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大退潮

第九章 白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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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重躺在病床上，开始阅读罗森给他的白皮书：

  《神吸水猜想》

    一、虫洞

    第一次观察：时间：2020年3月5日14:05；样本：48个关于“消失的飞机”视频；时长：约持续1小时；结果：飞机经过“虫洞”上方时消失，同样无法透过“虫洞”看到后面的云。

    第二次观察：时间：2020年3月5日16:00；样本：距鼓浪屿西南方位约1公里上空；时长：约1小时；结果：雨水能从上至下透过“虫洞”，飞机“消失”的时间变长了。

    第三次观察：时间：2020年3月6日18:10；样本：6个关于“消失的飞机”视频；时长：约30分钟；结果：飞机“消失”的时间变短了。

    第四次观察：时间：2021年3月5日16:00；样本：距鼓浪山西南方位约1公里上空；时长：约1小时；结果：没有发现“虫洞”。

    第五次观察：时间：2022年3月5日16:00；样本：距鼓浪山西南方位约1公里上空；时长：约1小时；结果：没有发现“虫洞”。

    ......

    第九次观察：时间：2026年3月5日16:00；样本：距鼓浪山西南方位约1公里上空；时长：约1小时；结果：没有发现“虫洞”。

    猜想：宇宙其他文明掌握了虫洞技术，并在地球打开虫洞口，目的是获取海水。虫洞从出现到投入使用（吸水）需要不断扩大尺寸，大约花费30小时。关闭虫洞大约需要4小时。

    二、其他文明

    无法观察，通过分析人类推测其他文明（下称“汲海族”）。

    海水是汲海族的重要生存物资或战略物资。汲海族的母星比地球大。汲海族或许是四维的，或许是掌握四维技术的三维文明。只要地球还存在海水，汲海族就会在需要时继续吸地球的海水。汲海族对海水以外的地球物质没兴趣。汲海族吸走海水如同人类伐树，人类对树没有敌意。

    三、全人类问题

    神吸水事件必然发生，无法确定再度发生的时间。当水资源不足、氧气下沉以及温度失控，人类将面对的问题主要有：

    一、人口矛盾。国际社会应当以人类延续为首要目标，控制人类人口数量，减少水资源消耗，中国和朝鲜容易做到，资本主义国家将在这个问题上出现内部矛盾。当部分国家控制人口，部分国家不控制人口，则会出现国际上的矛盾，人口减少的国家必然失去廉价劳动力的优势。不排除一些国家为消除（国内或国外的）人口而发起战争；

    二、宜居领土争端。如果当前陆地全部变为高原，人类将面临低压缺氧、极端寒冷的问题。人类无法瞬间适应低氧环境和极端寒冷环境，将会产生大量人口死亡。缺乏水资源的情况，电解水制氧变得不可取。供热方面将依赖核能，而大部分国家没有核技术。以此为前提，宜居地将只有新露出的海岸区域、南北极圈以及宜居性较差的海面。倘若汲水族将吸空海水，那便没有海岸一说了。

    因此人类有两条出路：一、围绕南北极定居，取冰川制氧，大国建造核装置解决供热与供电问题；二、居住场所随海平面一起下沉，即造浮岛或巨型轮船。

    ......

    白皮书的后几章都是对前面内容的详细说明。书的内容很少，半小时就能看完一遍。陈重认真读完一遍，怕漏了一些信息，又再读了一遍。看完《猜想》，他联想到这几年在集美造船厂的日子。

    陈重实习期参与了船锚的设计（实际上只参与了讨论和制作演式图），转正后便参与对其他城市舰的船锚进行改进。

    组内每次开会时，他都认真听吴青青组长发言，组长多次强调锚应该能随海平面下降而自动缩短，锚的抓地力要非常强，保证在急速水流时能稳住船身，同时强调了建造速度必须快。陈重从吴青青的发言感受到，高层坚信神吸水事件必将再次出现。

    罗森的判断与政府的决策惊人的相似，自此陈重对《猜想》里的观点深信不疑，反而开始害怕罗森的“预言”成真。

    “希望上了船之后能平安度过吧。”陈重边想边把白皮书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继续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