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办事儿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嘿,小曲儿就这样哼起来了。但实话讲回来,时值夏末,但日头高挂的晴朗上午气温却是一般人无法忍受的炙烤了,大概也只有非洲小哥扛得住。如此说来,天气晴朗,也不一定就有你眼中的好风光。Why?很简单,答案明摆着,这么耀眼的阳光,你能睁得开眼睛?除非你有一副墨镜。
当然,我睁不开眼睛也是有个人原因的,这也跟我们今天要去办的事有关――昨天下午的升学宴在走人结帐时多算了酒水,曾做会计的她竟然在付款后到家整理帐目时才发现多算了一箱酒。而我在宴会结束后被一干同学拽到拿铁森林小坐,喝了咖啡,玩了三个半小时的谁是卧底。最后诸位脑仁酸痛再也组不出词来了才散伙,结果饮了冰拿铁和玩游戏到兴奋的我失眠的相当彻底,眼皮子是磁铁两极,费老大力气贴在一起,松了劲儿便马上弹开,暗夜中,我的眼珠子睁的大大的: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彻夜的失眠,没精神其实也是我睁不开双眼的原因之一,所以行走在阳光下,我反成了吸血鬼――或者长出一双像吸血鬼一样见不得强光的双眼更加准确。
备升学宴的酒店离我的家非常近,所以我和母亲都是走着去的。我去随母亲要帐的原因有二:第一,我需要去眼镜店修一副眼镜,那家酒店对面就有直达那家眼镜店的汽车站点;第二,酒店此时未上班,大有粗壮力工之在收拾房间。母亲弱女子一人怕架不住人多势众,再吃亏,我是男生,去了多少能讨些便利。
在进入酒店之前,母亲告诉我把手机拿出来,等下录音,做为出现问题后投诉他们的证据,我忙把手机掏出来了,打开录音机,捏在手上走了进去。
不过,当我们进入酒店大堂时,我安心了。今天正值酒店总清扫,大堂里一干漂亮小姐姐样的小服务生,心里估量下,我一只手似乎可以拎起仨,遂安了大心,大摇大摆的把门推开,大有小弟给黑社会大哥开门的架势。
三个小姐姐擦玻璃,三个小姐姐用扫把在地上洒洗衣粉水扫地,一个欧巴桑站在大堂经理的柜台后与一对中年夫妇谈话,看与我父母同年,也应是办升学酒宴的。等送走了中年妇女,欧巴桑来到我和我母亲跟前,用她呆滞并且已出现明显眼袋的双眼扫了我们一眼:“请问需要什么?”
我母亲开口:“昨天晚上我们在三楼开了4桌酒席,312到316,我们一共要了两箱啤酒,但后来结帐时多算了一箱……”
“您请等一下,我需要查……”欧巴桑懒洋洋翻动报单:“312到316,X先生,是吗?”
“对的,XXX是我的丈夫。”母亲解释了一下:“我们昨晚开的四间,一间是我家孩子的同学,喝的饮料,一间我丈夫开车的同事,也喝的饮料,另两间一个喝的啤酒,一个喝的白酒。两箱啤酒在312和313一箱,在313到314一箱,两箱一箱退了四瓶,一箱退了十一瓶,一共退了十五瓶……”
“您等一下,我需要找一下昨晚给你报单的人,您稍等……”欧巴桑的腮动了动,两边的鱼尾纹无力的摆动着,她走向了收银台。
“是这样,我记错了,我说有三箱,但原来的单子上打的两箱,结果她听我一说,立即把打好的单子丢弃了,重新又打了一张……”收银台前有个装废单子的白酒盒子,母亲靠去,从里头往外掏单子看。
欧巴桑看到母亲的动作似乎颇为不满,却也不好多讲什么:“我们给您打的单子上就是三箱,这不会错的,请您相信我们。”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是因为,我们昨天,一共只有五名客人喝酒,那两箱加起来我退了十五瓶,所以我不可能要了第三箱。”
“我跟您说,这箱,您肯定要过,这不会错的。”欧巴桑有些急了,眼袋开始一鼓一鼓的起来,好像两只青蛙。但却想不出天衣无缝的说法,只能干着急。
当是时,欧巴桑的救兵来了。昨晚收银台的小妹妹一听欧巴桑的问话,便都明白了,一口咬定昨天打的单子上就是那三箱啤酒,没打过两箱的单子。
欧巴桑看样子是得逞了,皱起干巴巴的嘴唇生硬的笑起来:“您看吧,我没有讲错,三箱啤酒就是三箱啤酒,不会错的。”
看来这钱是要不会来了?重要的倒不是钱,谁也不差这一箱酒的钱,而是这理儿。理儿要不回来,这就亏了。
母亲要求找到昨晚给我们包房服务的其中一位服务生小姐姐,她一蹦一跳从楼上下来,一身和周围小姐姐一样女服务生的套裙加黑丝。欧巴桑喊了她一声:“张萤,你过来一下。”
小姐姐就走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欧巴桑把情况说了一遍:“昨晚,312到316,你抱一箱酒,我抱一箱,你还记着不?”
“记着。”张萤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你还记得不?后来我又通知你,你又抱了一箱上来,对不对?”
母亲一听欧巴桑这话就是一皱眉:“我都说了,我们只有五位客人喝酒,两箱一共退了十五瓶,怎么会再要?!”
张莹注意到我母亲的反应,顺便还瞟到了我捏在手上声筒朝外的手机,摇摇头:“没有,我没抱,只有两箱。”
欧巴桑的眼袋缩小,眼睛睁大:“你怎么没送过啊张莹,我通知了你的,你好好想一想!”
张莹摇摇头:“我真没这印象,没抱过。”说完扭过头,用一支圆珠笔在一张传菜单背面开始算帐。
欧巴桑还想争辩,这时,张莹抬头对母亲说:“我应该退给您四十八元对吗?”
欧巴桑见大势已去,翻了下眼皮,乖乖找钱去了:
“说实话,张莹,姐不应让你们自掏腰包……”母亲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畔。
“是我们的失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张莹笑着从制服口袋里拿钱。
这时,欧巴桑无力的挪回来,把一叠钱给母亲:“这些,我们那些。还有,张莹,你的。”
事情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我和母亲走出酒店,到酒店对面的汽车站点等车去眼镜店,再回家。这一路上,除了为赶那只差一步之逍就关门开走导致我们站二十分钟坐下一辆让我差点失态骂娘的该死xxx路车司机外,其它的时光都很愉快――当然,要精神一点就更好了!
当然,在这一路上,母亲一直在给我讲:“做人一定要实在,就像那个女的似的:明明只有两箱,她却一口咬定我有三箱酒,一箱酒四十八,至于这样吗?”
不得不说,这一次出门办事儿,我真是获益匪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