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心急喝不了热牛奶：时间可以倒流吗？
导读：时间只能向前吗？这跟能量、秩序有什么关系？虽然背后的原理有点复杂，但道理其实就在一杯牛奶当中......
又是一个周五的傍晚，一家人收拾好东西装到车上，上路了。到了宿营地，天气有点冷，妹妹提议喝些热牛奶再睡觉。
妈妈从冷藏箱里拿出一盒冰鲜牛奶，倒在小锅里，放在炉子上，点着火。然后她和爸爸一起支帐篷。等他们回来时，牛奶溢了出来，妈妈赶紧关火。
她把牛奶倒在几个杯子里，分给大家。妹妹急不可待地端起来，她的手马上缩了回来，杯子有点烫。哥哥拿起杯子，嘴唇碰了碰杯子，想喝一口，但还是放下了。
“妈妈，牛奶太烫了。”妹妹说。
“嗯，那就凉一会吧。”妈妈说道。
“这些热量就被白白浪费了。”哥哥说道。
“可是，这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爸爸说道。
“能不能发明一个炉子，不浪费一点多余的能量？”哥哥问道。“在家里，我们可以用微波炉热奶，这样在封闭的空间里散失的热量要比敞开加热要小很多。”
“对。这样加热的效率更高，可是微波炉的效率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爸爸说道。
“为什么呢？”哥哥说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微波炉的下面有一些散热孔？微波炉工作时，它的外壳会变热，因为它的一部分能量也转换成了热量，通过散热孔发散出去。”爸爸说道。
“这么说，我们没法找到一个完全不损失任何能量的加热方法？真的很遗憾。”哥哥说道。
在等牛奶变凉的时候，爸爸让哥哥帮忙给床垫打气。过了一会，爸爸让哥哥和妹妹摸一下气筒壁，他们感觉到有点烫。
“这就对了”，爸爸说道，“我给充气床垫打气，本来是把我的动能转换为床垫的压力。一部分能量通过气筒里活塞的摩擦转换成热量，另一部分能量由于压缩的气体分子不停相互碰撞，也转换为热量。很可惜，这些热量都通过空气散失掉了。既然这一部分能量无可挽回地散失掉了，所以我们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状态了。”
“这说明什么？”哥哥问道。
“这说明，如果把能量从一种形式转换到另外一种形式是单向不可逆的。”爸爸说。
“就好像你在网上了一件衣服，虽然7天无理由退货，可要是洗过了就没法退了。”妈妈说。
“而且，伴随这一个过程的时间也是不可逆的，就好像时间有了一个单向的箭头[1]。”爸爸说。
“永远向前，无法后退吗？”哥哥问道。
“对。”爸爸说。
说话的功夫，牛奶终于不烫了，大家终于喝到了温度适宜的牛奶。
“妈妈，我今晚想睡吊床，可以吗？”妹妹说话了。
“恐怕晚上有点凉，不过睡觉前，你可以在吊床上晃一会。”妈妈说。
爸爸和妈妈在两棵树之间架起吊床，爸爸把妹妹放了进去。然后轻轻地摇了一下。
爸爸和哥哥继续聊天，他们聊得很热烈。
“爸爸，接着摇！”妹妹说道。
爸爸光顾着说话，忘记摇吊床了，吊床停了下来。
“就像这个吊床”，爸爸接着对哥哥说，“我把它推高，然后放手，本来它是摆会到原来的高度，一直摆下去，可是它最终停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呢？”
“同样的原因：吊床的绳子和树干不断摩擦，变成了热量消耗掉，所以吊床的能量越来越少，所以摆得越来越低。”
“哦。”哥哥楞了一下。
要睡觉了，大家钻进帐篷。爸爸拿出两盏露营灯，它们是太阳能和电池两用的，放在在帐篷的两头。哥哥仔细看了看着两盏露营灯，发现它们的深色的太阳能电池板。
“它是怎么工作的？”哥哥问道。
“很简单，当光线照到太阳能电池板上，里面的光电二极管吸收了光能，转换成光电流，给电池充电。需要照明时，电池放电，LED灯把电能转换成光能。”爸爸说道。
“那如果用一台露营灯去照射另外一台露营灯的太阳能电池板，会发生什么呢？”哥哥机智地问道。
“这个嘛？我没试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和把一杯牛奶在两个杯子里倒来倒去可不太一样。”
“为什么呢？”
“在两个杯子里，把牛奶倒来倒去，牛奶不会少。可是如果用一台露营灯照射另外一台露营灯给它充电，第一台露营灯的电放完后，再用第二台露营灯照射第一台露营灯的太阳能电池给它充电，如此反复。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哥哥点了点头。
“这样，用不了几次，两台露营灯里的电很快会用光。”
“为什么呢？”
“因为从光到电和从电到光的转换都伴随着很大的损耗。就好像从一个杯子倒牛奶到另外一个杯子时，无论你多么小心，总有一些牛奶洒了出来。”爸爸说道。
“如果我非常小心而且有耐心呢？会不会没有能量的损耗呢？”哥哥问。
“不会，这就是所谓的热力学第二定律。这个定律告诉我们，能量转换比如伴随着损耗，毫无例外。”爸爸说道。
“那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事情不能轻易逆转。换句话说，时间是单向的，而不是可逆的。时间一旦有了一个箭头，就只能从过去流到现在和未来，而不是反过来。”爸爸说道。
“换句话说，任何事情，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悲伤的，都只发生一次，唯一的一次。”妈妈说道。
“比如你和爸爸？”妹妹突然问道。
妈妈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她微笑着说，“是的，孩子。最美好的事情只发生一次，而最美好的人也只有一个。”
“我的妈妈也是世界上唯一的。”妹妹骄傲地说道，妈妈惊讶地看着妹妹，她的眼睛缓缓眨了两下，目光里充满了喜悦。妹妹接着说道： “因为谁也没法替代妈妈再生我、疼我一次了。”
“宝贝，你的话真贴心”，妈妈温柔地说道，“你也是我世上唯一的妹妹。”妈妈轻吻了妹妹的额头。
过了一会，露营灯熄灭了，月光洒在他们的帐篷上。一阵轻声的“晚安”之后，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注：
- 彼得·柯文尼 / 江涛，《时间之箭》，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
- 本连载是 《时间之问·少儿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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