,递给谢长空,也不待谢长空答话,半坛酒已被他咕咚咕咚灌入肚,也不知是真的口渴还是真的想喝酒,这一喝他才发现自己的酒量竟如此之好。
谢长空见状也不多说,嘴能喝酒就尽量少说话。在喝酒这方面谢长空还是要略胜一筹,陆盛雪先喝,可一坛酒还未见底谢长空酒坛已空。
谢长空道:“老弟豪爽。”
陆盛雪道:“谢老哥去而复返就是想与老弟一醉方休,今日老弟若不喝上一些倒显得有些矫情了。而且老弟正好口渴,喝上一些也无妨,只是与老哥比起来酒量还是差了些。”
谢长空道:“喝酒这方面老哥敢说第二只怕没人敢认第一,这玩意儿就像练武一样得循序渐进,急不来。”
陆盛雪道:“待老弟伤愈后一定认真跟老哥讨教几招喝酒的秘诀。”
谢长空在桌上重重一拍,道:“真是可恶,要不是老弟你受伤,老哥我也不至于连喝酒都觉无趣,究竟是谁伤的你,告诉老哥我去替你去报这个仇。”
陆盛雪笑道:“老哥真想知道?”
谢长空道:“你的仇人就是老哥我的仇人,哎呀,你快说,喝酒那么豪爽,说话却像个老娘们儿。”
陆盛雪冷冷道:“三江门,少门主,江云风。”
本以为他会吓一跳,毕竟只要提到三江门,江湖中只怕还没有人能镇定。可是谢长空一点反应也没有,又去拿了一坛酒,倒在大碗里,道:“老弟今日已喝了一坛,就别喝了,养好伤要紧,来日方长,这坛酒就归我了。”
陆盛雪道:“老哥倒是很镇定。”
谢长空道:“我‘巴山七恶人’就没有俱怕过任何人,虽说如今只剩我一个,但是勇气还没有丢,老哥我一支‘长空箭’就能射穿他三江门的大门,有什么好怕的。”
陆盛雪道:“谢长空的‘裂云长空箭’快如闪电,势如风雷,人尽皆知,老弟也有所耳闻。”
谢长空道:“你觉得林福那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陆盛雪道:“他连死都不怕又何必要说谎。”
谢长空道:“既如此,那三江门就真是老弟的仇人,面对仇人出手应该全力以赴,况且陆老弟你尽得丘大侠武功真传,虽然我还未见过老弟你使出过真功夫,但“拈星十三剑”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功夫,就算难胜江云风,打个平手也绰绰有余,可你竟会被他所伤,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陆盛雪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是我轻敌了。”
谢长空从十二岁开始闯荡江湖,至今已是三十年有余,丰富的江湖阅历让他一眼就看出陆盛雪在说谎。
但是这么多年他也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就算明知别人说谎他也不会拆穿,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说谎也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
不过柳儿似乎并没有这个好习惯,冷冷道:“我看你不是轻敌,而是遇到了情敌。”
谢长空道:“不明白。”
柳儿道:“江云风的武功和你陆盛雪相比如何?”
谢长空道:“若双方都在正常状态下以死相拼,只怕谁也占不到便宜。”
柳儿道:“那要是陆盛雪当时不正常是不是就会输?”
谢长空道:“高手对决,生死只在分寸之间,必须要做到心无旁骛,方能做到见招拆招。”
柳儿道:“可惜的是你这位老弟和江云风过招时心却不在江云风身上。”
谢长空看了看陆盛雪,问道:“陆老弟,你真的分心了不成?”
陆盛雪只是沉默不语,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柳儿叹道:“你以为他会告诉你?”
谢长空显得很急躁,道:“哎,一个怎么问都不说,一个说起来又拐弯抹角,快被你们烦死了,还不如喝酒痛快。”
柳儿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
谢长空道:“我无聊,我心里不痛快,我就想喝酒,只有酒能让我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鸟事,只要我醉了我就可以什么不去想,什么都不用看。”
柳儿道:“醉生梦死,既可用来形容你,也可以形容陆盛雪。”
谢长空道:“这怎么能一样,我是个酒鬼,无酒不欢,可是我这陆老弟,连入门级别都算不上。”
柳儿道:“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蓬头垢面,目光呆滞,郁郁寡欢,一点斗志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心有郁结,再让他喝上两天,别说成酒鬼,成酒仙都容易。”
谢长空大笑道:“有心事啊,早说啊。”他霍然起身,眨眼间一坛酒又到了陆盛雪眼前,道:“来,老弟,有心事就喝酒,一醉解千愁。”
陆盛雪此时的眼里只有酒,酒到他的手也到,手到,酒就已入口。
柳儿又急又怒,跺了跺脚,道:“你这恶人,怎么又给他喝酒,你真以为他能成酒仙不成,再喝他就要去见阎王了。”说着就想去夺陆盛雪手里的酒坛子,却不料陆盛雪早已躲到一旁只管往肚子里灌酒。
谢长空道:“你慌甚,我有经验,有心事的人喝了酒就会好,相信我。”
柳儿怒道:“信你个老鬼,你那些心事都是鸡毛蒜皮,打一架喝顿酒就解决了,可他的心事打架喝酒都解决不来。”
谢长空道:“这么严重,他知道他的心事是什么?”
柳儿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一个情字。”
谢长空道:“情?哎,倒在这个字上的英雄豪杰古往今来都是数不胜数,一遇情字千千劫。”他又喝了一大口酒,道:“难道这和你说的情敌有关?”
柳儿道:“你知道他爱上的人是谁?情敌又是谁吗?”
谢长空道:“哼,我哪里知道,反正爱的肯定不是你,情敌也肯定不是我。”
柳儿真是快被他气死,大声道:“废话,你想成他情敌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不,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没机会。”
谢长空摇摇头道:“你快说,到底是哪家小姐能被我这英俊潇洒的老弟看上。”
柳儿淡淡道:“江清月。”
谢长空刚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就被他喷出来,好在他爱酒如命,连一滴都不愿意被浪费,还是强咽了下去,不过却被呛得眼泪直流,过了良久,叹道:“孽缘,爱上仇人的女儿,我这老弟注定情路坎坷。”
柳儿道:“更坎坷的是他的情敌是江云风。”
谢长空笑道:“悲哀,哥哥爱上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传出去江泊渚只怕也会颜面扫地。”
柳儿道:“你有那心思担心别人,还是先关心你的陆老弟吧。”
酒坛已见底,陆盛雪却似没有发现,还在不停地拍打着酒坛,好像他只要这样做就有酒出来。不过旁人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喝醉了。
谢长空道:“我告诉你,别人喝酒的时候你千万别去打扰他,否则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没人知道,他愿意喝就让他喝,你又不是他老婆,管得上吗?”
柳儿一阵脸红,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喝,你让他喝,他要出了事会有人找你算账。”
柳儿的脸红得如夕阳,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当她上楼时陆盛雪又偷偷提着一坛酒,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客栈。
谢长空的那坛酒还有一大半,他从来也没有喝过这么慢的酒,急促地又灌了几口,大呼一声道:“好酒,过瘾。”不待那掌柜反应他又摇摇头道:“提了一坛最差的酒就跑了,竟然还那么高兴,不懂酒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