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变装大佬乔治·桑,人们只知道她和肖邦、缪塞的风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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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法国文化部正式把这一年命名为“乔治·桑年”。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都有。
说到19世纪法国女性作家乔治·桑,人们的目光便会立刻聚焦在音乐家肖邦和浪漫主义诗人缪塞身上,对人们来说,再也没有比乔治·桑和肖邦这段长达十年的姐弟恋更加能引发人兴趣的事情了;对于她和缪塞疯狂激烈的恋情,也成为了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
但关于乔治桑,我还是更想讲讲她的另一重身份——巴黎声名远扬又臭名昭著的变装恶魔。
1
变装大佬前传——大家闺秀奥罗尔
如果你不小心越时空走进19世纪一个巴黎的文艺沙龙,你将会被眼前聊天的氛围震撼,文学家、音乐家、画家们正在优雅的钢琴音乐中谈论着一个有趣的艺术观点,他们时而谈笑风生,时而交头接耳。
我们看到上面这张叫做《在弹琴的李斯特》的画,描绘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之一。
其中显眼的那个雕像是贝多芬本人,正在凝望着远方。后排的三个男人分别是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意大利音乐家帕格尼尼和罗西尼,第二排左侧是大仲马,正在弹琴的显然是李斯特,地上那位妖娆的女性是阿古尔特公爵夫人,而在前排正中间英俊中又掩盖不住秀气的“男子”,正是男装大佬乔治·桑本桑。
不过在此之前,乔治·桑作为一个贵族的大家闺秀,有一个更加符合身份的名字:露西·奥罗尔·杜邦。
乔治·桑小时候
由于四岁的时候父亲意外去世,小奥罗尔一直跟随者祖母生活。在祖母的影响下,奥罗尔博览群书,而祖母热爱卢梭尤甚,所以奥罗尔从小也培养了自由浪漫的个性。经祖母描述,十几岁的奥罗尔还经常坐在椅子上一连发呆几个小时,当大家都以为这是个傻子的时候,只有祖母知道这是奥罗尔的“漫游”时刻。
后来祖母去世了,奥罗尔跟随母亲生活,与母亲的矛盾不断让她盼望着有一天能摆脱这样的生活。终于在18岁的时候,奥罗尔与皇家律师杜德旺一见钟情,很快结了婚,并在诺昂镇定居下来。
少女奥罗尔亭亭玉立
本想结婚了就可以过上自由生活的奥罗尔,却发现女性在婚姻当中就是丈夫的附属品。这一切毫无自由和乐趣可言,虽然丈夫是一位毫无疑问的贵族,在行为上却粗鄙无比,动粗是常有的事情。并且两个人之间根本无法达成更深刻的交流,随着两人有了外遇,矛盾不断上升。
终于,在几年后,奥罗尔忍无可忍决定“离婚”!当时人们还没发明离婚这样的事情,好在奥罗尔努力争取,在出示了丈夫对其虐待和侮辱的证据之后,法官终于判决他们分开。(要知道一百多年后在法国协议离婚才正式合法化。)
几乎一无所有的奥罗尔,独自带着一儿一女来到巴黎投靠当时的情人朱尔·桑多,生命也从此转折。
奥罗尔和一儿一女
2
所有的故事从她换下裙子、穿上裤子开始
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法国流行起了一种Bousingot的着装风格。但最初这种风格来源于巴黎街头的一群文学怪人,他们举办裸体的文学研讨会,在街头演奏乐器,甚至有传闻在卢森堡遛龙虾,他们声称自己是“身无分文的贵族”,整日与文学诗歌为伴。
刚来到巴黎的奥罗尔开始学着Bousingot的着装打扮,穿起了她的第一套Bousingot风格男装,显然从Bousingot 的风格和行事中找到了自我认同。
不过奥罗尔穿男装最大的原因还并不是因为追随某种风格,而是当时真的很穷,首先相比起女性繁复的裙装和礼服,男性的西服显然更加经济实惠,另外就是穿起男装,奥罗尔可以到处为生计奔波。要知道,19世纪的法国,很多公众场合命令禁止女性出现。
换下拖地长裙的奥罗尔,可以随便坐在剧院里的男人们中间,流连于穷艺术家的俱乐部和男性沙龙。总之,那时候的乔治·桑可能是全法最自由的女性了。
乔治·桑很有先见之明地申请了警署开具的 “异装许可证”。在十九世纪,女性在公开场合穿着裤子必须持医学证明和市长或者派出所的证明,再去警察局申请许可证。未经许可的穿着裤子,会被认作是异装打扮而受到处罚,甚至监禁。
