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长城,如此课堂
唐唐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老师,年龄不大,上课却自信干练,步步为营,剖析入里,字字珠玑。听说她今天要上教研课,我从西部片区急匆匆赶回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享受她的课堂。
上课伊始,方知所授之课为《长城》。长城的雄伟壮丽和她的小家碧玉恰成反比,以她这般娇小的身躯如何驾驭蜿蜒盘旋的巨龙?那天壤之别的意象,使我惊讶于她极富勇气的选择,不知这般娇柔的身体里会爆发出何等的能量,为我们解读别样的《长城》,演绎多元的课堂?
一首歌曲定基调
“同学们,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每当国歌响起的时候,我就热血澎湃。我从国歌中听出了一种责任,你们从国歌中听出了什么?”“我听出了雄伟的气势!”“我听出了勇敢!”就这样,她用每个中国人都铭记在心的国歌奠定了这节课的基调,深沉而厚重。“有一处文化遗产被写进了国歌,它就是——”当学生顺着老师的余音,响亮地道出“长城”二字时,一种自豪感弥漫在空气之中,慷慨激昂。于漪老师说:“在课堂教学中,要激发和培养学生的兴趣,首先要抓住导入课文的环节,一开始就能把学生牢牢地吸引住。”用国歌导入,不仅仅是为了“吸引”,更为重要的是为学生的情感定音,一举两得,耳目一新。
一个词语通文脉
“那么多的文化遗产,为何独独把长城写进了国歌?请你在课文中找出一个词来形容国歌中的‘长城’。” 学生准确地找到了“伟大”。“从哪几个方面写出伟大?”于是,“远看长城,近看长城,产生联想”这一文脉瞬间浮出水面,自然而清晰,因为伟大,所以壮观;因为伟大,所以感叹;因为伟大,所以追寻。清代文论家刘熙载说:“字句能与篇章映照,始为文中藏眼。”这里的“眼”即是题眼,乃神光之所聚,能观照全篇。把“伟大”一词作为本文的题眼,牵一发而动全身,文章自身的内部联系乃至文心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学生眼前。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一番想象读艰辛
作者“站在长城上,踏着脚下的方砖,扶着墙上的条石,很自然得想起......”作者由眼前所见之景,转入由景生情的联想。她笔走龙蛇,顺势而为,引发学生张开想象的翅膀,天马行空:想象这“两三千斤重的条石”到底有多重;想象这“两三千斤重的条石”,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上,如何“一步一步”地挪移;想象这“两三千斤重的条石”如何使“无数的肩膀无数的手”饱受苦痛和折磨……调动学生的想象丰满作者的联想,于作者欲言又止处,一叹三咏。每想象一番读一回,在回环复沓中,体悟三十万戍卒征夫修筑长城那可歌可泣的悲壮和艰辛。情真意切,心有戚戚焉,与文本共鸣,与作者共鸣。
一次练笔生广度
《孟姜女哭长城》是最耳熟能详的故事传说,一讲到长城似乎就绕不开它,然而在这节课上竟只字未提,和长城相关的其他故事无一入课,这是否导致课堂缺乏应有的广度?未然!此处无故事,自有故事处,属于学生自己创作的故事正在脑海中暗流涌动。“单看这数不清的条石,一块就有两三千斤重。那时侯没有火车、汽车、起重机,就靠者无数的肩膀无数的手,一步一步地抬上这陡峭的山岭”,读着这样沉重的文字,眼前仿佛出现怎样的情景?我手写我心,我心抒我情。情到浓时方动笔,学生有感而发,课堂自然生成的故事,让学生更加亲近文本,产生即视感和现场感。此时,课堂的广度已由学生自己定义。
一种文化释长城
分享课堂生成的长城故事掀起了情感的高潮,如果此时结课,便有“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戛然而止的恢弘气势。但是课依然继续着,她试图带着学生寻找长城之根。长城因何而生?抵御戎狄入侵是表象,实质是民族相残之“隔”,因“隔”而筑起铜墙铁壁;而今,长城犹在,却隔不断中华民族的大融合,长城内外皆故乡,由“隔”走向“融”,长城是民族团结的历史见证。有专家认为这里的延伸拓展偏离文本的主旨,引得过于偏远。而我却认为见解独到,意味深远。长城在当今,早已失去军事防御功能,它的存在是一种文化,一种精神。在人们心目中,它已不再是目之所极的巨砖重石结构,而是民族力量的象征。它唤起我们对国家的热爱,对历史的敬畏,对使命的追寻。这种文化精神支撑着中华民族走过艰苦岁月,也将引领着中华民族走向强国之梦。在课堂上,点化这种文化精神,不是终点,而是引子,它将引领学生走向新的学习体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