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裔》第六十三章 无敌双雄
刹那间，狂风卷沙、乌云蔽日，仿佛代表着末日天使不断升涨的杀气。
面对自不量力的十五岁少年，天使们面孔上原来狂傲自大的冷笑，转眼间被愤怒与恐惧的神情所替代。被封印千年之久的战士，隐约从这孩子身上感到熟悉气息，尘封已久却始终不能忘怀的回忆随之重现在脑中。
那是他们初次出击，仅仅七个人就将三万古猿人战士和战斗机器人尽数歼灭，其中还包括大神乌尔力和扎可洛甫斯基。这场大捷可谓战绩辉煌，大神“龙明玉”几乎精锐尽失、败局已定，初出茅庐的七大天使个个兴高采烈，自以为从此会得到邪神王“元霆”重用。
可是，谁能想到，元霆竟设下毒计，再以他超凡战斗能力，让吸入迷药的七天使身受重伤。随后，元霆不顾施罗德求情，将不死不灭的天使族强行封印。
在“第一天使”以弗所昏迷前，他曾声嘶力竭地斥问邪神王，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功臣？
对于元霆的回答，以弗所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就是：“只因为你们杀人太多了！乌尔力、扎可洛甫斯基都是我的同胞，我本来只想让你们生擒这两个人，可是你们却只知道杀、杀、杀！如果有一天，我的敌人都被你们杀光了，除了杀戮就别无所长的你们，岂不是只能杀向我元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凶狠无情的声音至今仍萦绕在天使们耳边，只可惜忘恩负义、自以为稳操胜券的邪神王，却最终败给了五行灵法，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他们已毫无亲手报仇的机会。不过，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他们总是觉得腾霄气质与那大仇人似有几分相象。莫非，这孩子正是元霆后人？
性格最为急躁的“第七天使”劳底嘉，双拳紧握，慢慢走向手中持剑、浑身颤抖的少年，他那双碧蓝眼睛充满杀气，似乎恨不得将腾霄碎尸万段。
察觉到劳底嘉接近，以弗所头也不回伸出翅膀，挡住对方去路，并厉声问：“劳底嘉，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这小孩儿让我感到恶心，我要给他点教训！”
劳底嘉边说边伸手去拨前方白绒绒的天使羽翼。可是，洁白翅膀突然变为转过身来的以弗所，并将劳底嘉的手抓住。面对杀性十足的兄弟，以弗所放开对方，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劳底嘉，你退下！上帝是让我们来抓这孩子，不是杀这孩子，难道你忘了吗？以你的身手，只要碰到他，他还有活路吗？”
“你……你们才没有活路呐，来啊，来啊，我……我才不怕你们呐！”
死要面子的腾霄不顾好歹地再次挑衅，可是望着他头上的冷汗、颤抖的双腿，大部分天使只是回报以蔑视目光。
劳底嘉虽然不肯就此罢休，可是首领那仿佛会杀人的眼神，却让他不得不改变初衷。心有不甘的“第七天使”自然不肯乖乖退后，他忽然瞥见那似乎始终摆着讨厌臭架子的小公主，脸上忿忿不平的表情转瞬化为狞笑，似乎又开始酝酿其他阴谋。
当首领再次把后背留给自己，本应走回兄弟中的劳底嘉，却改变路线，向小公主和影灵高手们走去。
其他五位天使似乎无意阻止劳底嘉的动作，反而个个重现笑容，准备欣赏即将上演的“好戏”。
“你做什么，退下！”影食手攥生肉，上前冲去拦住不怀好意的天使战士，向对方厉声呵斥。
心高气傲的劳底嘉并不了解影食本领，但他也从来不需要了解敌手究竟有何绝技。原因只有一个：“第七天使”所向无敌。
影食警告引起了以弗所注意，他回首霎那，平安宫的头号御厨已经出手，来历不明的生肉竟然化作无数混沌界独有的“食人飞虫”。它们如同黑压压的乌云，瞬间用弱小身躯组成的乌黑海洋，淹没了面色惊诧的“第七天使”。
