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18
第十八章 轮回
文/雨夜梅子
（一）
生命其实就是一个轮回，千真万确。
芸芸众生中，每个人的人生过程就是一个曲曲折折的轨迹。过尽千帆，最终大家都会到达终点的。无一例外。
为了活下去就是活着，为了更好地活着就是生活。人生苦短，生命绚烂之光是否绽放，智慧很重要的。
人生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十年，活明白了就会很轻松，活不明白你会陷入各种各样的困境之中。
贺楠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岁了，她闲暇之余看得那些书籍，无形中给自己增添了很多在生活中无法得到的东西，更坚定了内心的勇气。
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无形中增加自身的气场，让她无论在言行举止上更加大方得体，温文尔雅，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慢慢地呈现出来。
“贺导，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好的。先放那。”
刚从北京出差回公司，她的屁股还没坐稳，小吴就进来。每次出差回来，各种各样的文件签约令人眼花缭乱。她早已习惯这样的工作节奏，并不觉得有多累，反而更喜欢这样高效率的工作状态。
“贺导，你的咖啡。”
还是小吴贴心，这时候唯有一杯浓浓的咖啡可以解忧。她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先用鼻子凑近咖啡杯，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是她喜欢拿铁。不禁对着身旁的小吴会心一笑，以示感谢。眼下手头真得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此刻她必须拿出百倍精神去解决。身边有这么懂自己的小助理是何其幸运，她不禁感叹。
沉浸在工作中的她，简直就是旁若无人。
不知不觉间大半天已经过去，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快黑了。这会儿手头没做完工作的还在加班，大家都挺安静的。她坐直身子，脖子左右转了转，再这样下去，颈椎病又犯了。她忙起身去茶水间去倒水，顺便活动一下筋骨。看来今晚加班无疑了。
在北京这个典型的北方城市，冬季非常寒冷。不过在有暖气的办公环境工作真好，温馨舒适。很庆幸能在这么好的公司上班，那加班都是顺带的事情。
“贺楠，萱萱不见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真的。”
顾若风一般情况下不来电话。这不，不来则已，一来电话就是爆炸信息。“啪”一声，她手里的杯子轻轻地滑落下来，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已经塌陷。
（二）
每周一，公司的晨会是雷打不动的。自打贺楠入职这家公司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她一直认为好的企业必须要有铁的纪律，没有严密规范的制度，就不会有高效的工作。当初她应聘好多单位，最终决定留在这家公司的原因也基于此。她毅然辞去国企工作，来投奔她喜欢的私企，抱着一腔热血来开始第二段职业生涯的。未来可期，值得努力。不负生命的昭华，是她永远人生的准则。
床头的闹铃响了，北京时间6:30。黑灯瞎火的房间里，卧在被窝里的她一动不动地平躺着，似乎什么也听不见。铃声一直持续在响。终于，她把头向了左右摆动了两下，私图用她的右腿掀开被子，一下、两下…就这样折腾了半天，身子还是没有起来，她真想就这么睡过去算了。双手轻轻地捂在眼睛上，轻轻地抽泣。
萱萱这次已经辍学好几天了，他们四处寻找终无结果。记得昨晚，当他们落魄回家时，她终于没忍住心里多年积聚在心头怨恨，抓住顾若风就是一顿狂打，哭喊着，抽搐着，直至自己精疲力尽。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她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世界。
爱情是什么？婚姻到底是什么？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一连串大大的问号在她的脑海里闪现，她痛彻心扉，反复地自问。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亲自管教出来的孩子，竟然现在会变成这样，变得面目全非。叛逆、专横跋扈，这次竟然玩逃学这套把戏，真让人寒心。
哭够了，她缓缓地起身下床。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洗了两把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和眼睛已经全肿了，一副丧气的模样。今天是周一，她是知道的。每周公司例会，她是必须参加的，可这副鬼模样能去公司吗？值得庆幸的是，她周五大致已经安排好下周的工作事宜，而且据说今天董事长今天主持会议的。估计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吧，谁知道呢？
这点来说，她真是很庆幸，董事长一向对自己很包容的。
世事难料，但要相信上天自有安排，她安慰自己。萱萱一定会回家的，她坚信这一点。
洗完冷水脸，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她迅速洗漱，收拾东西，抓起包包，向外面飞奔而去。路过客厅时，空无一人，整个家里寂静极了，不知道此刻他们都在干嘛，大概都在熟睡吧。已经迟到，她这会顾不上那么多了，公司里还有那么棘手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呢。快速逃离家庭，这才是当务之急。
