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连载】第六卷 第二章 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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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霄深知情况重大，急忙与各位朋友到僻静处，才详细询问。黄舒淳抢先告知：“南郊县发现不少患病者，其中以幼童为多，太医院已经组织主力赶赴南郊。津海府紧急封锁南郊全县，并详细调查府城与其余各县有无相似病例。通往京师的要地已经再度全部封锁，防止疫病向外传播。”
云嫣：（大惊）灾情不是已经好转了，这是怎么搞的？
孤霄：是呀，英芳医师有没有查出源头、弄清传染链？
松鼎：这次实在蹊跷，原因不明，英芳医师也需要时间。
孤霄：（略作思忖）大家先各回各家吧，我去和安青菲说几句话，也立即返回住处。如果一下子找不到源头，就只有进行全面控制了。
小霍：（大惑不解）什么叫全面控制。
孤霄：就是在最短时间内，切断所有可能的传染链，并查出所有隐患。
黄舒淳：（倒吸一口冷气）这可太难了。
孤霄：没错，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也唯有如此，才能救津海、护京师、斩断外传链以护各处……
一切正如孤霄所料，津海府很快采取措施，禁止一切聚集性活动，要求津海府内所有人员，各自在所在区域进行相对静止，准备进行全面检测，同时大力救治病患，防治检测同步进行。至于南郊县则全面封锁，隔离病患，全力检查县中军民百姓，力求找出所有染病患者。
正轩王第一个接受严格检查，在六日接连检查六次，确认没有染上病毒后，他这才以绝对安全的方式，前往京师报告情况。
这次代君接见正轩王在一个小厅中。按照安兴王的强烈要求，代君与安兴、广德二王坐在透明布帘之后，正轩王则在布帘数米之外端坐，看起来就像是武威山正在接受代君三人的审问。
安兴王：（怒斥）小武，你虽然并非津海府主事，但你在津海主持防务，毕竟是当地级别最高的官员，有监督津海重要政事之责任，怎么会任由“疫病再起”这种事发生？津海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毗邻京师，这实在太危险了！
武威山：安兴王，这件事大有蹊跷。自从宝池县事件后，津海灾情本已消退、趋向好转，谁想到会突然又生变故。
云德王：我姑妄言之，还请正轩王姑且听之。我听说这次并非旧病复燃，而是有新病症伴随。太医院还检测出此病症与西方传播之疫灾新症相似，是吗？
武威山：没错，太医院多位名医对患病者进行诊治，发现此次疫灾的传播速度、病症表现，都与他们和圣罗马医师交流时所了解到的西方病状相似。
安兴王：（不满）与圣罗马医师交流什么？我们早就怀疑这次疫病与圣罗马风寒有关，只是苦于证据不足才无可奈何。要当心圣罗马人来套取咱们的机密。
武威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次疫毒实在蹊跷，传播速度之广前所未有，如今已经成为全天下的公敌。只要有一处还在被疫灾荼毒，我们就不能彻底治愈疫症，疫灾便会随时卷土重来……
安兴王：（重重捶起拐杖）疫灾这不是已经卷土重来了吗？说不定就是被那些圣罗马医师带来的。
云德王：这点还请安兴王放心，与圣罗马医师的交流是在我安排下进行的。我部署人手对那些医师进行全面监视和警戒，他们绝对没有散布疫毒的机会。而且我姑妄言之，各位姑且听之，我觉得太医院说得有理，只有帮天下各国都平定了疫灾，这疫灾才会被永远消灭。所以与异邦医师交流彼此防止疫灾的心得，在所难免……
