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女性》:我们的女性何时能够醒来?
玛丽莲·弗伦奇的《醒来的女性》,英文书名是“The Women’s Room”,其实直译过来是“房间里的女人”,隐含着女人因传统思维、文化、性别差异被困在房间。书如其名,全书反映的是美国一代女性的生存困境,堪称“小说版的《第二性》”。它甚至间接推动了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并被改编成电影,影响了无数女性读者。多数人认为这部书写出了她们的真实生活,让人感同身受。
究竟这本书有什么魅力?为什么它能够引起女性们的共鸣?为什么女性需要醒来?这本书在现在还有时代价值吗?
1
米拉结婚后,为了让丈夫诺姆顺利毕业,放弃了自己的学业,找了一份周薪35美元的工作,每天早上挤着脏兮兮的公车,工作8小时后,晚上回家做饭、洗碗。
米拉想去纽约找一个更好的工作,但诺姆不同意;米拉想回学校考个博士,然后去教书,但诺姆以资金困难、精力有限等各种理由表示不赞同;米拉喜欢看书,但诺姆总是开着电视机,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米拉觉得很压抑,“她隐隐觉得自己只是在勉强生存,而她别无选择。生活日复一日、百无聊赖,她游走于各种责任间,朝着自己无法看清的某个目标前行。”
丈夫不肯配合避孕,结果米拉意外怀孕,却被丈夫指责耽误他的学业,“你毁掉了我的生活”,他甚至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
书中有这么一句:“要毁掉一个女人,你根本用不着强奸她或杀了她,你甚至不用打她,你只需要把她娶回家。”
在男权至上的社会里,家庭就如女人的坟墓。米拉牺牲了自己的喜好,甚至牺牲尊严,得不到丈夫的尊重,但却只能一再忍耐,低声下气,把情绪憋在心里头。她觉得“不是很不快乐,只是空虚”。
无论是孕期,还是生了孩子之后,米拉都是一个人每天打理着家人的饮食起居,整天买菜做饭、洗衣打扫。等到丈夫成为医生,经济逐渐好转,他们住进了更大的房子,不过米拉作为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全职太太,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每天的工作依旧如同往常,除了打扫地方变多以外,还要和周围其他邻居保持良好关系,操心他们的鸡毛蒜皮之事。
这样的米拉,就像是一台生育机器,是男人娶回来的一个保姆,只管传宗接代,然后把家里的各种活做好,让丈夫无后顾之忧。男人可以撒手不管,只管潇洒。在男人眼里,职业才是工作,家务都是女人的事。
像米拉这样的女人,为丈夫孩子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消耗的注意力,这些统统无法变现,她一分钱都拿不到,反倒还会遭受丈夫、社会传统的指责。但是她离不开男人,她依赖他们提供经济来源,婚姻于米拉来说,是生存的基础。
所以当诺姆出轨,向米拉提出离婚时,米拉犹如当头一棒。当家庭成为女人的唯一评级标准,无法实现独立,那女人就会处在被动地位。一旦丈夫没有良心,又或孩子成长不顺,那女人长年来对家庭的付出、劳动与价值就变得一文不值。
一旦依附婚姻成长,那女人终将无法摆脱婚姻的伤害,同时还会失去更多:自我、自由、尊严等。就像米拉的其他女性朋友,阿黛尔、娜塔莉等人,即使丈夫当着面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妻子也不敢多说一句。
2
离婚后的米拉重新出发,在38岁的时候,选择回到哈佛校园,继续完成婚前没有结束的学业。她不再围着别人团团转,没有孩子和丈夫,只有自己,她似乎重获了自由。
但男权社会里,哪来什么真正的自由呢?即使离婚了,也不意味着她就摆脱了女性困境。
米拉哭泣着和孩子们说:她在学校被排挤,不被尊重,感到孤独。即使是像哈佛这样的高素质人才集中的学府,男人们依旧歧视女人,尤其是像米拉这样大龄的女人。
“他们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你们的爸爸一样堕落,好像我一无是处,是个渺小可怜的小人物,好像我就应该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米拉遇到了本,第二位愿意和她步入婚姻的男性,但本希望她放弃理想和其他外在的一切,回归家庭做一个全职太太。米拉清醒地意识到,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放弃自我就等于放弃独立和选择的机会。宁可舍弃爱情,选择离开,也不能失去话语权和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力。
