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8期“父亲”专题活动。

母亲前些天去了武汉，只剩下父亲一个人在家。父亲在家种着菜园，还有几亩地。本来母亲说把家里的地包出去让别人种，有粮食吃就行。父亲的脾气倔在那儿，他要自己亲自种地。他与土地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还是与土地亲，觉得能吃上自己种的粮食有满满的成就感。母亲抝不过父亲，只能答应。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答应父亲种地是因为父亲有事儿做，不至于空虚，顺便也锻炼了身体。

父亲有一点是挺勤快的，家里的粗活累活母亲做不了，只能父亲插手。将这些活计做完，父亲有时也是满满的自豪感。

父亲早些年抽了好几十年的烟，烟瘾很大，每天叼着一根烟去地里看庄稼，看庄稼的长势，看看有没有病虫害，看看有没有到收割的时间。

以前是人工，现在是机器，科技进步了许多。父亲也渐渐老了许多，但父亲去地里的习惯多年没有改变。

以前他是一个刚毅的年轻人，身材壮硕，稳健的步伐，走路带风。而现在，他渐渐老了，背渐渐弯曲了，行动也没有以前那么利索。

总想起父亲的样子来，只是他渐渐在衰老的路上。他花白的头发，手指青筋暴起，渐渐佝偻的背，他中年发福之后臃肿的姿态，总是在脑海里闪现。

某天父亲忽然从乡下来了，说是在我这里拿点钱，有什么事要用。我提早给他准备好了。还想着他怎么没早点说，多买点菜，买点水果，让他带回去，自己一个人吃。

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越来越别扭，年轻时候恩爱，后来有了家庭矛盾，家庭开支，孩子成长，感情逐渐磨损。后来母亲去了外地，父亲一个人在家，我们在各自的地方读书。

十几年后的今天，父母在各自的路上越走越远，形同陌路，但是还在一个屋檐下。

每次想到父亲，竟然有些莫名的心酸。父亲的有些习惯守旧，墨守成规，与母亲的创新思维格格不入，父母之前的争吵变成了现在的对抗。

父亲渐渐有些自私了，他变得孤僻，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与人商量，有些空想蛮干。这些更加加剧了家庭矛盾，母亲经常就有止不住的怨言。

父母之间的问题，只能我这个最近的女儿从中调停。

父亲生了病，又加上糖尿病多年，有些行为更加古怪。

有天晚上晚饭后母亲去散步回来，却发现父亲把门锁了。我马上给父亲打电话，家里还有人没回来，妈妈没回来，你不知道吗，怎么把大门上锁了呢。

父亲生硬的一句，我咋知道你妈妈没回来呢。

我又说父亲了，你至少看一下楼上有没有灯，确定妈妈有没有回来呢。

父亲不说什么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和母亲说，父亲年龄大了，该不是有些糊涂了吧，但他还有没看过的风景，他舍不得自己曾经生过活过的这个地方，要不然怎么年纪一大把了，还要种地呢。

母亲也没有说什么，黯然无语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