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的玩笑

2024-06-22  本文已影响0人  清禾汘科

国庆节刚过的江南,还似盛夏一般地炎热,今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美娜刚和同学们上晚自习回到寝室,大家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作业,准备着明天上课的书本,动作快的已经进入了洗漱环节,准备就寝……

突然,电话铃响了,所有人屏着气——这会是谁的电话呢?对于这个好不容易刚争取来的电话机,同学们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多么期望电话能自己接,并且是找自己的!

离电话近是张梅抢先了一步接了电话,一声喂以后就略带失落地放下电话,轻声喊:“郑美娜,找你的!”

“噢!”郑美娜立马放下手中的课本,略带一份经无所谓掩饰过的得意地走向电话机,轻快地回复:“喂…”

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美娜,是我!”略略停顿一下,男生继续:“我不是人,我是猪!!!我对不起你!……”郑美娜一头雾水,心头一凉,没有吭声,“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暑假,你没回来,而橘子她老是来找我…”男生略带哭腔地继续着,“老是来找我,有一天,她跟我说,你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于是我们就…”男人打住了,没有继续诉说。

郑美娜头嗡地一声,不自觉地脑补他们一起的情形,随后感觉双手越来越冷,这种钻心的冷啊,是从二十个指尖快速入侵。 她依然没有吭声,呆呆地拿着话筒,保持刚接起电话的姿势。

“我是猪!……”男生痛苦地呻吟着打破这无止境的沉默,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说:“我和她也商量好了,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她愿意离开……”又是一阵沉默过后,这次郑美娜先开口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好好的!”还没等郑美娜说完,男生就有些愤怒地喊:“男人难道是皮球吗?你们就这样踢来踢去?”郑美娜顿时蹭地一下,怒从心头起,冲过头顶,不假思索地怼回去:“是吗?你见过皮球会自己滚吗?!”她的怒气被激发了,但还有理智,毕竟寝室其他同学都在,她又尽力压低声音,生气地甩了一句:“挂了吧!”随机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回去继续收拾自己的课本和书袋,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心境,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郑美娜一时还真的无法接受,跟丢了魂儿似地,行尸走肉般地完了睡前惯例,躺在了床上,浑身发冷!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从四肢迅速地侵占了全身。她木然地躺着,本能地扯了扯被子,却没有缓解这种冰冷的继续侵入……

其实对于这个男生,郑美娜知道自己喜欢他,但喜欢他什么,却有些说不清楚。脑海中只有一帧曾让她心动的画面:课桌挤的满满当当的教室,嘈杂而无序,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聊天。靠近后门处倒数第二排右边第三个座位上,有位面庞白皙瘦削的小个子男生,在专注地思考,他的眼睛定在了左手的一张纸上,右手拿着的笔端抵住了右侧的脸颊。

郑美娜是稀里糊涂地被母亲领来县里,在一位老师家坐了一会儿,就被安排趁着晚自习休息之间,进入这间教室的。在没有人注意她,她只注意到了这个人的情况下,她心淡如水地开始了她补习班生活。

而没过多久,作为“情场老手”的他,很快就知道郑美娜喜欢他,并表现地相当“配合”。哎,这场“任性和配合”的表演最终是这样结束的,却是不曾能想到的结局。

这个震后余波,是郑美娜始料未及的,她从未料到,这个从未确认也从未公开的不咸不淡无人知晓的高中小喜欢,崩塌以后威力竟然这么大!

她先是去了操场,疯狂地奔跑,用尽全身的气力,就如想甩去粘在鞋帮上的泥巴一样,回头却发现这泥巴竟然粘地如此地牢!

苦闷了几日后,想着干脆去理个头发吧——从头开始嘛。于是生平第一次走进了理发店,就在学校东门马路对面,和林玲一起,给自己理了个寸头。然而这个板寸也没能让她苦闷减少。

温柔贴心的林玲,是郑美娜的“二手”好友——她是郑美娜死党王晴的寝室好友。因为郑美娜经常去找王晴,于是和她也就熟悉了起来。

林玲温柔体贴,但却被王晴嫌弃有太多的小女人气,不利落,不爽快。但这份小女人气,郑美娜不嫌弃,她觉得她有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她贪恋她的这份温柔。

而王晴呢,是个爱吃会玩的湘妹子,和她经常一起玩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欠她一顿饭。于是经常带着郑美娜和林玲去被她敲杠的人那里蹭吃蹭喝,特别是郑美娜班里和郑美娜相对熟悉的几位,他们住在外面,也很容易被敲竹杠。话说这个敲杠,也就是大家一起买菜,在他们租住的小屋里烧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于是一来二去,这几男几女也就更加熟悉了。