安兴王：哼，我看这就是那些圣罗马人的阴谋，他们就是靠西方的奇技淫巧不能治好所谓的风寒，才会故意制造疫灾，迫使我们以古国医术去共同治疗疫病，然后参考咱们的方法解决他们的麻烦。这就是阴谋，绝对的阴谋！
武威山：或许这真是阴谋，但我们毫无证据来指证。而且西方医术与我古国医术各有千秋，既然疫灾已经传染到我国，我们也只有结合各国医术之长，来解决这前所未有的天下大灾。圣罗马人或许是要套取我们的医术，但太医院也确实通过交流，学会了不少西方医术……
安兴王：（怒吼）学他们干什么？他们擅长的都是些歪门邪道，哪里有我古国医术博大精深？学习他们的医术就是舍本逐末，丢了西瓜捡芝麻！
武威山：安兴王稍安勿躁，请听我解释。根据太医院介绍，我国医术确实在正本清源方面颇有成效，只是速度较慢，而这次疫病如果是在初起阶段发现，以我国医术治疗最为有效。但是一旦发作起来，引发病人痼疾，若不能以擅长迅速遏制病情的西方医术来配合，不等我国药物发挥作用，病人就可能已经病故。所以需要将东西方医术合二为一，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另外，在检验百姓是否染病方面，西方医术也有独到之处，比我古国医术的望闻问切更迅速、更直接、更准确。
安兴王：哼，我听说就是用一些古怪的药水施展所谓的阴阳术，是吗？
云德王：对，听说他们通过检测口水、鼻涕，如果检查结果是阴，则为正常；如果检查结果是阳，就是已患病……
安兴王：（立即又大怒斥责）听听，听听，这不是邪魔外道，是什么？我古国素来以阳为上，以阴为下。他们偏要反其道行之，以阳为邪，以阴为善。这根本就是要颠覆我古国正道，绝对不能让他们瞎胡闹。我们宁要我古国的望闻问切，以稳求正，也不要他们西方的颠倒阴阳之术。否则长此下去，这是要以西方之邪术毁我古国正道啊！
武威山：（急）安兴王，阴阳毕竟只是称谓，不能因为称谓不同，就舍弃有用的医术。如今津海府疫灾源头扑朔迷离，偏偏这疫病又是外邦新生疫毒引起，我们之前的防治手段都需要时间更新，但迅速找出所有病患刻不容缓，我们就非常需要西方医术的检测手段……
安兴王：有那么着急吗？以前津海府宝池县的病情不是依靠正本溯源的方法解决了吗？为什么放着成功经验不用，非要去捧圣罗马人的臭脚。
云德王：安兴王，因为时间不允许了。您应该知道，我们本来计划近期在京师接见各国使者，商议和平大计，这关系到未来大局。可是如果不尽早将疫灾控制住，哪些对我们有恶意的国家就会以此为借口，拒绝派遣使者当面和谈，而善意友邦也会因此踟蹰不来，那和平大会便会无果而终。
远云君：不仅如此，和谈大会是小，百姓民心为上。津海府刚刚从疫灾中解脱出来，百业待兴，人民渴望尽快恢复昔日安居乐业的生活。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平定疫灾，不仅津海百姓会对朝廷失望，这种失望态度也会传染到京师以及周边府郡，最终会让全国百姓失去重归美好生活的信心。我们轩辕盟绝不能让百姓失望啊！
安兴王：（急）可是如果依靠西方医术来控制住局面，我古国传统就会受到动摇，又将我们古国的脸面置于何地？
远云君：（略显怒气）安兴王，与百姓、与生命相比，这些所谓的脸面重要吗？百姓为重、生命为重才更符合我轩辕盟的传统，而不是为了维护某些传统罔顾百姓安危！
云德王立即对代君之论大为赞扬，称赞代君是千古明君。安兴王虽心中不服，却一时无法反驳，也不敢公开与代君唱反调，只有愤怒地不再言语。正轩王武威山有了代君的明确支持，也就随后立即返回津海府大展拳脚，立誓要在最短时间内稳定津海局势、还津海百姓繁荣景象。
为此，津海府内所有轩辕盟弟子在配合检测同时，奉命配合津海府衙门与太医院对全府百姓展开大检测，对重点防控区域采用服务性封锁的手段。也就是说，对被隔离百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他们安心在家，配合检测，定购的食材饭菜等，由当地守区人员采买运送上家门。