（三）
人生就是由一个个不同风格的战争组成的，你遇到什么就停下里，面对现实，解决问题。也许在这一个战场里游刃有余，另外一个战场就有可能手足无措。不过，这些都没事的，只要你能够沉下心来，面对它，解决它就好。任何拒绝，逃避现实都是痛苦的。
终于暂时逃离了顾家，踏进公司里的那一刻，她的心终于踏实了。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长长舒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情绪。昨晚无论经历什么，此刻都应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毕竟工作对于她而言，可算得上第二生命。女人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经济上的自主和独立。这是上大学那会给自己定得原则，她一直都在坚守着。
晨会完毕，公司里静悄悄地，鸦雀无声。每次如此，无一例外。公司里大小职务的人都熟知，会议结束各项指标都下来，其实每个人都很烧脑。无压力无动力，贺楠深知这一点。市场管理部在公司里压力最大，任务繁重，贺楠这些年已经习惯。
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目不斜视。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她是有信心的。小吴已经在她穿过公司大厅时看见她，等她来到工位时，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已经摆在眼前。放下包，她没做声，鼻子一酸，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为了生命中能遇到这样的同事。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厅里正在忙碌的小吴，只是那么一下，她很快收回自己的情绪，打开电脑，很快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会埋下一粒种子，它随时随地都会发芽结果。
其实在贺楠的心里，那种不服输的种子一直都在吧。
她要很快忙完手头比较棘手的几件事情，等会要去董事长汇报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情况，并且对今天没有参加晨会的事情说明一下缘由，毕竟领导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不薄。仔细想想，人生中几个重要的贵人那得算董事长一个，他对于自己的思维提升那真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些年来，贺楠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榜样和力量，紧紧追随。
话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能遇见那得何其有幸呢？
“贺导，董事长有请。”
“啊…”
不知道小吴啥时间已经到了她面前。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立刻合上电脑，匆匆地跑向董事长办公室去。措不及防地这一下，她顿时感到有几分紧张，脚步都显得不太稳当，在光滑透亮的地板上差点滑倒。
“楠楠，人力资源部部长准备调理岗位，经董事会一致同意，任命你资源部部长。”
“你没有意见吧。”
“啊，董事长，我没有任何意见。”
简单明了，打压式的工作模式，他们两人早已习惯。她和她的领导就在这样的模式里走过来这么多年，那种惺惺相惜的默契感在这种工作关系建成。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那就开董事会宣布了。”
“我服从领导安排。”
在这间办公室里，贺楠好像除了接受，再没有别的选择。她深知董事长能这么做一定进过深思熟虑的，能委以重任于自己定有他的想法。那么她就没有好纠结的，接受一切并努力做好就好。
其实，直到离开董事长办公室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人力资源部这么重要的部门，自己真得能胜任吗？”直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还这样地反问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不自信，在此刻渐渐地萌生出来。
女人啊女人，是不是还缺少那么一点点狼性呢？她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为了自己的不自信。也许时间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自信心就是在不断地敲碎自我中慢慢建立起来的。这点她倒是很确定。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除了付出你百倍的努力，而且还有你自信心的建立，以及你对自己的目标持续地追求。
（四）
白昼即将过去，黑夜终将到来。
公司里忙忙碌碌，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自打那天开完董事会后，她也搬离了原来的办公室，来到了人力资源部部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距离董事长办公室仅仅一墙之隔，她兴奋之余还有那么些许的紧张。她深深地体会到，今后无论在各个方面，她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更需要在各个方面提升自己，这样才能更加自信地担当起公司赋予自己的重任。
其实人生的每一步都需要自己去思考，去探索，去接近自己心中设定的目标。值得庆幸的是，对于这点她一直很清晰。