目睹末日天使中的最强者被恶虫包围，所有天使都不敢相信眼前事实，但是也没人出手相助，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劳底嘉绝不是轻易服输的斗士。
“小心！”平日沉默寡言的影冬忽然高声示警。
自鸣得意的影食刚刚发觉不对劲，大手已扼住他脖颈，将他举至半空。对方正是浑身爬满食人虫的劳底嘉，而恐怖怪虫正纷纷还原为碎肉落下。
“无知的阎浮人，本天使早已被赋予吸食所有能量体的本领，你们的什么破灵法，根本对我不起作用！这种障眼法，只要我吸走灵法能量，你的把戏就会被揭穿。我看，像你这样的笨蛋，留在世上也只能丢人现眼，还是去死吧！”
随着碎骨声，鲜红血液从影食嘴角滴落到天使族洁白手背，劳底嘉露出厌恶神色，急忙将奄奄一息的猎物向后甩去。他匆匆掏出手帕，同刚才“第四天使”“泰雅泰拉”那样开始仔细清理手上“污秽”。
不知是巧合，还是劳底嘉有意，影食那即将失去生命的身躯，竟然摔落在腾霄面前。濒死状态的六仆首领，隐约望见面前有模糊身影，他颤抖着伸出手臂，溢满鲜血的口中传出沙哑声音：“救……救……公主……”
话未绝，臂已落，愚忠、残忍的影食，终于走完他难以评述的一生。为效忠空海，他滥杀无辜，下手无情，早已注定必得恶报。但作为影灵战士，他面对强敌，毫不退缩，甚至不惜付出宝贵生命。即使在临终前，他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公主安危，也算是死得其所。
同为“六仆”中人的影绣，虽然从来与影食不和，但一日之间，两位同僚惨死面前，不由产生兔死狐悲之情。悲愤万分的影绣，银针飞舞，转眼间再度编织出五花。
刚刚丢掉帕巾的劳底嘉，不敢再有丝毫疏忽，干脆先下手为强，张口便吸，竟将所有灵法能量线连同几根银针一起吸入咽喉。
当刺喉破咽的痛苦通过神经传到脑部，劳底嘉不由发出嘶哑惨叫，慌忙用尽全力将沾满鲜血的银针尽数吐出，叫苦不迭。察觉从不肯吃亏的“第七天使”竟然被银针破喉，其他天使立即个个捧腹大笑。
素来喜欢和劳底嘉争强好胜的“第六天使”“芬拉帝非”忍不出出口嘲弄：“我说劳底嘉啊，你是不是早餐没有吃饱啊！为什么连针都吞呢？怎么样，这东西的味道比起鱼刺，哪个更鲜美呢？”
“住……住嘴，芬拉帝非！”由于天使族体内伤势复原较慢，劳底嘉的怒呵声依然有些嘶哑，这只能让他兄弟们的大笑愈加猛烈。
恼羞成怒的“第七天使”回身奔向影绣，口中依然怒骂不休：“卑鄙无耻的臭女人，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干什么骂影绣姐姐？是你吞了姐姐的针，明明是你自己不好嘛！”雪枫心急火燎地指责着敌人不对。
可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劳底嘉丝毫不理会小丫头，他似乎一心只想报复“吞针之仇”。
心中大乱的影绣，再也无针可出。她拔出腰间短刃，竟企图用如此原始的战斗方式，来与那毒辣凶狠、蛮不讲理的敌人一决生死。
忽然，劳底嘉止住脚步，神情如临大敌，仿佛是畏惧影绣手中微不足道的短刀。可是，以弗所与天罡高手们却不这么想，他们惊诧目光不约而同地射向半空。因为，那刚才还在他们附近握剑颤抖的少年，此刻已跃至半空，高举银锋宝剑准备劈向脚下的劳底嘉。
就在剑锋即将劈下的时刻，“第七天使”猛然回头，放出比龙吟虎啸更加恐怖的声音，这正是他五大绝技中的“天使致命吼”。毁天灭地般的吼声，如同无形重拳出击，将随之发出恐惧叫喊的少年轻易弹开，向远方摔下。
“以弗所”大喊“不好”，急忙向腾霄落下方位飞去。如果让惊尘小儿子摔死，他又如何回去向主人复命呢？
“劳底嘉”可无心顾及腾霄生死，他再次转身，双手隐隐闪现致命电流的同时，“第七天使”猛地冲向因关心腾霄而心不在焉的影绣。电流疾走，却不见目标身影，击中的不过是奇怪的五色宝剑。惊人一幕让依然留在这里的六位天使目瞪口呆。