孤霄、松鼎、黄舒淳皆为轩辕盟弟子，值此关键时刻，他们自然纷纷挺身而出，投入这场服务百姓战疫毒的特殊战斗之中。辕奇会中人，与防治疫灾有关者，也各司其职，投身其中。其余人听从府衙安排，配合检测封锁。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而经历过宝池事件的津海百姓显然十分了解如此安排的重要性，积极参与一次次太医院安排的检测，共同准备迎接胜利到来。
某些人期望看到津海乱成一团、民怨沸腾的局面始终没有出现，津海百姓乐天知命的风气，往往是别有用心者难以揣测的。津海民众们以擅长的各种艺术形式互相打气鼓劲、同舟共济，誓要将疫灾再次战胜。
不过，为了以大局为重，群聚性场所全部暂时停止营业，城中除了各个检测场所，大部分市集、街道一时安静下来。就连“星辉宫主”安青菲家刚开了几天的戏园也被迫暂时闭门谢客，安青菲与其丈夫雷海唯有暂时给伙计们与戏班子放假，依然交付着高昂的租金等待“春暖花开”。即便如此，他们也没闲着，还不忘给组织百姓参加检测的医师与服务者们送去热茶，以示支持。
当然，像这样的商家并非少数。可以说，津海府各行各业、官员百姓，绝大部分人都无私无畏地投入到这场特殊的“战斗”中。
同时，津海府为了稳定重灾区南郊县的形势，从朝廷直属或间接管理的各处选拔数千骨干前往，其中就有武林院的黄舒淳、杨松、常宏，还有正轩军一名老将战彬，孤霄在津海府其他各处的老友也有不少被赋予重任，派往南郊。
这些骨干们除了需要配合太医院为民查体，另有更加劳累的工作。南郊县千家万户在难以确定自己是否已经染疫的情况下，只能在家隔离，这也是有效阻断疫病传播的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式，那么为这些家庭运送生活物资的任务就由近万名服务者们（含南郊县当地服务者）共同完成。
时间紧迫、服务者们必须迅速到位。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南郊县衙甚至无法为调来足够物资，只能尽快腾空私塾、祠堂等暂时无人使用的公共场所作为住所。
来自津海府其他各处的骨干们，不顾环境艰苦，互相扶持，在这数九寒冬中或搭帐篷、或铺地铺，升起篝火取暖，以苦为乐，不计代价地投入到为百姓服务之中，以安抚民心、稳定秩序。其中轩辕盟弟子们便是这批骨干中的绝对主力。
同样的情况在古国其他府衙也有所发生，症状也与西方新病情相似，此类疫毒究竟是如何传染到古国，依然没有证据能说清楚。而古国上下能做的，就是不管疫毒从何而来，如何变化，都要把它坚决消灭在古国之中，人人为盾、医术为矛，让疫毒尽快被控制住，让患者尽快被治愈。这作为京师门户的津海府，就是主战场之一。
但是，这场战斗还要维持多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哪怕是正轩王或者太医院的南宫院长都不敢断言。
孤霄肩负联系辕奇会各路侠士、警惕玄坤军趁机作乱的重任，加上在要求各处人员为防疫而相对静止的情况下，身为单身狗的孤霄还要照顾幼童小霍，就没有被派往南郊。如今年关将近，但根据太医院防疫流程，就算能在除夕之前控制住病情，进入南郊县的骨干们恐怕也要在隔离带前后待上一月左右才能回返。而让小霍独自生活一个月是不太可能的，孤霄也不愿意给别人惹麻烦，否则就不会把小霍带到府城来。
同时，孤霄在所在街巷，负责为接受诊断的百姓登记资料，以保证诊断结果可以对号入座。
古国城市基层制度四家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为数“里”乃至数十“里”服务的基层组织俗称“某某安民会”。孤霄同其他志愿服务的轩辕盟弟子一样，随安民会做好配合太医院检测之重任。
在此过程中，孤霄亲眼目睹了津海百姓的乐观与坚强。百姓们打着快板、唱着数来宝，呼朋唤友作检测。他们说着幽默段子，调侃着疫灾病毒，对未来的胜利充满信心。