1931年,穿着男式礼服,戴呢帽、叼雪茄出现在公开场合,与此同时,奥罗尔与情人朱尔·桑多以 “J·桑”的笔名合写的小说《Rose et Blanche》大获成功。人们开始逐渐注意到这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女性作家。
左边就是身着男装的乔治·桑
而对婚姻制度和男女社会地位愤愤不平的奥罗尔早已写好了一本关于女性反抗家庭压迫的小说《安蒂亚娜》,正是从这本书开始,奥罗尔换一个笔名——乔治·桑。
三个月后,《安蒂蒂娜》正式出版。没想到初出茅庐的这两部作品让她获得了不错的名气以及相当的收益,从婚姻的泥沼中挣脱出来的奥罗尔,摇身一变成为法国唯一一个靠自己写作独立生活的女作家。从此,乔治·桑成为了法国社会上触目惊心的名字。
3
你很难想象男装对一个女性意味着什么
19世纪的法国社会,女性处处受限,而乔治·桑身着男装就可以随意随时出入公众场合。
乔治·桑在回忆录里写到:“我用笨重的灰布,为自己做了男式长外套、手套和马甲。我从巴黎的这头飞到那头……什么天气我都能出门,什么时候我都能回家,还可以坐到剧院的正厅后排......没人认识我,没人看我,没人跟我找茬,我像是在广袤世界里的一个原子。”
很显然,男性的着装把乔治·桑从某种社会的囚笼中解放出来,披上男性符号的她得以获得只有男性世界才拥有的优势和自由。但讽刺的是,这种枷锁和自由之间,只隔着一件衣服的距离。
在这层布料的庇护下,乔治·桑得以将内核里的反叛和自由在各处传播开来。事实上,她开始在那个社会上发挥重要的独一无二的文化和政治影响力。
4
饱受盛赞与骂名的变装女权大佬
婚姻迟早会被废除,
一种更人道的关系将代替婚姻关系来繁衍后代。
像我这样情感丰富的女人,
同时拥有四个情人并没有什么不妥。
......
在公开场合抽雪茄的乔治·桑
诸如此类惊世骇俗的话,正是来源于变装大佬乔治·桑。没错,有一阶段她曾经同时与四位年轻男性交往,她大胆地声称人类婚姻制度迟早要被废除。
要知道这些言论放在21世界的今天,看起来仍然有些大胆。在中国,女性们但凡说一句:“我不想结婚”,就会被七大姑八大婆围攻沦陷。但好歹今天仍旧有很多女权主义在不断发声,这样的想法也不算太异类。
我国相亲角盛况
而乔治·桑所生活的19世纪的巴黎,虽然浪漫主义之风流行,关于女性的权利,却是自由的一块死角。1804年颁布的《拿破仑法典》明文规定“未成年者、已婚妇女、犯人及精神病患者没有行使法律的权利。”(这种对女性的歧视直到20世纪后才得以逐步纠正。)
在19世纪,倡导女性自由,推崇开放性关系并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而是会被当做“异教徒”(异教徒经常遭到暴力杀害)。
对社会性别制度的冲击:
她的种种行为离经叛道,行事风格我行我素:和原配丈夫 “离婚”,女扮男装,和男人们风流,写作也是十分大胆,激烈抨击束缚女性的社会制度。
以上是一幅讽刺乔治·桑的漫画。漫画作者批判乔治·桑不履行作为女人的 “天职”:家里一片混乱,孩子一头扎进浴缸里。
从1833年至1836年,她相继发表《莱丽娅》、《雅克》和《莫普拉》。她的小说表达了婚姻中两性应该平等的诉求,控诉《民法典》(《拿破仑法典》)对夫妻关系的不合理规定,控诉社会界定女性为从属地位的认知。
政治参与:
除此之外,乔治·桑还成为了参与社会政治活动罕见的女性。1836年之后,乔治·桑开始接触资产阶级自由派及空想社会主义者,由此关注社会不公现象并创作“社会问题小说”。其成就最高的小说诗歌文学作品《康素爱萝》和《安吉堡的磨工》就创作于这一时期。
虽然乔治·桑被称为法国的女性主义先驱,但在1848年法国二月革命期间,乔治·桑却拒绝了女权主义者推荐她代表妇女参政。
乔治上高高在上,把女性物品毛线球扔到一边
乔治·桑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判断是: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下,只有破除了道德和法律所造成的男人对女人的监护和控制后,女人才能参与到政治运动中来。全社会的运动应该循序渐进,首先应该建立在打破男尊女卑的观念和偏、改善教育和传统习俗的基础之上。
乔治·桑对男女平权的贡献是基础性且不可缺少的,在追求家庭和社会生活中的男女平等地位上,她为平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正如她小说里的女性一样:她们陷入爱情又从迷惘中警醒,她们发现了除了婚姻之外女性成长的意义。波伏娃曾经说过:乔治·桑给女权主义起了一个很好的头。
法国作家雨果盛赞道:“我们这个时代,大革命结束了,人道革命已经开始,两性平等是人道革命的一部分,我们需要一个伟大的女性,她应证明既有男性的才干,又不失天使的禀赋;她是强有力的,又不失温柔。乔治·桑具有这些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