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可以陪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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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固执的孩子,固执的喜欢某一首歌,固执地喜欢看某一处的风景。纵然有人说那首歌是多么的老土,抑或者那风景是多么的平常,但我一如既往的喜欢。就如我固执地喜欢韩家树。
可是韩家树说,莫小米,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来纠缠我?纠缠?他竟然说纠缠,好吧!韩家树,那就算纠缠吧,我也要纠缠你一生一世。
转身看见韩家树低下头对着一个女子说,贝贝,我们走吧!突然就流了泪,韩家树,如果有一天你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我说话,那我死了也是高兴的。可是,你终究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而我却还是徘徊在你身边不肯走开。
晚上,下课后,看见站在木棉树下的周周,神情落寞,他说,小米,可不可以陪我散散步,我心里难受。我点头,周周,我们去丁香园吧。丁香园里面全部是各色丁香,此时,丁香正开得如火如荼。我说,周周,你知道吗?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来这里逛逛,有时看到满树的丁香花我就会想,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为什么会忧伤,她会不会也是因为感情上受了伤,所以连这些花也变得落寞起来。
周周用手轻轻在我的眉毛上划来划去,他说,小米,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我会陪你一生一世。你知道吗?看到你这样,我的心痛得都快滴出血来。我转身抱住他,可是,韩家树怎么办?我是那样的喜欢他。
我感觉这个男子的身体一震,他说,小米,忘了他吧!我们一起好好过好不?声音温柔的可以滴下水来。我头枕着周周的肩膀,再无言语。周周,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三年前,我听到一个男子在我耳边说,小米,我要陪在你身边一生一世。我当时“咯咯”笑,心中有颗种子破壳而出。
他,就是韩家树。
可一年后,这个自称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男子却突然消失,而我只好疯狂的寻找他,可是他电话关机,家庭住址不详,而朋友却极力否认他的存在,好像我与他一年的缠绵只是一场梦。那时的莫小米是全世界最绝望的女子,她甚至都看不清天空的颜色,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叫韩家树的男子,满眼都是他的笑,他的撒娇。满耳都是他说“小米,我爱你”的声音,除了韩家树,莫小米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声音。她神情哀伤,身体单薄的如同一只要随风而去的风筝。
这时,周周出现了,他说,我认识韩家树。我欣喜若狂,仿佛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我说,你快说他在哪里,你告诉我。形若癫狂。可周周说,我现在不会告诉你,只有等你考上大学后我才会告诉你,周周神情坚决,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所以,在距离高考还有半年的时间里,沮丧颓废的我突然变得异常爱学习,不停的背,不停地写,不停地练,只差没有把一分钟当成两分钟来用,形容更加憔悴,但眼中的光芒却是与日俱增。
周周说,不要太劳累,要适度。我点点头,转身又投入疯狂的学习中,我的眼中只有学习,就如当年我的眼中只有韩家树一样。
终于,我如愿以偿考上了东北的一所重点大学,当然同来的还有周周。之所以选这么远的学校,从温暖如春的南方跑到寒风凛冽的北方,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尽快忘记韩家树。
可有些人就是这样,当你寻找他时,他避而不见;而当你已经差不多忘记他时,他却突然出现,勾起曾经的疼痛。
韩家树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天,我在学校的湖边游玩的时候,突然看见柳树边的一个人的身影特别熟悉。看着看着,我突然禁不住就落泪了,那个不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韩家树吗?他站在那里,如同以前那样熟悉的笑容。可是他手里牵着另外一双手,我看见韩家树低头对旁边的女孩子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女孩子捂着嘴吃吃地笑。我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异常讽刺。我想了千千万万个再见的场面,可是就是没想到是这样。我宁愿当年韩家树不辞而别是因为他是得了不治之症,怕我伤心,所以远离我。这样至少让可以让我不必这样难过。
原来,他只是一个转身就忘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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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的看着他和那女孩子从身边匆匆而过,他们的每丁点笑声在她心里都能掀起惊天巨浪。韩家树,我不相信你是如此薄情的男子。你有苦衷对不对?
可韩家树说,你不要再纠缠着我?原来,莫小米在他心中只是这样的一个人。
周周,你说过,你说你知道韩家树去干吗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他为何对我如此薄情。你说你等我考上大学时要告诉我的,今天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可这个平时自信的男子眼神哀伤,语言迟疑,他说,小米,不要再想着韩家树了好不?有我陪你不好吗?
