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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城生活(1)

2018-08-22  本文已影响126人  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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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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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去细细地想这是我流浪生活的第几个城市,但内心希望它是我最后的归宿,这几乎成了我的夙愿。

身边认识我的人大都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来这里。

静下心来的时候,也曾认真地想过,终无明确答案,可能因为它能在现代大都市中保有慢的节奏,那种悄然漫过心底的不浮躁、不喧嚣和带给人的踏实和接地气吧。

为此,我决定留在漫城,尽管初始我仅仅是流浪人群中的一份子,但我想只要有心,迟早会扎下根来。

找了一份看似并无什么压力的工作,除工作的必要交流外,娴静少言。工作之余,也会隔窗眺望或远或近的绿色植株,以此缓解电脑辐射对眼睛的伤害。

这些绿附着光线的明暗,呈现的“鲜活”、“明亮”亦或是“深邃”、“厚重”,但无论怎样变化,这绿始终让人舒心,这可能就是我喜爱它的真正原因吧。

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持续持续吃饭、上班、睡觉的生活模式,看似有些寡淡、无味,但从不感觉无聊。也会在每个天气极好的下班时间,塞上耳机,沿着宽大马路兜上一圈,呼吸着新的空气,感受着自然风佛面吹来的惬意,拂去所有人际、工作带来的不快;也会听广播中某个、某几个自己喜欢的主持人的声音,那些陌生却又熟悉的通过的媒介发出的声音,有的给人力量、有的温暖人心、有的则让你明白一些你可能还不曾明白的道理。

-2-

漫城的笃镇是一个离市区最靠北的一个镇子,听长时间生活在笃镇的外地人说,笃镇也是在近7、8年间靠各大小企业家、投资者来此投资建厂才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是的,出来笃镇,看到的多半是厂房,一个挨着一个,或大或小,沿道分布,大眼望去似乎就能感受到它的发展速度。熟悉这里之后,你才会发现在这些厂区的外围聚集着一大批外来的务工者,有的拖家带口,全家人都在笃镇,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长着10多年,这里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有的在附近的工厂上班、有的则在街道做生意,也有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开起了自己的工厂,但这毕竟为数不多。可以这么说,笃镇而今的变化离不开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外地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住在工厂附近村子的民房里,我“光顾”过,房子搭建简陋、低矮,冬冷夏热。我认识的徽州女孩和他的爸爸妈妈就住在那里。

起初,她不大好意思让我去,好几次和她一起出去溜达,她需回家拿东西或是放东西,她都让我在路口等她,彼此慢慢熟悉起来之后,逐渐抛开所有顾忌,她邀请我到她家吃饭,我感受到的是满满的诚意,没有拒绝。

她后来的转变,除了我和她距离的拉近外,我想更多的是:她也觉得同在这个城市流浪,彼此之前不需要自卑、排斥,而更多的是帮助、照应和给予。我觉得也是一种自信和诚实的再度上升,内心是欢喜的,我们自己在尊重自己,我喜欢并享受被尊重和自我尊重的感觉。

女孩的爸爸妈妈都会做饭,叔叔憨厚、话不多,见人总是笑脸相迎,顾家、节俭,用我们这拨人的话来说是个模范丈夫、靠谱男人。他喜欢钓鱼、偏爱做鱼、更爱吃鱼,我在那段与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吃了好多不同口味的鱼。

阿姨呢?是个爽朗大方的女人,头发很长且黑,习惯编麻花辫子,不禁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母亲,时间真是不饶人啊,母亲慢慢变老了,头发开始添白、再也懒得留长,怕麻烦。

阿姨会说话、爱说话,精明干练,只可惜没念过几天书,我想,他要是能在年青的时候上几年学,如今绝对是个女强人。与叔叔不同的是她炒的菜很可口,酸、辣、咸、淡以及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色有、味有,绝对没有夸饰。

我在笃镇的那些日子里,和徽州女孩一家挤在一张小四方桌上蹭吃蹭喝那是常有的事,有时实在不好意思,拎点东西过去,阿姨却总是客套许久。

那间仅10几平米的小房子,容纳了两张床还有他们一家人所有的日常用品,为了节省空间,房梁上、墙壁上挂着几乎所有能挂的东西,小小的窗台沿也搁满了东西。尽管如此,这个小小的房间却承载了他们多少的欢笑,当然也有泪水。

再后来,因为家里老人的突然离世,也就是徽州女孩的爷爷,他们离开了笃镇,从此离开了漫城,不再回来。

女孩爷爷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消息的获得还是老家邻居发现后打电话告知的,女孩知道后泣不成声,我不能想象她和爷爷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也许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永远不能体会那种感情的,说相依为命吧,过犹不及。上高中以前,她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爷爷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女孩说:“早年间我特别记恨我的爸爸妈妈,我那么小的年纪,他们就扔下我不管不顾,等我渐渐长大亲历了一些事,懂得了一些道理后,我开始学着体谅我的父母”,那对从还很年轻就背井离乡靠打工维持生计的夫妇。

许久以来,我一直保持着和徽州女孩的交流和联系,她和她的妈妈一样开朗、爱笑、大嗓门。有次她打电话告诉我:经过爷爷的那件事之后,家人不准备再出去务工了,国家现在也出台了很多可行性的政策,改善了家乡的生活,她也在县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高兴良久。

-3-

说起笃镇,我必须提起一对老年夫妇,他们是地道的中原人,来笃镇已经3、4年了,我叫他们门卫爷爷、门卫奶奶,二老都已经80多了,老两口身体都还算硬朗。爷爷还经常捡拾厂区内可回收的垃圾,然后蹬着小三轮去废品收购站挣点零花钱。有人劝过他们:

“您二老没有必要如此辛苦!几个儿子都有自己的工厂,都当了老板,还缺你们那点……”,他们总是乐呵呵的笑,露出快掉光了牙的牙门。

我明白:他们觉得花自己挣的钱更踏实、更安心。

二老对人贴心的好,下雨帮忙收员工晾在外边的衣物,借伞给在厂外住宿的员工,总之只要是他们能做的,他们准会尽力而为。

他们还在厂区的外围拾掇了一小块空地,种上茄子、辣椒、西红柿、南瓜、玉米等,成熟时总不忘送人尝尝鲜。

厂区大门不远处有几颗碗口粗的槐树,夏天,傍晚时分,老奶奶总喜欢到树底下小坐,我也常去老奶奶喜欢说说这、讲讲那,尽管吐字很慢,我很认真的听着,见我并不反感,老奶奶总是挂着笑,离开的时候轻轻拍拍我的后背还不忘说一句:“这小姑娘,真可心”,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也会让他们愉悦良久,这就是老人吧,他们同样特需要人倾听。

漫城生活,感谢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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