在郑美娜苦闷的那段日子里,温柔贴心的林玲一直默默地陪着郑美娜。郑美娜很是感激她。

看到郑美娜依然不开心,林玲陪着郑美娜去了附近从未去过的古城散散心,无处诉说的苦闷,依然牢牢地缠住了郑美娜……

其实,郑美娜并不是有多么喜欢那个说自己是猪的男孩,她也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未来,因为不确定,所以一直才不宣布“主权”。然而,在这个事件里,最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跟这个猪在一起的是刚被她纳入自己好友圈的人。

这个人,是郑美娜“高四”同学——高考补习班同学。在补习的那一年,郑美娜和她本没多少交情,只是碰巧大学考到了同一个省份。在一次和大学同学同游肥城之时,行程有点空余的郑美娜,看到其他同学都去找她们的高中同学去了,不甘心就此回去,于是就想到了她——李灿,那就去找找她吧。

在只知道她的姓名和所在专业的情况下,郑美娜愣是一个一个地打听,终于找到了她。见面以后的她们都很兴奋,彻夜长谈,推心置腹,她们一起挤她的单人上铺,一年补习的生疏,一夜间化成了熟稔。她后来也来拜访游玩,她们就成了“好友”。

谁承想,就这个“好友”,刚被同是高四同学抛弃的她,转身抢了郑美娜高四的他……她居然还给他说郑美娜说你们没有未来的!!!

确实,这话是郑美娜说的,可是这是郑美娜私房三次方的话,只说给她听,却转眼就成了撬走他的杠杆……

所以啊,郑美娜的苦闷无处诉说……只是在心里默默瞧不起这样的人。

还好,温柔体贴的林玲一直默默地陪着郑美娜,并轻轻地对郑美娜说,结束一段久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郑美娜明白她的意思,她以前就经常开玩笑地撮合郑美娜和余枫。当然,郑美娜还有王晴,李菲菲也成天开林玲和叶智繁的玩笑。林玲对叶智繁的意思太明显了。

话到余枫、胡朗清、叶智繁,他们都是郑美娜是同班同学,也就是王晴、李菲菲是他们兄弟班同学,同时也是“黑社会”王晴经常敲竹杠的对象。而林玲是别的系的,所以能来参与敲竹杠的机会并不多。

当听到林玲笑盈盈地再撮合他们时,郑美娜只是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如果他有情她有意,何需撮合呢?他们本是同班同学啊,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人一起出去,拎着自己水杯的郑美娜需要腾手拿什么,就请余枫帮忙拎一下水杯,结果,他没接住,塑料水杯竟然掉在地上摔破了,杯子里的水汩汩流出。郑美娜生气地喊:“你赔我水杯!”听到郑美娜这么喊,余枫估计还在水杯怎么就没接住而摔破了的事件中没有反应过来地傻笑着。见此状,郑美娜更来气:“你赔,你一定要赔我一个水杯。”而林玲笑盈盈地神补刀地对余枫说:“你就赔她呗,一个杯子一辈子!”听到这话以后,郑美娜吓得赶紧说:“算了,算了,不要了!”

现在的郑美娜,成天沉浸在被背叛的苦闷中,他们几个喊吃饭,就去;不喊,就自己静静地苦闷地呆着。

这次被王晴拖来又蹭饭,余枫主厨,王晴打下手,他们两都叫嚣着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征服大家的味蕾。叶智繁、郑美娜、胡朗清、林玲属于随机人员,摘菜,淘洗等。当郑美娜觉得帮完了一些能帮的忙后,踱步到了院子里。

这是个小四合院,简单地盖着两座小平房,呈L形。水泥地面已经被磨得起了皮,一小块一小块地覆盖在地面上。墙上的白灰也被经年的风雨绘制成了一副独有的山水画。铁锈斑驳的大门半掩着。

可能是实在闲着没事,一向沉默寡言的叶智繁也转悠到了院子里。

这间小屋是他和余枫合租的。

据说,余枫要考研,需要清净地备考,于是找了这间房子,搬出来了住了。但住了一阵越住越害怕,老感觉慌兮兮的,有鬼。他几次听到半夜有女鬼的哭声,还看到过有穿着白色衣服的女鬼飘来飘去的景象。后来听说这院子里曾有人上吊死了,就在隔壁那间屋子,而且房东也是个古怪的老头,成天不知道神神叨叨地在房间里干嘛。但鉴于这个房租是他能承担的起的,所以就想到找一个伴儿,帮他“镇鬼”,于是就邀请不考研的叶智繁来同住。叶智繁想想也行吧,虽然不考研,但宿舍确实闹腾,你想,十几个男生挤在一个宿舍里太过热闹,就来了。