不好,周周,我只要韩家树,你告诉我,你不要骗我。周周,你说过要对我好的,我抓住周周的衣服跪倒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周周,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些年都在哪儿去了,为什么他可以忘了我?
小米,你何苦太执着,有时候真相只会让你看到事物更残酷的一面。我只是不想你承受太多。
其实,韩家树当时的不辞而别并不是舍弃你不管,他是没办法,因为他出了车祸,他死了。他知道你会伤心,所以让我陪着你,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让我替他给你道歉,他不能陪你一生一世了,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要紧紧握住你的手再也不走开了。
怎么可能,那个高大的男子韩家树,他怎么会出车祸,他说他要和我一起一生一世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周周,你骗我对不对?你肯定是骗我的。我明明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周周,你说实话好不好?
小米,你接受现实好不好?那个男孩子只是和他长的像而已,你为什么就是这样执迷不悟,我是看着家树下葬的,我怎么会骗你,小米,你清醒点好不好?周周猛力摇晃着我。
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韩家树已不在这个世上的事实,我宁愿那个男孩子是他,只要他活着,我不在乎他和别人在一起,可现在你竟然说韩家树已经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周周,你不要再说了。
小米,我知道你会伤心,那我们不想韩家树好不好?我来照顾你。
那是他说的一生一世,他怎么可以找个人实现他的誓言,不,韩家树,我不准,你承诺的,你就要自己来实现。周周,我不要相信,我再也不要相信你。
家树,为什么你总是我的软肋,你总是能轻易的触动我那根最柔软的神经,每次我总是因为你哭的泪流满面,可是这次你却不在我身边为我擦去泪水,然后说,小米,不要哭。现在,我就算想要听到你说一句话都是奢望。
眼泪总是不知不觉的掉下来,我甚至都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只知道韩家树去了,那个我爱得如骨髓的男孩子去了,并且是永远的去了。我不想醒过来,就这样睡着吧,这样就不会知道韩家树已经不在了,这样我就能和他在一起了。
我看到韩家树微笑着向我走来,神情温柔,他轻轻的揉我的头发,说,小丫头。我抓住他的手,家树,你回来了,你不要再走好不好?家树,我好害怕。家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神情哀伤,小米,我再也不走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家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甜甜睡去,家树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让我安心。我看见家树把木棉花插在我鬓边,我看见我和家树躺在草地上晒太阳,阳光在我们周围晕成一个五彩的光圈。我看见我和家树头抵着头喝一杯饮料,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
家树,家树,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甘之如饴。
醒转,却未看到家树,家树,家树,你去了哪里?家树,你说过不离开我的。家树。你为什么不在?
小米,
小米,
小米……
耳边的声音低沉而焦急,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朦胧中仿佛看见周周。我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她醒了。终于醒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还有周周温柔的喊,小米,小米。
我转过头,看见周周坐在床边,头发凌乱,眼窝陷进去一大片。胡子也好像几天都没有刮了。我说,周周,我在哪啊?刚说完,就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子说,你在医院啊,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3天了。你这几天天天说胡话,又一直抓住你男朋友的手不放开,他都几天没休息了。女孩说话时一直拿眼瞅周周,语气埋怨,原来她误会了周周和我的关系。
我说,周周,你怎么这么傻?他摸摸我的额头说,没事,你醒来就好,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朵朵,你帮我照看她一下行吗?周周转头对那个女孩说。原来女孩叫朵朵。
周周转身出去,走到门口时我分明看见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对不起,周周,我让你担心了。
朵朵是这个医院的护士,性格随和,没事时她总会跑到我的病房来看我,虽然医生说我只是发烧,但烧却迟迟不退,没办法我只能住到这里。朵朵总是给我讲一些有趣的事逗我开心,不过她说的最多的还是周周。比如说,周周今天的发型好帅哦!周周穿休闲服很好看啊之类的话。总之,她现在满脑子,满嘴都是周周。
小米,我问你一件事啊,,为什么总是有一对情侣来找周周啊!朵朵趁周周没在的时候溜进来说。我一听,不禁笑了起来,这个你还吃醋啊!是不是那女孩子特别漂亮啊!朵朵一听赶紧低下头说,没有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啊,那女孩子是挺漂亮的,但跟你比起来差远了。别夸我啊!那你告诉我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等周周回来我好好问问他怎么样?我说。朵朵抬头看我一眼,真的,小米最好了,不过我也不 知道那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只听到她喊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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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树,
家树,
家树。
怎么会是你?
