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作男怨女 (15)我姐是死在他手上的第三个女人!
四喜坐在车里,只注视自己眼前一片,车里一尘不染,有一股淡淡烟草混着某种香水的味道,让人迷醉。
她的目光又遇到路遥知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细长苍白。
这定是一双巧手,一双值得歌颂的手,一双能能化丑为美的手。
接着她又抬着眼角小心翼翼的瞥向路遥知,忍不住迅速地打量他。
依旧是笔直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巴,橘色的余晖斜斜的照着他,整个人弥漫着温柔又甜蜜的气息。
四喜幻想的气息。
“又偷看?”路遥知语气平和,面无表情。
而四喜却听出一丝俏皮,忽得想起第一次搭车,偷看路遥知被他识破的事情,咧嘴轻笑:“又字用的真准确。”
路遥知敲敲方向盘,并无喜色:“安全带。”
四喜低头看看,立马扯了安全带扣好,正襟危坐。
“你真那么讨厌我吗?”四喜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问道。
“想听实话?”路遥知扭头看了四喜一眼,又迅速目视前方。
“你说假话我自己推论也行。”四喜撇着嘴。
“没人会讨厌美女。”路遥知聚精会神开车。
“噢,丑是原罪。”四喜翘着薄薄的嘴唇,追问道。
“蠢而不自知的女人我也不喜欢。”路遥知狡黠地笑了笑。
四喜迅速捕捉到他的笑意,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喜欢给女人下标签?”
“说的跟你没给我下标签一样。”路遥知回答。
四喜一时语塞,是没错。他高大英俊,职业良好,这个标签足够让四喜注意他了。
车走走停停,四喜望向窗外,天色已渐暗,忙碌一天疲倦的人们正焦急的按着喇叭,他们一定着急回家,家里会有一盏温暖的灯,一桌可口的饭菜,一个等待的爱人。
生活大抵不过如此。人总是需要一个安放心灵的地方。
可她不想回家,家里除了张苑詹没旁人,她心爱的人就在她旁边,她真希望这一路能堵到地老天荒。
“你那朋友叫什么?”路遥知突然来了这么一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打断四喜的思绪。
“张苑詹。”四喜先是一愣,想了想,诧异地回答。
“她蛮有意思的。”路遥知扭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四喜一眼。
四喜不明白路遥知这句话的含义,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有意思?你的朋友更有意思!”四喜直了直身体,将背靠在座椅上。
“绑架案有进展了吗?”路遥知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将话题转移。
这是路遥知第三次问四喜绑架案的事,也是唯一没有让四喜听出玄外之音的一次。
“没什么进展。”四喜微微耸了耸肩膀,盯着路遥知俊美的侧脸:“不过话说回来,路医生,你的嫌疑也蛮大的啊!”
“的确。”路遥知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四喜只觉温柔的刺眼:“等警察找到证据,将我抓了去,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气氛刚开始融洽,四喜就到了地方。
“到了。”四喜抬手敲了敲玻璃,指指窗外示意。
四喜下了车,正准备道谢,路遥知摇下车窗,冲四喜摆摆手开口道:“我先谢你。”
四喜抿嘴轻笑,开始埋怨这无时不在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都说了一辈子不见的狠话了,没想到因为那个女孩,又将他俩拉近了一些。
四喜边走边想,越来越觉得一切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起来,心里也渐渐舒坦开了。
当然,她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她刚一出电梯门,就碰到了先前那个女孩——何一品。
“你怎么会在这?”四喜一惊,冷着脸问。
“找你啊!”何一品夹着烟,吊儿郎当的靠在墙上,地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破旧的名牌包。
“你知道我在这?”四喜打量着她。
“我自有我的办法,怎么样?借宿一晚。”何一品熟练地弹了弹烟灰,又递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撅着嘴,一个烟圈在空气中翻腾而出。
“你走吧,我留不了你的。”四喜佯装镇定的转身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此时何一品已迅速将地上的包甩到背后,紧挨着四喜。
四喜还未扭动钥匙,门已经打开,张苑詹半个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瞟瞟四喜,又瞟瞟何一品,朝四喜努努嘴:“你朋友?”
“不是!”四喜按回张苑詹的头,拽了门正要往里进,何一品一把扯住四喜的胳膊。
“我没地方去的。”何一品干硬地乞求道。
四喜想了想,推掉她的手说道:“你等会。”说完进了屋里,将门一关,张苑詹缠着手靠在厨房门口低声问道:“谁啊?”
“不知道。”四喜撇撇嘴,嘘声说。
“那我现在去把她赶走。刚才就敲一阵门了,说找你,让她进来又不进。”张苑詹刚准备出门,四喜便伸手拦住她,又摇摇头。
四喜此刻颇为纠结,她的确才与这女孩碰过面,还发生冲突,但心里总觉得她并不是坏人,拒绝她也于心不忍。可是话说回来,她终归是陌生人,放进屋多少让人不安。
思忖片刻,她快一步上前,还是开门让进了何一品。
何一品叼着烟,又挠挠头,将背后的包扔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四处打量着屋子。
“吃饭吧。”张苑詹从厨房里拿出先前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
何一品一见,将手上的烟戳在餐桌上使劲按灭,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干啥?”张苑詹瞪着圆眼珠对着何一品吼道,用手指指桌子。
何一品若无其事地用袖子蹭了蹭木桌上黑的一块,打了个哈欠,拿起筷子就吃。
张苑詹用手肘捅捅四喜的肋骨:“哪请的神仙?”
四喜觉得好笑又忍住了:“待会聊聊就知道了。”
饭桌上,四喜端着水杯,抿了一小口水,她看看张苑詹,发现张苑詹也正望着她。
“想问啥就问吧!”何一品也不抬头,像是看透了她俩的心思,边往嘴里塞了大口米饭,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有二十没?”四喜正要开口被张苑詹抢了先。
“我二十一,没读书,没工作,没家人。”何一品说完又吃了一大口菜。
四喜和张苑詹面面相觑。
“刚要的五百也还人了。”何一品大口嚼着菜,又不停地往碗里夹。
“妈呀,你这是饿几天了?”张苑詹眼看盘里满当当的菜所剩无几,吃惊地问。
“两天吧,或者三天。”何一品并不抬头,倒是舀了碗汤呼噜噜喝了起来。
“你这么穷,我看你还背着名牌包啊?”张苑詹低头瞅了地上脏脏的包,一脸狐疑。
“那是我姐的,就给我留这一破包。”何一品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
“你姐?”张苑詹起身拿了苹果扔给她。
何一品接过苹果,立马咬了一口,指着四喜说:“她认识。”
半晌没吱声的四喜,正摆弄手里的水杯,听何一品这么一说,抬起头:“我可不认识。”
“你追路遥知,你不认识?我姐是死在他手上的第三个女人!”何一品边啃苹果边夸张的说道。
“我靠,你莫吓我!”张苑詹立马从椅子上跳起来。
四喜眼皮突跳,握水杯的手不自主地抖了起来。
“我没必要骗你们。”何一品起身,椅子被推的哗哗响,她凑到四喜旁边,故弄玄虚地眨眨眼,嘘声说道:
“四喜姐姐,你最好离他远点。”
四喜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心发慌:“你知道我叫四喜?”
“我知道远比你想的多。”何一品窝进沙发里,摸出烟盒,正准备抽烟,张苑詹冷着脸说:“要抽,带着你的包外面抽去。”
而四喜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一动也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