当然余枫需要镇鬼的事儿,并没给叶智繁说,因为他认为就是说了,叶智繁也不相信有鬼。在余枫看来,叶智繁就是后知后觉,总是楞楞的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而且做事也有时又有点不通人情,睡觉还呼声震天,关键大多时候还没有自知之明……但因为能“镇住鬼”——自从他搬来,再也没闹过鬼,余枫就忍了叶智繁所有的缺点。余枫给郑美娜吐槽了叶智繁这么多之后,又强调,他以往从来不会背后说别人的。

郑美娜没心思,权当是听故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就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她也不太了解叶智繁,再加上余枫说多了以后,郑美娜反倒觉得余枫怎么那么多心思,对叶智繁倒有了些许了解和同情。

看到在院子里发呆的郑美娜,叶智繁来打声招呼后,指了指旁边。郑美娜这才注意到,房子的边上搭着个梯子,大约有四五米高的样子,刚好高出房顶七八十公分。看样子,是有人经常上房顶的。他邀请她一起去屋顶转转看看。郑美娜先是惊讶于他的邀请,本不想去的她,鉴于平时沉默少语的他的邀请,一时竟然不忍心拒绝,想到现在饭还没好,闲着也是闲着,没报什么期望就答应了,于是跟着他,一前一后地爬上了屋顶。叶智繁先上去了,等到郑美娜上来时,他还周到地拉她一把,这让郑美娜感觉有些异样,他可是多么沉默规矩的人啊。在屋顶上,他给她指着能看到的一个红色的楼顶说是学校的红楼,指着白色的楼顶说那是新建的教学楼,他说他经常会上来吹吹风看看晚霞云云……今天他的话出奇地多,这让郑美娜疑惑一向沉默寡言的他,居然肚子里也有这么多的话。

他又邀请她看看墙根水流的痕迹,从这个角度,郑美娜果断地“不,我晕高!”地拒绝了他。他安慰说:“我会拉着你的胳膊的,你不会有危险的。”说着便拉住了她的胳膊,告诉她没事,他会拉住她的。郑美娜朝下看了看,确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他又在那里展开地讲了他的所见所感。郑美娜一边听着一边纳闷,这个叶智繁今天同她讲的话,要多过和她同窗几年说的话了。

这时,下面的余枫来喊饭好了,吃饭了!于是他们匆忙地从房顶下来,一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道菜,米饭也盛好了,一时间郑美娜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几个在忙活准备午餐,而他们却去了房顶聊天。她悄悄斜眼瞅了一眼叶智繁,他没有一丝的异样。

大家坐定以后,开始吃饭,今天他们准备了干锅花菜。花菜对于郑美娜来说,算是个新品种,她上大学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太喜欢那种气味。为了打破自己这些许的尴尬,她夸赞了今天的大厨余枫,烧的花菜好吃,并阴差阳错地说自己喜欢花菜杆儿。不想,余枫来了一句:“杆儿都是给猪吃的!”饭桌上的气愤瞬间尴尬至极,机智的王晴,赶紧转化了话题。

此后,郑美娜再在学校里遇到叶智繁,他似乎话比以前多了一些。但他们依然是普通同学,遇到了聊两句,遇不到就算了。

转眼时间到了元旦,不考研的同学们纷纷出去参加招聘会,找工作。郑美娜也出去了一趟,她想要去深圳,结果到了东莞才知道,去深圳是要有派出所开介绍信的,那个时候,没有网上办事,手机也是刚刚萌芽的小苗,她放弃了,最后是丢了身份证丢了行李回来的。

当她匆忙赶回来准备完成最后的一些图纸绘制时,叶智繁来找她了。他手里拿着几张图纸,轻描淡写地给郑美娜说,你需要自己填好标题栏,我和你的字迹差别还是挺大的。说完,他又轻描淡写地嘿嘿了一声,好像给郑美娜添了什么麻烦似的。郑美娜接过图纸,打开卷成桶状的几张图纸,呵呵,还真是全了,这下。她松了一口,一直悬着的心这下安放回去了,他们随后闲聊几句便再见了。

转眼,毕业答辩,放寒假过年,等再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三月份了。现在也没什么课上了,同学们各忙各的,彼此都很少见面。

到了四月份,毕业实习开始了。每个班有每个班的实习计划。郑美娜他们班被安排去了上海,王晴,李菲菲他们班去了杭州。而余枫要去了北京参加考研面试。以前一起玩的这个小团队,就剩下郑美娜和叶智繁了。

上海的工厂实习每天下午四点半就结束了。不习惯看书,不认识大上海,住的小旅馆的电视也不大争气,大家都很无聊。

班里其他女同学的计划,引不起郑美娜的兴趣,于是她想到了叶智繁,他是不是有空?几经鼓起勇气,她终于去了男生们住的三楼,踏过咯呀呀的木质楼梯,佯装无事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叶智繁在不?”坐在门口床沿边上的同学李强抬头回答:“不在,他出去了。”郑美娜一声哦就逃也似的转身赶紧离开。“我们同为组长,不会有人怀疑吧。”郑美娜像做贼一样地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说也奇怪,在他们组车间参观放学后,叶智繁便转转悠悠地来到郑美娜他们组的车间门口,等着郑美娜放学,虽然他们提前没有约过。以至于再看到叶智繁来了,就有同学提醒郑美娜,嗨,班长等你了。

