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追寻“现代人”的信仰

信仰，是什么？

1、日本文化断层了？

看罢《日本近代史》提出“日本，你的信仰哪儿去了”。明知这是一个敏感且极具争议的话题，但偏偏还是提出了。争议在于我们无法以偏概全，仅仅通过一本书便认定这个国家已经失去信仰，同样也无法明确标榜它很有信仰。所以这主题的设置，更多只是想去探索信仰问题。

另一方面，之所以铤而走险选择这个话题，也和序言部分的一段故事以及结尾部分作者对现代社会的担忧有一定关系。序言中有这样一个故事，在日本经历黑船事件之前，大概还在战国时期，作者专门描述这样一位虔诚的老妇人，她每天晨起后第一件事就是走上一段路，到附近一个寺院去礼拜，风雨无阻，等礼拜完了，再又回到家中开始一天的劳作，极有信仰。

而到书的结尾处，作者却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他提到石原慎太郎的小说《太阳的季节》一书在社会的风靡，随之而来出现一群太阳族、御宅族，而后又是几位在世界文学史上久负盛名的日本作者为保存日本传统的武士道精神相继自杀。

横行在日本大地上的奥姆真理教依然变态的策划着各种恐怖事件，这都让作者忧虑万分，于是他提出此时的日本应该是需要一种更有凝聚力的精神来拯救这个涣散的国家。

早在1942日本知识精英阶层就曾提出日本的“近代的超克”问题。他们曾就现代化与现代性、物质技术进步与精神文化危机、西洋与东洋等议题，发表过深浅不一的意见。

说日本在二战后是断层的，这并不准确。因为日本京都大学对汉文化的传承就足以否认这一点。当今世界国际汉学主要分三部分：欧洲汉学、日本汉学和美国汉学。

其中日本汉学研究的两大学派分别是东京学派和京都学派，是以东京大学和京都大学两大最早的帝国大学为地域性阵营而形成的学派。其中东京学派较为西化，采用西方式的汉学研究方法。而京都派则较为保守，以传统的中国研究方式研究汉学，一脉相承。可以说它在汉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是许多汉学爱好者学习汉文化不可不去的一个地方。

2、非主流文化为何出现？

从汉文化的传承来说，已经否定了日本文化的断层，由此更无法说明蔓延在日本大地上的太阳族，御宅族，奥姆真理教是由于文化断层而引起的。那么这些小众文化、非主流文化的出现又与何相关。

首先，日本不同于中国，它是岛国，因而这个被海水包围的民族自诞生之初骨子里就隐藏一种孤独无依感，再加之地震等自然灾害频发，让生活在小岛上的民众更加缺乏安全感。所以与不知未来的生相比，日本人仿佛更喜欢一瞬间的绽放。

在“死狂”中求死，在“物哀”里看生，古代日本人“以樱花自比，将‘瞬间美’的观念转变为视自杀为人生之极点的行为。他们为殉死寻找到充分的理由，即追求瞬间的生命闪光，企图在死灭中求得永恒的静寂”。如此看来日本人的某些极端行为也就不难理解。

什么是太阳族，这是一群可能有着高学历，高能力，但却选择不学习、不劳动，不遵守社会秩序，且不讲道德伦理，醉生梦死的社会寄生虫。日本社会之所以有这样一群人存在，可能也与日本城市经济的崩塌有关。

经济危机中，日本城市经济停滞不前，高失业率，低就业率，导致很多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毕业即失业。没有收入，显然他们只能宅在家中当寄生虫，降低生活成本。

奇葩说第四期中曾讨论这样一个话题，不给别人添麻烦是美德吗。马东就拿中日两个民族做了比较。他说日本是一个注重礼节的民族，他们非常害怕给身边人添麻烦，会设身处地的为身边人考虑，所以和日本人相处会很舒服。

但极端的克己难道不是对自身的残忍吗，当你顾及了身边人却委屈了自己。这样的社交行为不很压抑吗。所以这也可能是年轻一代会出现更多不愿意走出家门与人社交的太阳族、御宅族的原因，他们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愿委屈自己。

另一方面，极端的客气背后实际上也体现着人与人社交中不可逾越的距离，即谦和带给旁人的距离感。与日本人不同，中国人重交情。认为人际关系就是在双方相互麻烦的交集中产生。麻烦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协作，而在彼此舒服的前提下协作，更是一种拉近关系的好方法，所以在中国人情社会中，给人添麻烦反倒成了一种社交货币。

马东就举了这样一个例子，在中国当你最好的朋友遇事却不找你时，你就得重新划定你们的关系了，至少这说明你们还没到能无话不谈的地步。最后，马东总结道，如果日本人能学会中国这一套，那么他们应该也不至是今天这个样子。

而张泉灵也提到给别人麻烦可以，但要懂得识相。识相的人懂得根据朋友的亲疏关系将关系分层级处理，知道不同层级的朋友该如何适当的麻烦，从而在彼此都能承受的范围内，在麻烦中增进感情。

3、信仰哪儿去了？

很早以前我们的先辈心中怀有疑问时，可能会求神拜佛寻求答案，但后来随着科学发展，技术革新，如今很多疑问我们都直接丢给了计算机，丢给了百度，那里似乎有着我们想知道的一切答案，所以我们这一代的信仰是不是也已经被革新到计算机中去了，我们的信仰、我们的价值观都能在那个万花筒般的世界被找到。

按这观念来说，日本乃至中国的诸多非主流文化追随者，他们的狂热行为便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不过是在计算机上通过网络找到了更多，更适合自己的团体，成为其中一员，拥有其独特的信仰罢了。至于这信仰的好坏则另当别论。

如此看来日本其实也没有丢失它的信仰，只是社会原本大一统的信仰的单一信仰被互联网进一步解构分化成出不同的小团体，小信仰。任由社会中的成员自行寻找，加入罢了。这大概也是一次关于信仰更细致分工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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