尤其是与神秘人两目相对的劳底嘉，更不明白对方究竟何时来到这里？不等劳底嘉发问，中年人剑光闪动，“第七天使”的十指尽数落地。出于本能，劳底嘉慌忙麻痹指端神经，并双脚一蹬，纵身后跃，展开双翅，飞在空中。
中年人发觉到天使断指处顷刻间便长出新指、完好如初，不由触目惊心。但天使族亦是愈加惊惧，因为随着中年人现身，十三个佩戴不同面具的黑衣人也闪身护在雪枫前方。在荒原之上，黑衣高手们接近时竟可让天使们毫无察觉，足见尽是一流高手。
拨开前方护卫，雪枫看清中年人模样，立即扑过去，百感交集地喊了声：“父王！”
听说这中年人就是灵帝空海，末日天使与天罡高手都大惊失色，不知正在指挥大军围攻怀古阁的阎浮帝王，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空海似乎看透他们心事，爱抚女儿头顶同时，他向天使们与残余天罡战士们厉声解释：“怎么,你们是不是奇怪，朕为什么能及时来救自己的女儿？说起来，要感谢自作聪明的南华人，你们这些所谓高手不老老实实呆在双绝城，却强行突破我军防线，奔往大势已去的天鬼族地盘，朕自然会有所怀疑。如果不是你们跑得太快，让朕不得不费些时间寻找你们踪迹，就绝对不会让忠心耿耿的影灵战士白白牺牲。这笔帐朕迟早要和你们南华军算个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身在半空的劳底嘉发出阵阵狂笑，“这次任务本来是非常无聊，不过是抓两个小孩，再与一帮废物浪费时间周旋。我听主人说，当今三界最强的战士，是无忧界惊尘和你——阎浮界空海，希望你的战斗实力，不会让我失望，否则我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主人？谁是你主人？”
面对空海质问，劳底嘉惊觉失言。临行前,老安德森千叮万嘱，让他们不要露出任何马脚。可是,本领通天但为人冒失的“第七天使”，却在兴奋之下一时不察，脱口说出“主人”，这无疑是不打自招承认他们“冒牌天使”的真相。
劳底嘉正想辩解，却发现空海目光略带诧异地望向远处。他扭头望去，只见远方火雹、血雨纷纷而下，似乎是老大以弗所正在与什么人苦战？真奇怪，就算腾霄刚才未受重伤，也应该没有余力再与以弗所一战才对，究竟那里发生何事？
更出乎天使们意外的是，火雹、血雨、乌云突然被隐现七彩的巨大黑光吞没。在惨叫声中，舍弗所如同刚才的腾霄般，飞向此处空中。劳底嘉急忙展翅上前将老大接住，但对方却已昏迷过去，难道如此强大的威力竟然来自那十五岁的孩子吗？
望见特殊的七彩黑光，空海脑中则闪现出三界罕见绝技——“化合灵法”。翻天覆地般的震撼在空海心中慢慢扩展，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轻声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是他来了？”
逐渐清晰的身影证实了空海猜测，紧抱腾霄的圆脸中年人虽然比起空海少了分霸气，却依然让天使、影灵军、天罡战士感到隐隐不安，因为他们已猜到对方身份。
中年人慢慢踱步到影灵高手前，轻轻放下腾霄，影琴等人急忙接过照顾。此人又转身问空海：“你为什么会在无忧界？”
“怎么，朕来无忧界这么长时间，你才刚知道吗，惊尘？”
听说这就是当年与父王齐名的惊尘，雪枫兴奋地替空海回答：“惊尘伯伯，我父亲是来帮你们打南华人的！”
小雪枫的解释立即引起了天罡高手们的误解，他们愤怒目光尽数射向紫薇女帝的生前好友惊尘。
而察觉异状的腾霄，赶忙诉说真相：“义父，小疯子公主被骗了。圣灵军是来侵略我们无忧界的，南华城军民被他们屠杀。我离开怀古阁时，四神和大哥他们正准备迎战圣灵军，现在恐怕两军早已开战了！”
“没错，惊尘前辈，我南华城百万军民尽遭圣灵军毒手，如今圣灵军正在围攻怀古阁！”
天生聪慧的天魁星，已猜到雪枫是被生父欺骗，毫不犹豫地向十五年前阎浮界的救世英雄，揭发圣灵暴君罄竹难书的累累罪行。