小米,小米,你怎么了?朵朵声音关切。没事,朵朵,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睡一下,下次再和你聊天好吗?我背对朵朵躺下。眼泪扑溯而下。
家树,为什么你总是让我如此疼痛。
小米,你怎么了?声音温柔,是周周。
我转身抱住周周,哭的泪流满面,周周,你一定要告诉我家树在哪里?求求你,不要再骗我好吗?因为我是如此的相信你,周周。
小米,为什么总是家树,小米,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生活在他的世界里吗?
周周,我不管,至少此刻我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消息,周周,我求求你好吗?
好,小米,我告诉你,我希望你可以再也不伤悲。
其实韩家树是我的表哥,当年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知道,他总是和我说你是一个多么多么好的女孩子,他说他要和你一生一世,当时,他好快乐。好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可是就在你们在一起一年的时候他被查出来脑袋里长了瘤,当时医生说切除就可以防止癌变,于是他住进了医院,也就无法和你联系,后来到了动手术的那天,他把我叫去说,周周,我这次进了手术室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小米看到我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的,你帮我去照顾她好不好?如果我能好我就去找她,如果不能,你就代我照顾她一生吧!
就这样我就来到你身边,家树手术完毕,可是医生说不稳定,随时都有癌变的可能,所以他不敢来找你,所以他让我在你考上大学后就告诉你他死了。可是后来他特别想见你,就为了看你一眼,他就到了我们学校,他和表妹贝贝假装情侣。可他回来就哭了,他说,你瘦了,他当时看见你多想抱一下你,可是他不敢,他说他怕你认出他来,所以他说让你不要再去纠缠他。
后来他知道你病了,又整夜整夜守在你的身边,他说,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因为医生说他的癌已到晚期,只有这几天时间了,他还说,他真的舍不得你。
原来是这样,原来家树真的没有忘记我!
家树,你为什么这么傻?
周周,你带我去看家树好吗?我保证不哭,我只是想看看他,我好想他,周周,好不好?我使劲的抹着脸上的泪水,可它们还是不争气的拼命往下落。莫小米,你不要再哭了,你要高高兴兴的去看韩家树啊!莫小米,你一定要忍住。
可是,可是,当我走到家树的病房前时我的眼泪还是不自主的流下来了,家树,家树,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在厚厚的玻璃外面,我看见家树全身插着各种管子,还戴着氧气罩,家树,家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帮你分担所有的痛苦,我只希望你是我刚认识时那个快快乐乐、幽默英俊的男孩子,我不想你受一丁点苦。
旁边的医生打开门,我手扶着墙一步步走进去,家树,我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都和开始一样美好,可是这个梦却如此真实,让我看清了生命的脆弱。
家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我跪在床边握着家树的手轻轻的喊,家树,家树。我看见家树慢慢转过脸,他说,小米,是你吗?声音微弱的都听不见。我猛力的点头,眼泪四处飞溅,我说,家树,是我,我是小米,家树。家树颤抖着用手来抚我的眼泪,小米,你不要哭,你哭了我会心疼的,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可以陪你一生一世的,可是我不行了,对不起,我只好下辈子来找你了。不,不,家树,我摇着头,不要这么说,你行的,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你不能先走了。家树。
可是那个我最爱的家树,那个幽默的家树,那个说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家树还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过,发出璀璨的光。
不,家树,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我扑到家树的身上。
眼泪滂沱而下,家树,你怎么可以离开我,家树,你起来啊,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家树,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家树。家树,你快点醒来啊!我们还要一起去玩呢?家树。
我只觉得两眼一黑,我听到周周急促的声音,小米,小米,你怎么了?意识一片空白。
是,家树,你怎么忍心丢下我?
风和日丽,百花齐放,我拿着一束花走到家树的墓前,墓碑上的韩家树,笑得一脸灿烂。家树,你能开心是最重要的。你说你最喜欢百合花,因为它的花语是百年好合,所以我带了它来。
家树,你已经走了两个月了,可是我还是经常梦见你,感觉你好像在我身边一直没走开一样。家树,如果你现在还在,那我们该是多么的开心,所以,家树,我会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因为你说喜欢开开心心的我。哦,还有,周周现在和朵朵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之于周周,朵朵才是最合适的,而我只能让他更痛苦。
家树,我要走了,去西双版纳,那个美丽的地方,曾经我们说好一起去,现在就让我去实现我们两个人的愿望吧!家树,这样的话我就不能经常来看你了,但是我会一直想你的。
那么,家树,我走了。
家树,你一定要想我哦,
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