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胡须

我是一个很少照镜子的人，刚才经过一面镜子，我突然心血来潮地站到镜子跟前，端详起自己的尊容：

光亮的脑袋，又浓又长的眉毛，依然闪射着好奇的眼神。最明显的变化在脸颊和下巴上，黑中夹白的胡须已经占领了它们，使我嘴唇本来就薄的嘴巴成了胡须中的一条缝儿。

我有多长时间没刮胡子了？三天？一个星期？感觉时间并不长，但它们已经成为风景，改变了我的容颜。

或许，我该把它们留着，就这样坦然地面对同事、家人和陌生人，就当它们是我的头发，只是长错了地方，由脑袋转移到了脸上。

我这样一路想下来，忽然产生了疑问：是谁想起来剃胡子的？是中国人？是外国人？

历史上中国人并不剃胡须。按照中国传统的说法，毛发乃受之于父母，不得剃削，否则就是对先人的不孝，会遭殃的。

那么，剃胡须的行为来自于西方？可是我们都知道，马克思、恩格斯都是大胡子，甚至连列宁和斯大林都留胡子。再则说，只要你有机会去国外，不管是逛超市还是逛公园，你都能看见留胡子的西方人。

到此我犯了嘀咕：我该不该留胡子？我有必要每天跟胡子较劲，一大早就清除它们吗？

再说，它们对我的容貌并未造成损害，相反，它们还帮助我显得更具雄性特征，使我看起来更像个性别明确的男人，而不是不长胡须的太监。

想到此我突然决定，以后尽可能不再以它们为敌，三天两头地伤害它们。至少，下学期开学以前，不再割除它们，任由它们恣意地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