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特别的欢喜,就这样,他们坦然地一起去觅食,一起逛街,反正都是穷学生,也就走走看看,聊聊天,打发打发各自的寂寞。

在快要结束实习回校的前夕,几个组长集体去了车站去给自己的组员买车票,叶智繁和郑美娜也在其中,他们两人的组,是计划明晚乘车回去,其他组是今晚。莫名其妙地,他们两组的票居然跟着前面的组给买错了,买到了今晚,而且快要开车的那种。退钱要收手续费,穷学生一个子一个坑,哪有那个预算,怎么办?怎么办?情急之下,他们想到了换票,就是把他们的票,虽然是学生票,但有座,换个那些急着今晚要走的无座的人,请他们买个明晚的车票,大家换换。那时候车票不是实名制,查的也不严,最后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他们两人硬是把自己手里的十几张票换了出去。

换完票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十点多了,他们赶紧去赶回旅馆的末班车。走到外面才发现,天公不作美,已经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两人一把伞,咋办?此时,两人的革命友谊刚刚建立起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那就共享一把伞吧,于是他们胳膊挽胳膊地冲入了雨幕中。还好,末班车赶上了。还好,这个小小的雨伞遮住了大部分的雨水对两人的洗礼。

回去在候车的这个晚上,郑美娜正在那里呆坐着,叶智繁来找她,说有事。郑美娜跟着出来了,他们走到了售票大厅,找个人少的台阶坐下。叶智繁慎重地说:“回到学校,我们就不一起玩了哈。”郑美娜先是一愣,哦?随后马上回答他:“好的,好的。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学校,开始了大学最后的生活。整理毕业论文,准备答辩,答辩完毕后,就差不多是可以离开的日子了。

有一天,郑美娜一人坐在安静的教室里,打磨自己的论文,写着写着,感觉门口探进一人,是叶智繁,他笑盈盈地走了进来,问郑美娜在干嘛。郑美娜双手一摊,放下笔,回答了他。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相隔几张桌凳的他们聊起来天。

四月的江南,明媚的阳光从开着的窗户轻洒进来,微风轻抚着新长的绿叶,轻柔地沙沙作响,在她的桌上和摊开的红格线的信纸上婆娑起舞。

他突然问他: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郑美娜愣了愣,看着叶智繁轮廓分明的瘦削的脸,洋溢着暖暖的微笑,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感觉他能给她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如果生活就是搭伙过日子,他是可以考虑的。想到这里,她回答,我愿意。

于是,郑美娜成了叶智繁的女朋友,他们开启了校园里的“黄昏恋”。

几天的甜蜜期过后,叶智繁开始给郑美娜交代他的情史:他初中有个有好感的女同学,他上高中了,那位女生上了卫校。他们断了联系。就在大一大二,他们又联系上了,后来,他们又断了联系,反正他们就这样一直分分合合。

郑美娜笑笑地接受了对方的过去,也给叶智繁讲了那个给她说他是猪的男孩。他们还相约一起给曾经的他/她做个最后的决断电话,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然后,某种淡淡的忧伤爬上了让郑美娜的心头,难道是因为自己,叶智繁决断了自己的前任?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抢别人男朋友的那种人吗?

郑美娜很坚定这种淡淡的对自己的讨厌,当初,别人抢了自己的男朋友,而自己又转身“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这什么世道啊?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啊?然而,生活没有撤销键,木已成舟,回不到过去。

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自己对自己的讨厌,竟然会在20多年后的一次卧谈会被拨乱反正了。

那晚,她和叶智繁一起聊天,聊到了深夜,聊到了过去,聊到那时他们的点滴。郑美娜有些淡淡的忧伤,她没有掩饰自己对自己的讨厌,似乎这是她人生的败笔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叶智繁终于听懂了,立刻纠正她:那时我已经是单身了,我和她分手了。虽然她一直联系不上,但,联系不上就是分手。

啊?郑美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我白讨厌了自己多年?!

傻瓜!叶智繁温柔地搂着她,居然这么多年你这么想的啊?想多了吧?他那已经被岁月磨去棱角的脸,在窗帘透进的弱光中,淡淡地微笑着。

睡吧,想到明天他还要上班,郑美娜轻轻推开叶智繁,并歉意地催促他赶紧睡。郑美娜知道,自己明天困了,可以随时补觉,而家里的经济支柱一天上班,没那么充裕的时间补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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