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逝去不可追乡土故事一直写到老的故事

此后的家西河芦苇荡哪去了?

2018-05-19  本文已影响21人  佳坤bei

                家西河,在村的西面,方圆 十多里。

      曾经水深处可以没人脖颈,水浅之处不及脚踝,水清至极,可以看见并感觉到小鱼,小虾游及脚面的酥酥麻麻。

      每到春天,万头攒动的芦笋穿透尘冬的枯枝败叶,没几日便会齐刷刷地窜得老高。放眼望去矮绿乍葱 的引人瞩目。

    夏天,繁茂成荫的芦苇婷满水面,整个河一片绿色的海浪,清风吹过,绿波荡漾,令人遐思。

  秋天,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簇拥摇曳的芦穗,如一支支饱蘸诗情的妙笔,流淌着不可言状的神韵,把整个河面装点得美轮美奂。

  冬天,饱满如絮的芦花风中轻歌曼舞,摇曳着金黄整片的天空。随后便是村里人抽水拿鱼,再然后就是割芦苇,大人孩子齐上阵,热闹欢快的情景会持续几天。

  下雪的日子,皑皑白雪盖不住根根竖立面空的芦苇根,如低调的筒笔描绘着天空的湛蓝,大地的富庶。

    听村里的老人们讲,自春秋战国前期建庄以来,形成,村南有淘河,村东有场院沟河,村北有一河,村西便为家西河,为了排村内积水而修成的。

  那时家西河里有一条通向兵营的小路。说是小路其实是一条蜿蜒崎岖的高岗,大概是每年大人们闸坝摸鱼的堰子吧?踩久了便成了一条四周水大唯它水小的“路”了,它的水只没过脚面,但其间要经过整条河的腹地,那里芦苇长得足有两米多,而且很茂密。

  如果一个人是断然不敢往里边走的,风吹芦苇沙沙作响的声音和周围寂静中偶然传出的鸟叫声,唯让人觉得恐怖!

  记得那年夏天,我们几个小岁的孩子跟着几个大孩子玩耍,不知道是谁提议要到家西河去找鸟蛋,早就听说家西河里有很多野鸭子蛋和野燕子蛋,还有几种我们叫不出名的野鸟也都在里边住宿,打窝。

    MM说自小就告诫我,“家西河里有野巴,往头上一摸,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脚底下一条路,两边全是水,被摸了头的小孩子只有跟着那人走,然后就会被卖了,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从未进入到深里边的芦苇荡里。那里边的静让我感觉随时都会有“野巴”把我背走,那样就待被卖到很远的地方,见不到爹娘了。

  这次被大孩子一提议,我们小点的孩子没有一个说不去的,大概都是怕被其他孩子瞧不起吧!

    心里哆哆嗦嗦,畏首畏尾的跟在大孩子的后边,进了芦苇荡,开始还都是互相拉着手,慢慢里边郁郁葱葱高壮的芦苇把人转糊糊了,前头带路的孩子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落单的我不知道串到哪了,抬头看看比自己高若许的芦苇,再低头看看脚面的水,耳边传来了四周悉悉索索的响声,我感觉也许就在下一秒,我就会被野巴摸头,会让人偷走,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害怕,终于我已到极限的控制力再也崩不住了“哇”的哭出了声,随即越哭越大,自己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哭,就那么一边掰着两旁的芦苇,一边不知所踪的哭着,转着……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转到哪里,一个在附近的孩子总算听到我的哭声,顺着找到我,当他拉我手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是那么亲,那么的温暖,心里再也不害怕了。跟着他走到芦苇荡的时候,我发现有好几个如我一般哭的鼻涕还挂在脸上的小年纪孩子。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进家西河深处,即使多年以后哥哥领我去找鸟蛋,我也是在岸边安静的等着他,任凭哥哥怎么劝说拉我进去,我也还是从容,坚决的回绝,甚至他以“不再领我玩”为要挟,我也还是没有迈出心理那可怕的一步!

    再后来,掩映在蓝天白云下蔚为壮观的家西河不知为何水越来越少。以致每年春季要靠峡山水库放水才得以维持年年河边青草绿,冬季芦苇黄的光景!

    这几年峡山水库也不再有水,更不会防水了,家西河的芦苇也就只在干地上每年发芽,滋长,慢慢偷偷羊群侵蚀着这片河滩,一年年的啃噬,一年年的干旱,没了水的家西河不再是孩子们夏季的乐园,也不再是村人冬季收入的福地。

  春天冒冒绿芽,夏天长及脚面的芦苇梢,秋天稍有微黄的草色,偶尔点点片片,衬托着依然蓝的高远的天空;冬天,远近高低不平的河套与地色成浑然一体的光凸凸。

  逐渐,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家西河以这样的情景出现在视线中,更没人再去谈及它。而我心里总有些疼惜的痛感。

  此后村里再无家西河芦苇荡,再无“白鸟一双临水立,见人惊起入芦花”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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