空海注意到愤怒渐渐出现在惊尘目光中，他心知不妙，不得不辩解：“惊尘，不要误信南华人的谎话。朕本来听混沌界商人说，他们最近到无忧界来做生意，却发现南华军摧毁了无忧村，而且你不知去向。上次为剿灭魔族，你与朕之间有些误会和分歧，为示歉意，朕才发兵无忧界讨伐南华国。至于我军围攻怀古阁，纯粹是因为小误会，我军前锋才与四神部下冲突。你想想看，你与朕都是怀古四神培养出来的五行灵法继承人，怀古阁也是朕的家，朕怎么可能率军围攻呢？”
“你的意思是，圣灵军为救我无忧村，仅在南华城便屠杀了百万无辜之人？”
惊尘的怒吼让空海一时语塞。他这才明白，素来正直的惊尘并不是因为圣灵军围攻怀古阁而愤怒，他最关心的是天下苍生，最恨残暴屠杀，百万冤魂足以让他冲冠一怒、替天行道。
“哈哈哈哈，惊尘大爷不要生气吗？所谓屠杀之事，根本就是南华人造谣生事！我军攻打南华城时，百姓早已逃难去了，守军也是不战而退，哪里有什么百万人，哪来的什么屠杀？”
博学多闻的惊尘望向笑脸鬼面，又略微扫视对方同伴，随即猜到这些人与大神典籍中的医学“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东方六欲（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有关，又与佛家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六欲（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音声欲、细滑欲、人想欲）有所区别。看起来，这十三个家伙尽是鬼魅之辈，他们的鬼话又怎能相信？
“七情六欲”首领“影笑”颠倒黑白的解释，天罡高手们当然忍无可忍。天败星迫不及待地出言反驳：“虽然有少数我军败类不战而逃，但是大部分百姓战士都被你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这帮畜生在对百万军民进行奸淫掳掠之后，便大肆杀戮，并毁尸灭迹。我们天罡地煞军一百零八人的父母、兄弟、姐妹、恋人，没有一人逃出你们魔掌。你们现在还想狡赖吗？”
“哼！也不知道是谁胡说？我军最多在入城巷战时误伤几个百姓而已，什么时候把你们围个水泄不通，什么时候奸淫掳掠，什么时候毁尸灭迹？你们有什么证据指责我们？哼！还说我们屠杀了什么百万军民，难道你们挨个数过？”影怒脖粗脸不红地反驳着，不，或许应该说即使他脸红，有那张怒脸鬼面的遮掩，别人也看不到吧？
愈加愤怒的天罡高手，正打算用五行灵法好好教训睁眼抵赖的混蛋，“第二天使”士慕那、“第三天使”别迦摩、“第四天使”泰雅泰拉已抢先动手。当然，这几个天使绝不会主持公道，他们的目标是惊尘与空海。
随着泰雅泰拉发出的光芒，漫天黑暗再度猛然降临无忧界，士慕那操控火石砸向惊尘，别迦摩发出“茵陈”星镖直射空海。
苍茫黑幕下，影灵军心急如焚，却不敢随意出手护主，唯恐伤到他们心中的“天帝”和那任性的公主。天罡战士再遇骤然天黑，联想到天罡星等人的下场，他们急忙聚到一起，防止敌人趁机偷袭。其实以他们的微薄本领，末日天使们又何需以卑鄙手段来袭击呢？
腾霄此时躺在影琴腿上，闭目养神，他心中有数，能从黑洞空间霸灵帝手中安然归来的义父，这几个所谓天使又怎是对手？
在“临时黑夜”中，空海处忽然五行剑光芒四射，同时传来雪枫天真无邪的加油声。继而，惊尘站立之地闪现出几道异彩光芒，瞬时穿透重重黑暗。随着几声惨叫，四面八方漆黑尽褪，三名天使遍体伤痕飞往空中，无论他们如何尽力麻痹神经，都无法抵御五行剑与化合灵法“送”来的剧痛。
“第五天使”“撒迪”脸色大变，他身形未动，周围地面却出现无数深坑，坑中冲起股股黑烟，在空气中不断弥漫。察觉异状的腾霄，向义父惊惶失措地发出警告：“小心蝗虫啊！”
空海一手抱紧女儿，一手握着五行剑，对昔日好友冷笑嘲讽：“惊尘，你养大的儿子真有出息啊，小小蝗虫都怕成这样！”
灵帝话音未落，他怀中雪枫突然失声尖叫：“蝗虫，好可怕的蝗虫，父王，我们快跑吧！”
