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魏晋玄学的断想(六)
一、裴颜的“崇有”论
裴颜,字逸民,河东闻喜,今山西绛县人,西晋时期哲学家。在裴颜生活的时代,玄学的发展出现了一些极端的现象,一些人标榜“贵无自然”,以为非礼毁法就是自然,于是就裸体、纵酒、放荡、服食、妄言,无所不为。而且上行下效,严重地败坏了社会风气,造成了恶劣的杜会影响。裴簇“深患时俗放荡,不尊儒术,何晏、阮籍素有高名千世,口谈虚无,不尊礼法,尸禄耽宠,仕不事事……乃著“崇有之论以释其弊”。所以,《祟有论》是纠正“贵无”的弊端的,是对“贵无”的实践超越。
关于魏晋玄学的断想(六)二、“群本”
《崇有论》认为,现实世界的“宗极之道”是“有”,所有的事物都以“有”为体,所谓的“理”,也 是以“有”为体的。“总混群本,宗极之道也……形象著分,有生之体也……理之所体,所谓有也。……故大建厥极,绥理群生,训物垂范,于是乎在,斯则圣人为政之由也。”这里的“群本”即群有,亦即万物的存在。裴颜从 肯定“群本”开始,分析了车物的形象、类别、相互作用;从自然存在分析到社会存在,最后落实到圣人为政这一目的上。可见,裴颜的目的旨在通过以“有”为本的本体论的建立最终建立一种内圣外王、名教自然相统一的哲学体系。在此值得注意的是,他明确地以“群有”为本体,认为“群有”的存在自身就是本体,在它之外别无本体存在。这就将何、王“以无为本”的“无”本论直接引回到现实存在中,从而使“无”本体的内容上的现实性、具体性得以落实。
三、万物自身为本
《崇有论》并不赞同《老子》中的“有生于无”的命题,说:“观老子之书虽博有所经,而云“有生于无”,“以虚为主,偏立一家之词,岂有以而然哉!” 以此来看,“无”(至无)是不可能生有的。而通常所说的虚无,仅仅是相对于有而言的对“有”的否定(有之所遗者),而并不意味 着存在什么不依赖于有的纯粹而绝对的“无”,何晏、王弼的“贵无论”主张“以无为本”,认为“无”是道的本性,是世界万物的本原,“有”都是从“无”中产生出来的。裴颜也不赞同“贵无论”的看法。确信世界的本原只能是“有”,万物生于“有” 至“无”也是从“有”而来。他说“夫至无者无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自生而必体有,则有遗而生亏矣。生以有为己分,则虚无是有之所谓遗者。……由此而观,济有者皆有也,虚无奚益千 已有之群生哉”。从发生的角度看,“无”既然是“无”,就应该是没有任何内容、也没有任何规定性的。这种没有规定性的“无”理所当然地不可能产生有规定性的东西。那么,有规定性的东西是怎么产生的呢?为此,裴颜提出了“自生”的概念。认为事物是自己产生自己的。其实,有规定性的东西自都是“己产生自己”,必定会把它的规定性落实到一定的形体上。万物“自生”过程的实质是万物分了“大有”之“道”,“无”则是“有之所谓遗者”,是“大有”被剖分完之后剩余下来的虚空。因此,裴颜得出结论:“有”才是世界的本原,是“道”的本性。世间万物都是分享“有”而得以产生的.从根本上来说,也是由“有”而产生的。只有“有”才能济“有”,“虚无”对于万有的产生是无能为力 的.《崇有论》与何晏、王弼的理论相反,主张以有为本的宇宙本体,在有无问题上持一元的、整体的观念,推进了本体论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