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呻吟
他静静的躺在书店的角落中,黑色的封面让他和周围一切的书都显得格格不入。他在吸引着我。是灵魂的感应还是别的什么。我走向他,周围的一切都暂停在了不断流逝的时间长河里。映入眼帘的是,黑底白字“黑蓝—中国小说艺术的高度”。
我对于小说艺术并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解。仅仅只停留在人物,背景与故事情节。困惑于温润中国文人,怎么会把这样的文字直接写在书的封面上。于是,与其说是我带走了他,不如说是他带走了我—一部短篇小说集。
这本书就好像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条支流。它打破了常规的一切。作者的感官极其敏感却不无病呻吟,他们笔下的人物极度夸张却不脱离人性。他们想象奇谲,下笔有力。里面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把刀子》
小说里描述了一个破碎的城市。在城市与外界断绝联系,物质极度匮乏时。人类所拥有的所谓道德,信念,理智在瞬间被摧毁。下层人用刀子与暴力统治城市。上层人沦为阶下囚。主角就是一个下层人。在这个城市存活,他倚靠的只有他的那把“刀子”。在原始社会一样的现代城市中存活,他必须得有可以活下去的倚靠。他倚靠“刀子”,女人倚靠他,他也倚靠女人。“刀子”没有杀过人,仿佛是他的最后一条底线。“刀子”丢失后。他变得沉默,易怒,甚至对“奴隶”使用暴力,他必须得去找那把刀子。一是,他要活下去。二是,他不能放下所谓底线,变成兽类。因为“刀子”的存在,使他区别于野兽—“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会使用工具”。
我相信在物质极度匮乏时,人们心中的兽性会被放大。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兽性会被放到多大。作者用想象力描绘出这样一个荒诞,暴力,无序的世界。与我如今生活的世界形成强烈对比。在如今我生活的世界。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国度。
逻辑的起点是不可能发生的假设。这篇文章的意义何在呢?我不想站在这样一个角度。去审视这篇文章。
在人性的角度上,也许正如荀子所言:“人性本恶”人们需要后天教育的规束,去引导其向善。我们每个人都套上了面具,在外部环境崩溃时,内在的我们就会撕破面具。露出其原本狰狞的面目。
我生活的国度是如此的安宁。不同于正在遭受战乱的地区,比如中东。那里的人们过着正如小说中的描绘的生活。
荀子关于“性恶论”的说法是站在孩子出生之后是无比脆弱的时候。那时候他为了能够活下去。必须以哭喊的方式获得大人的关注。不断的索取奶水,空气等生存必需品。我并不认为这个观点是正确的。孩子出生之时,他脑海中并没有善与恶的概念。甚至可以说,他的思想,意识都是一种混沌的状态。他的做法只是所有生物都拥有的属性而已。“存在即合理”,他的存在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所谓太虚幻境)。或许他也是带着无比的不甘愿而来到这个世界呢?
回到小说,小说主人翁原本就是恶的吗?其实不然,原本他也是个正常人。拥有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在城市经历一次大劫难,导致城市与外部世界无法联系。外部世界也放弃了拯救城市的希望。于是他在没有希望中逐步沦陷。
我想起了韩寒的一部小说—《一座城池》。小说的高潮也是 城市发生了大劫难。在那一瞬间。城市中的人们。像疯了一样的冲进商店,超市,抢夺自己想得而不可得的物品。更有甚者去扒晕倒人的内裤仅仅只因为像是“CK”。
在这两位作者的眼中,突发的劫难下。社会陷入危机中。其间生活的人们。会陷入一种癫狂之中。在这种癫狂中要保证自己活着。更加要满足自己的私欲。这就是人性吗?
这两个故事伴随我很久。
直到2020年。中国爆发全国性后演变成为全球性的疫情。在同样的劫难之下。我看到了不同的画面。那就是善良的人选择在第一时间奔赴战场面对劫难。的确也有人将口罩炒到了了天价。但很快这种情况就消失不见。
究其原因,是我们身后的一只强有力的手拉回了市场。并且指导千万计的党员在第一时间做好了战斗姿态。他们没有“穷则独善其身”的想法。一心只想兼济天下。于是在很快的时间中安稳人心。控制住了疫情。
这个国家是不会出现上面情况的,因为她把每一个国人都看得无比重要。因为在我们潜意识中存在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就算出现这样的情况,人们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也会有人来改变它。正如鲁迅对于国民性的探寻。正如五四运动,正如新文化运动…
小说家的奇思妙想总是令人惊叹。给我也造成了很大影响。我一直抱有如他们的悲观想法。但这种想法终究会被新的想法所代替。那就是与其在这里杞人忧天,倒不如成为一个改变的人。比如做第一个奔赴战场的人。正如那些伟大的逆行者。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给我同样的感受,我悲戚每个孤零零的灵魂来到世间。为了融入群体,拿小刀裁去一点点的不同俗的东西,用锉刀一点点把棱角磨平。这样就是一个正常人了吧?但是这种悲戚永远也不能消逝。我又怎么能说出“恐惧人类”的话。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怎么能恐惧同类。我真实的感受到我和他们的不同。我害怕自己变成用行为和文字与世界抗争的人,但是我又在同一时间的梦想着。
小说中我又一把刀子,现实中我没有刀子。我和那个一直在讨好别人的孩子一样。直到有一天我开始发现自己确实这样,拥有一张完全普通的脸庞。别旁观者毫不费力的戳破,“你是装的”。也在期待着我的女人给我以安慰。在肮脏,贫穷的黑暗现实中,点起唯一一盏灯。或者在混乱之中投入我的怀抱。“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也许在无法改变之时,我们只能在孤独中寻找另一个孤独的灵魂。相拥着,期盼着,无病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