面色尴尬的空海，向前望去，也顿然失色。因为，那随着浓烟飞出的无数巨型恶虫，确实骇人听闻。只见它们个个头戴金冠冕，齿如狮牙，面如人脸，长发飘飘，胸前似有铁甲，尾如毒蝎银钩。它们振动翅膀，发出车马驰骋战场的声音，气势汹汹杀向两位当代高手。
“空海，我们的恩怨回头再说，先解决古怪翼人！”惊尘不待空海回话，便迎向怪物走去。
灵帝陛下自知别无选择，他使了个眼色，影笑忙不迭地如清风般来到陛下身边，连哄带劝地接过公主。
望见惊尘已步入虫群，暗生较量之心的空海怒呵声中，前跃挥剑，五彩光芒闪烁处，便有几只从异时空被召来的怪虫粉身碎骨。空海霸道无比的力量，让天使们和天罡战士们心悸不已。因为，他们眼中的空海已化为五彩剑影，在虫群中穿梭纵横。所至之处，羽翼、虫躯如秋风黄叶，落地成堆。
与灵帝的光速霸剑相比，惊尘则显得太过悠闲，任虫群如何汹涌而至、疯狂冲击，他那神态仿佛只不过是在滔天骇浪之中闲庭信步、进退自如。化合灵法始终没有发出，但惊尘四周落地虫尸却并不输给空海。只不过，他身边的可怜虫子，不是在彼此冲撞中断送了短暂生命，就是被同类毒钩送上黄泉之路，没有一只是惊尘亲手所杀。
当然，愚蠢的家伙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惊尘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其实始终在利用汗毛孔暗暗施展出火系灵法——“躁心术”
“撒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来的异空怪虫，接二连三地化为碎屑，不由冷汗涔涔，他这时才开始相信，邪神王元霆确实是败给五行灵法的始祖。
“让开！我来！”“第六天使”“芬拉帝非”发出怒吼，早已化为骑士的他，从撒迪身边冲出。
在撒迪身后，时空门不知何时出现，无数和芬拉帝非坐骑外表相同的怪马，陆续长啸现身，连绵不绝。这些怪马，头如狮子，尾是毒蛇，口中不断喷出烈火。“芬拉帝非”则身披紫甲，胸前似有赤焰燃烧。
面对如此可怕的军团，空海的反应依然是漠视与轻蔑，那神色与刚才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天使们如出一辙。惊尘则不喜不怒，少了丝微笑，多了份肃穆，慢步上前，手中蓝光隐现。
即将接近敌人，“芬拉帝非”却偷偷减速，但他身后的怪马们毫无驻步之意，万马齐鸣地从“第六天使”两侧冲过。自诩聪明的“芬拉帝非”，早已打好小算盘，如此之多的“蛇尾火狮马”，定可消耗两大高手不少体力，届时自己再上前播下火种，岂不是可以一劳永逸，胜局必定？
“呀啊啊啊啊啊～”空海猛然发出的吼声让所有火狮马闻之心惊，扬起前蹄，匆匆停步，连主帅爱驹也不例外。
始料不及的“芬拉帝非”竟被掀落马下，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翻身躲避，又现出天使真身飞上高空，恐怕早已被践踏成泥。
空海当然不仅仅是以吼阻敌而已，这只不过是他即将发出杀招的前兆。吼声未息，剑光已现，五彩剑芒幻现巨相。剑芒一往直前，触者亡命，沾者碎体，顿时便有半数火狮马丧命剑下。残余火狮马也幸运不了多少，它们还来不及四散逃遁，惊尘冰灵法已无声而至。转眼间，座座怪马冰雕呈现众人面前。
从此，永不融化的冰雕群便成为无忧界名胜古迹之一。后人每当来观赏惊马长嘶、冰蛇慌乱的奇特景物时，脑海中就不由构画出当年“双雄战天使”的激烈场面。
“义父，最可怕的是‘第七天使’，不要让他出手啊，否则必会天崩地裂、生灵涂炭，没有人再能活着离开这里！”
听到腾霄发出的警告，惊尘和空海顺着五公子指引，注意到浮在空中的劳底嘉。这位将以弗所托给同伴的“第七天使”振动双翅，俯视着地面上的敌人们，手持号角冷笑嘲讽：“就凭你们，谁有资格来阻止我？”
说着，劳底嘉将号角放至嘴边，准备运气吹号。只要号角声起，闪电雷霆、地震大雹，诸多灾难必将同时降临无忧界。此刻的“第七天使”早已忘记本来任务，一心只想战胜双雄，即使为此毁灭三界，他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