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读书】哎，这个爱姑，谁敢娶

原创文字： 满阶梧桐

  《哎， 这个爱姑，谁敢娶？》

                   

                      短篇小说《离婚》，鲁迅

      最近在看汪小菲和大S的闹剧， 心里真替他们难过， 就像多年前看董洁和潘粤明闹离婚一样。 曾经甜蜜恩爱的一对人儿天天在社交平台上相互撕扯， 互揭老底。 大S和董洁难道不明白， 即便离婚了， 也不可能完全脱离。 即便他们城了前夫， 仍然会牵扯到自己吗！可他们就像跳梁小丑一样在镁光灯下跳来跳去。

  《离婚》是1925年发表在《语丝》周刊上的小说，作者是鲁迅。平庸的我不敢任意评论鲁迅先生的文章， 这里不过是一点点想法而已。 既然是1925年的杂志，那么我可以假想《离婚》的故事应该发生在1925年之前。 离婚是现代人的理念， 是要通过法律程序来完成的。旧时的中国人是没有这样的意识的， 没有离婚， 只有休妻。 虽然小说的题目是《离婚》， 但实则还是休妻。

  《离婚》故事中的爱姑应该是鲁迅笔下极为泼辣的人物。 即便放在今天， 也不知有几位男人能忍受。 因为丈夫爱上了别人， 她便跟丈夫打闹了三年， 并发誓要让夫家家败人亡。 尽管她没有做成这事， 但是她却存了这样可怕的心念。

      爱姑家是殷实的、 富裕的。 在那个年代，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施家本就是富户。 另外在小说一开始， 爱姑和父亲一上船， 就有人招呼， 有人腾位子， 有人帮着点烟。 可见爱姑家在当地也是大户。

    爱姑在县太爷， 七大人， 面前自诩“自从嫁到施家，低头进，低头出，一礼不缺。”  事实并非如此， 自始至终，爱姑称其丈夫是“小畜牲”， 就是在众人和县太爷、及施家父子面前也同样称施家老父是“老畜牲”。 她如此强悍， 不是“一礼不缺”， 而是礼缺得太多了。 那爱姑的父亲呢， 他可是这三六十八村的名人大户， 却带着六个儿子把施家的灶给产平了。这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极度侮辱人的做法。

      小说中的“小畜牲”唯一的一次发言是：“在家里， 简直闹得六畜不安。” 按说在那个可以纳妾的年代里， 不一定要休妻， 爱姑是正妻， 况且施家是有经济能力来多照顾一个小妾的。但凡爱姑的心底有一丝良善， “小畜牲”怎会不顾念一点夫妻之情。 但凡爱姑对长辈有一丝尊敬， “老畜牲” 怎会不怜悯她的委屈。 可是施家只盼她早早离去，不愿意再留她了， 尽管她是施家三茶六礼抬过来的。

      县太爷是真不愿意管这破事， 一边嗅着鼻烟，一边把玩新坑出来的屁塞， 一边发话了： 公婆让走， 一定得走， 赔点钱给你， 也得走散， 这官司就是送到皇上跟前， 你也是占到便宜了。 爱姑还在县太爷面前控诉， 然而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孤立。 她的父亲也默不作声， 心里盘算着， 拆灶出气也干了， 面子也挣了， 等得就是施家赔钱。 于是施家掏钱， 县太爷又让施家多加了十块， 爱姑父亲仔仔细细地过数， 父女俩很轻松地离开了。

      有人说鲁迅先生的这篇小故事是为了表现爱姑反抗封建的婚姻制度， 敢于冲破旧思想。 对于这一点， 或许有吧， 但是一定不是主要的。 爱姑闹了三年的离婚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自由平等的新思想吗？ 小说中没有提及爱姑是受过新式的教育的， 也没有涉及到爱姑的思想层面。 爱姑一直寄希望于慰老爷和七大人， 他们都是封建礼教的代表， 最后这离婚的事还是在两人手中落了局， 算是“和平解决”了。 小说中有两处对爱姑的坐姿的描写显露出爱姑不是个有修养的人。

      爱姑总说要给施家一点颜色， 实际上， 这一点， 她和她的父亲及哥哥们已经做到了。 那么爱姑真的是为了要离婚吗？ 好像是， 又好像不是。 首先， 离婚是施家提出的。 另外， 在爱姑心里， 只要她的气顺了， 这婚就不离， 若不顺， 那就继续闹。 即便她不想离婚， 施家也不留她。 这里， 我们不禁要问： 爱姑闹离婚， 她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闹， 或者她真的明白自己要的什么吗？ 如此， 爱姑闹腾了三年的离婚就是一出没有目标的闹剧。  爱姑的离婚最终也就落在一个赔款上就容易理解了。

      再说说那个七大人。 真是个未见其人， 先闻其声的人物啊。 小说在前面已有铺垫，是个 知书达理讲公道话的人。 就是这个七大人一出场就在研究屁塞。 这一点跟爱姑坐没坐相是如出一辙， 具有讽刺色彩。

      一个被夫家休掉的女人， 曾跟夫家大闹了三年， 曾发誓要让夫家家败人亡的女人， 今后，谁家敢娶？ 小说中曾提到船舱中两个年老的妇人， 不知是否暗示了爱姑的结局。

写于2015年， 修改于2022年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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