寒冷冬夜中，十几岁的孩子们齐声唱起向往春天的歌曲。有擅长杂耍与舞蹈的青年男女，竭尽所能为排队等待检测的乡亲们解闷。有的孩子登记资料时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张嘴配合检测，却被孤霄笑着告知检测要往前找白衣服的医师。有的孩子检测完了却迟迟不肯归去，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母亲、祖父都在服务百姓的队列之中，即便是遮盖容颜的药布也瞒不过孩子天真的慧眼。
振奋人心的场景与令人感动的画面交织出现在孤霄面前，展现出一幅举国同心、命运与共、无惧无畏、火热赤诚的壮丽景象，让这本应令人有所失落的寒冬却充满了热忱与激情，温暖着绝大部分津海人的心灵。每念及此，孤霄心中都会暗暗自语：“我们能赢，我们必赢！”
除了请百姓出门检测，对于一些老弱病残，孤霄还要跟着入户检测，这一天十几“里”走下来，又不能显示出自己的武功，因而也累得够呛。
这天，他到家刚跟小霍闲聊几句，准备一头倒在床上休息，便有鸽子飞入。孤霄立即认出那是正轩军专用信鸽，查看鸽腿上的字条后，孤霄放走飞鸽，又安抚不肯放他离去的小霍几句，便匆匆奔出。
原来，是正轩王送来情报，津海府某地可能有玄坤军潜入。由于怕随意调动正轩军或八扇门，会让百姓误会，制造出紧张情绪，所以要求已多次检测无问题的孤霄立刻前往调查。
匆匆而去的孤霄也好，布置任务的正轩王也好，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其实是金鳞设下的一个陷阱。金鳞故意让人露出踪迹，料定正轩王一定会派人前来，所以他派遣刚刚潜入的“鸡犬不留”樊河率领一帮杀手来到必经之路上，准备予以伏击。
樊河虽然不知正轩王究竟会派谁来，派多少人来，但他就是要狠狠咬正轩军或辕奇会一口，让他们不得不注意到自己。如果闹出人命事端，令津海百姓人心惶惶，那就再好不过。潜伏在此的卧底密报当地抗疫实情，让已经秘密往津海前来的金鳞等人大为不满，他们预想中一片混乱的情景并未出现，那他们干脆准备耍些手段、挑起波澜，方能乱中得利。
就在樊河准备下令让杀手们四下埋伏时，突然见前方跌跌撞撞走来一名戴着药布、书生模样的青年，月光下将樊河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樊河大惊，正要命手下去杀人灭口，却听对方咳嗽连连，这可将樊河等吓得不轻。毕竟津海疫灾未息，如果恰好碰上一个病人，他们玄坤军也怕染疾啊！
书生看出樊河等人的惊慌，强忍咳嗽宽慰说：“别怕，别怕，我们津海府的病人都已被隔离。我这个是胎里带来的病，不传染的。咳咳……”
听书生这么一说，又看他强忍咳嗽都忍不住，足见身体虚弱。樊河顿时放下心来，对两个部下使个眼色。那两名杀手也不使用遁术，冷笑着手持猛士刀杀过去。
书生见杀手奔来，忽然双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对峨嵋刺，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位杀手只交手数回合，便让敌人全部毙命倒地。
樊河等人再度大为吃惊，他们没想到虽然眼前这病书生不是疫病患者，却是个更能要人命的武林高手。樊河壮胆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亮个字号。”
书生：（微笑）我只是个普通的古国人、轩辕盟后备弟子。但一看你们就是图谋不轨的邪恶歹徒，我不得不来跟你们过过招，免得你们在我家乡胡来。
樊河：（大怒狂吼）小子，既然是你自己来找死，就怪不得我了，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