于她而言，加班加点工作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工作即是责任，没有匠心精神就不可能干好企业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经历多少个日日夜夜，加过无数的班，熬过无数次夜，她终于熟悉并掌握了人力资源部的全部工作。
不知不觉间已到深冬时节。今天周五，难得今天今晚不加班，贺楠交代完工作事宜后早早下班。萱萱自从那次逃学回家后，收敛了许多。今晚娘俩约好要去吃火锅的，这可是大清早交代好的，孩子们现在都是小祖宗，不能怠慢的。
“妈，我将来要出国呢。”
“啊，你想去哪里？”
“韩国，人家的医美行业技术很先进的。”
“你还不美吗？”
“鼻子、眼睛…哎，算了哪儿哪儿都不美嘛。”
吃着火锅聊天时，聊着聊着怎么聊到这儿了，楠楠也着实感到纳闷，是不是自己被上套了。萱萱说得高兴起来，眉飞色舞，可是边说边嫌弃自己模样的表情，怎么越看越像杨帆了。这是那跟那呀，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楠楠立即低下头来，生怕孩子看见自己的不悦。话说孩子怎么能理解父母的心情呢，也许她们永远不懂的。
所有的遇见都是你应该遇见的，勇敢地面对吧。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加油。
“你快点回家吧。”
“有事吗？”
“非常重要的事情。”
顾若风这会偏偏打来电话，她真是纳闷，早上不是说他下午单位有事要加班呢，怎么却回家了。她匆匆结账带着萱萱回家，听他的口气感觉事情有点严重。
“杨帆失踪了。”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一回到家，顾若风就劈头盖脸对着她吼，表情严肃，脸色煞白。顾笑笑坐在沙发上，边哭边喊，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楠楠压根一句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真得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搞得大家鸡犬不宁。
“人家偏偏说因为你，现在要和笑笑离婚呢？”
“你们不仅仅是同学吧。”
顾若风已经疯了，啥话都可以说出来呀。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再一次遇见杨帆，她从来都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这到底搞什么鬼呀？
楠楠真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别人家那点破事都能怪在自己头上来，真是让人觉得很生气，很无奈。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出那些和杨帆在一起的日子，曾经仅仅是曾今而已，又能怎样呢？人家都结婚了，并且和自己的小姑子，她是躲都来不及呢。
“告诉你，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丢下这句话，她“咚”一声拉上门，风一般地钻进黑漆漆的夜幕里。
（五）
清者自清，她永远相信这句话。时间终究会告诉你答案。
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有过多的争辩，楠楠真得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每次来到公司，她的心里就很踏实。工作给予她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萱萱现在上寄宿高中了，和顾若风的关系不温不火，也就那样子。她现在就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公司里，专心致志地工作，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为此，小吴趁没人说她是个工作狂，谁说不是呢？
无论生活怎样的千变万化，贺楠对于自己的工作始终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和信心。
最近部门里事情太多，她索性就住在公司不回家了，这样更便于自己的工作，再说来来回回真是麻烦。
沉浸式工作不要太爽，她一直这么觉得。
没有早上给自己泡上一杯浓浓的咖啡，简单吃点东西，坐在工位上专心致志地开始工作。她好喜欢这样的工作状态。
“贺导，有人找你。”
“啊，谁呀？”
周二早上，她屁股还没坐热，小吴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脸严肃。这让她大吃一惊，以为什么什么样的大人物来找自己。
“一个女的，你说和你同学。”
“让她进来”
现在的贺楠已经今非昔比，啥场面没见过。尽管小吴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她还是神定气闲地对她这样说，在她的心里几乎没有人再能触犯她的底线，况且不是自己公司里的人。
“哈哈哈哈哈”
“贺楠，你现在真出息啊……”
没等小吴出去，来人已经不请自来，一整狂笑响彻天际。
看见来人，贺楠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整个人愣住，半天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这样啊。
“叶晔，怎么是你？”
时间真得像是静止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贺楠终于从嘴里吐出来这个字。
这又是一个怎样的轮回？她真得不得而知，额头上的汗一点点涔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