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一个多月来收到李清的三封情书,刚开始王龄怀着观望期待的态度,希望他勇敢大方地朝她走来,毕竟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家庭背景不错,人长得也可以,一米七左右的个儿,嘴有点儿大,但奶奶说过男人嘴大吃四方呀,也不算是缺点。只是交流得太少,对他根本就不了解。他除了写信没有任何的表现,连王龄的门槛都没有迈进一步。也许他过于自卑,他在等待王龄的回音。
收到第三封信后,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包裹困惑着王龄,她想骑车到街上乱串或买东西或高歌狂舞,但这些念头终于被王龄克制住了。
天黑沉着还在下雨,王龄被雨天困在学校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住在学校离李清近,她的心就有所期待。如果能找到真爱,王龄也愿意永远留在家乡,这样就不用求叔叔搞调动工作的事情了。可是李清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除了写信不敢迈出实质性的半步。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草率地答应和拒绝都让她为难。
为了甩掉这份烦忧,王龄卷起裤腿,披上雨衣,毅然决然地骑上单车回家去。
天地一片空蒙,山坡上,公路上,小河里,王龄被哗哗哗的雨水包围着拍打着,一路上就她一个人,她只觉得这时的近视眼变得更加厉害了,一切都是䑃朦胧胧的,周围的一切都是她的,她也完全地属于了大自然。她拼命地踩单车,终于到家了, 见到了慈祥的奶奶,她的愁绪也被雨水冲走了。
大雨过后,太阳又露出了她灿烂的姿容。王龄坐在房间面对着窗台给李清写回信,一只小鸟在窗外的天线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王龄禁不住抬起头,那耀眼的阳光刺得她还没看见那只小鸟,它已经叫着飞走了。
王龄自言自语地笑道:“那只小鸟好像在叫我,我一抬头,它就不好意思走了。”
坐在厅里的奶奶听见了,怜爱地笑骂一声:“真是三八货。”
王龄不能跟奶奶说心里的困惑,前段时间有一个在县城做生意的托人向奶奶打听王龄婚嫁的意向,奶奶一口谢绝了,“我孙女才二十出头,不着急。”
有奶奶的家,王龄的心就踏实。她不想被李清的情书左右自己的情绪,快刀斩乱麻,不喜欢就要勇敢地拒绝,不累人也不累己。
李清:你好!很抱歉现在才回信,只因为你的信还没有唤起我的灵感,再者,在这方面我缺少热情。困于这些原因,本不想回信,但我又不能愧对你那片真诚的心,在此,请接受我迟到的问候和感激的谢意。
在这片生存的空间,我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从未考虑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更没注意到在你心中的分量,也许我太个人主义或者一直生活在混沌的状态里。你的来信给了我一点惊喜,但实在太突然,说实话我从未考虑过,对于你的来信又叫我如何回答呢?
你我虽然已经参加了工作,但我感觉还挺小挺幼稚,还需要接受各种锻炼和挑战。对于我的未来还模糊不清,有时憋着一口气想在家乡寻找自己的理想,但是,当社会世俗的潮流向我涌来时,我的思想又开始摇摆不定了,就目前我还处于矛盾状态。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可怕?
我不愿意亵渎自己的真实,因此不喜欢在人前说违心的话,这往往伤害了一些人的自尊心。你可愿意接受?
李清,我只知道你对人坦率,有正义感,对工作热情主动,除此之外了解很少,当然我不会因为这些而拒绝交朋友,但这“朋友”的范围不能限制得太小。只要我们能坦诚相待,交流思想有何不好呢?
我这人有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只求自己心正。男女交往在这个社会是比较敏感的问题,如果你在乎这些就别自寻烦恼了。
不管怎样,对于你的那份真诚我将报以虔诚的祝福——前途无量,生活幸福!
王龄把信装进信封,叫一个信任的女学生帮忙较交给李清。信送出后,王龄面对着李清的房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爱与不爱,都强求不得。我不能为了保护你的自尊而虚情假意地答应你,玩火必然自焚。”
几个月后李清就跟县城的一个姑娘结婚了,王龄除了就份子送礼,还特别送上一张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