若说米拉前半生是一个世俗要求的女人,屈服于男权社会赋予女性的价值观,那么她的后半生就是挣脱枷锁,觉醒后重新审视自我,获得重生的女人。
米拉因为走出家庭之外,因而有了更多的机会认识周围的女性朋友。她不仅遭遇着压迫,也成为见证压迫的人。米拉的朋友瓦尔,她的女儿克丽丝在离家不远的小路上被一个男孩强奸了。瓦尔为了争取女性在这个世界的权利,她带着女儿,提出起诉性侵者的要求。但男孩的委托律师,不停地盘问克丽丝,似乎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这件事过后,瓦尔在人们眼中,也从一名坚持人种性别平等的战士,变成了视所有男人为仇敌的激进主义者。
这就像网上一些人一样:“你被性侵,都是因为你穿得少。”发生这种情况,社会不去谴责侵犯者,反而指摘女性自己有错误。这种情况,即使到现在依旧存在,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尊重和同情。女性看似自由了、进步了,但社会的传统思维依旧没有被打破,女性的困境依旧没有消失。
3
我们为米拉的出走和重新开始而开心,为瓦尔和克丽丝的奋起反抗而激动,但不得不说,一个男性主宰的世界里,女性的觉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付出的努力还有很多很多。
《醒来的女性》这部小说的时代背景聚焦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的美国社会,虽然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但放眼我们今天的时代,即使女性意识觉醒了,但我们也很难说女性就摆脱困境了,社会对女性的偏见和压迫仍然大同小异。
知乎上有位新晋的宝妈表示,她觉得看书中人的生活就犹如审视着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喊幼儿爸爸帮忙洗个奶瓶或是是放洗澡水总是要喊上几遍,喊到自己心累却不见有行动。每当和朋友出去聚会,回来总是幼儿爸爸的冷嘲热讽或是发脾气。感觉自己像是生活在一个茧子里,抬头望不见天,想要拨开又无力,人生的无限可能似乎已经被限制住。心里一片恓惶”
她最后说:“自己在围墙已然不幸福了,自然希望围墙外的人晚一点再领受这不幸。”
当今社会里,仍有多数女性被禁锢在家庭和婚姻当中,所以我们也还是经常能够听到类似的话:“女人读那么多书干嘛,最后不都是要嫁人”,又或是“读到女博士有什么用,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社会的观念和普世价值还是认为女性要回归家庭,结婚生子才是幸福的道路。
很多女人最后都因为家人、社会的压迫,委屈自己,向现实妥协,选择了婚姻和爱情,选择生孩子。《廊桥遗梦》里说:“当女人做出选择去结婚和生孩子,在某方面她的生命开始了,但在更多方面,她的生命已经永远停止了。”很多时候,一旦女性身份变成了妈妈、妻子,那无疑就会受到束缚,做自己变得难上加难。
除此之外,女性被性侵、企业单位拒收女性求职者、职场女性存在升职天花板等消息更是层出不穷。不过,虽然一方面我们看到女性受到侵害和压迫,但另一方面,我们还是为社会存在一些争取权益、反抗愚昧传统观念的女权代表而感到幸运。
豆瓣上有人说:既然醒来之后,仍是孤独,那为什么还要醒来呢?
在我看来,即使孤独,依旧要醒来,娜拉依旧要出走。这是女性意识的觉醒,是对自我权利的争取,她们的行动或多或少都会唤起更多女性的觉醒,鼓励更多女性“走出房间”,向男性权力和不平等说不。
生为女人,同样有追求幸福和独立的权利。若人人因为孤独而不愿醒来,那这世界将永远不会有希望和光明,女性也将难以拥有自己自由而独立的人生。而我也相信,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为了心目中理想的生活,和真正追求的事物,会一直做出努力。
无论男女,我都建议你阅读这本经典之作《醒来的女性》,希望能够让你对女性生存状况有更全面的认识,能够唤起女性追求心中真实的想法,追求独立和成熟的意识,让更多女性醒来,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