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山

一

拿一把像以前一样的柴刀，

循着已长满荒草和荆棘的旧路，

去寻找以前的山。

二

凭着记忆，

挥动着柴刀，

想斩开属于以前上山的路；

棘刺刮伤了手，

鲜血淋漓，

但有些记忆里的路再也不见！

你只能循着上山采菌菇人踏出的痕迹，

奋力的向山上攀爬！

三

爬上一个山嘴，

俯瞰山下一一

山脚下有老家的房屋，

山脚下有环绕老家门前的小河，

对面山上

有刘家界有龙潭包有彭家有张家湾……

那一个个的地方

都还全在你的眼里；

你开口长啸，

啸声飘荡，

却再也没有几十年前

对面山上那一个个人的回应！

四

你在山坡上的枞树林里逡巡，

那荆棘密布的十数棵枞树顶上，

有硕大的乌鸦在嘶哑的长叫，

声音凄凉而冷森！

你终于上了到了山上的一个台地，

以前叫茅草台；

这里依然有杂树有茅草，

但这里以前的山地已经荒芜，

并且再也不见以前在这个季节种地的人！

五

你站在一蹲大石上，

看这座山的山上之山一一

狮子腰还静静地矗立在北边，

它的西边有水牛台还有金子山。

看，

那十姊妹山还静静地矗立在这山的东北边；

看，

那河口边像人面的就是第一神女山！

你还能看清那两个岩洞；

不，那不是两个岩洞，

那是第一神女永远看着你的两个眼睛！

你还能看到那一脉隆起直挂而下的长岭；

不，那不是一脉长岭，

那是第一神女永远秀美的鹅鼻！

你坐在那一蹲大石上，

像少年时砍柴累了一样，

静静地听这山上山下的声音一一

山风拂过，

林啸声起；

近来尖音嘹亮，

是大海奔腾的波涛；

远去暗声低沉，

是大军远离

是天际雷声隐隐！

六

斜阳西下，

辉光落山。

你找到了以前的山，

它们在你的前面后面，

它们在你的上面下面，

它们在你的左边右边，

它们全在你的身边！

斜阳西下，

辉光落山。

你却再也找不到属于以前的山一一

比如那上山的路，

比如那茅草台上的土地，

比如那对面山上的人，

再比如那当年的砍柴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