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晨起散步偶得
照例早起打卡跑步,出小区拐至阊江大桥上,右腿根部连着腰隐隐作痛。想着再跑跑,跑开了就好了,继续跑,不到100米,坚持不下地了,疼痛加剧,只得作罢。这么早出来了,既然不能跑,大周末的,回家又没什么事,就四处走走吧。
过十字路口,途经二中,在凤凰小区门口下河,过完桥,走至铁路上。原本想着爬凤凰塔的,看看天阴沉沉,布满云雾,还是有些害怕。虽说祁门治安良好,万一遇上一个精神不太好的人,就砸锅了。就像每天早上晨跑时,总会遇见那个在县医院背尸体的老男人,总会下意识地离他远点,很远看见他和我同一个方向时,我定会绕到马路对面。当年住政府大院时,儿子抱在老王手里,和他碰面时,他一边和老王打招呼,一边抱过儿子亲了一口。心里郁闷的很,又不能发作,急急忙忙抢过孩子,回家后给儿子的脸洗了一遍又一遍。后来带孩子去医院看病,有时也会碰到他,多半我抱着孩子不撒手,他倒也不再亲孩子了。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职业罢了,可作为一个母亲,心里还是膈应得慌。
如此想着,决定沿着铁轨一路往前走。一个人踽踽独行,路旁的茅草日益葱茏。待到盛夏,定会抽出穗子,茅花纷飞。小时候的儿子见了,定是要摘上几根,当孙悟空的金箍棒,做太上老君的拂尘,耍上几回。我们小时候,也是要摘上几根,裁成小棒当学具;要么摘上几大捆,母亲会编成扫把。
左手边的青山换新颜,早些日子的新绿已是浓绿。远处的几株苦槠树细细碎碎的白花密密匝匝,倒也是很显眼,只是再也没有当年拾苦槠想要吃苦槠豆腐的心性了;靠近铁路的一棵板栗树,已是年逾古稀,许多枯死的枝干裸露在外,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健壮,依然枝繁叶茂,一条条毛毛虫似的穗状花絮挂满枝头,我想秋天定是能够板栗飘香,迎来许多孩子打板栗吧。
铁路右边的田里,油菜籽已收割完毕,只剩下一截一截茬儿立在土里,向我们宣告着它曾经的沉甸甸。一勤快的农妇,已是扛着锄头在翻整土地,不知道种什么。菜地里,也有人在精耕细作,除草、施肥等。豆角、四季豆、黄瓜等已是爬满架子;茄子开出了紫色的花儿,不久就能结出紫色的茄子;辣椒开满了白花,还能见到三两个绿绿的青椒。好生羡慕有地的人,可以“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可以侍弄这些瓜苗子,播种、发芽、开花、结果,一茬茬,一年年,感受岁月的更迭,感悟生命的真谛。
竟然还发现一丛野艾,这可是做蒿粿的原材料,只是太少了;一丛丛的苦竹里面,抽出了新的苦竹,叶儿小小的嫩嫩的,枝干柔柔的软软的;猪耳朵开出了金黄色的花儿,长毛草浅紫色的花儿绽放在这个初夏的早晨,两者插在花瓶里应该能够令蓬荜生辉。
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不知名字的村庄,说来可笑,在祁门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却是一点儿也不熟。门前的朱顶红开得正艳,秋海棠也不甘示弱,蔷薇花已是谢幕枝头。门前坐着的几个聊天的老人,见我走过,突然默不作声,眼瞅着我这个陌生人经过。拐角处,一棵高大的枇杷树,挂满了金灿灿的枇杷,若不是囿于自己四十岁的年纪,真想去偷几颗尝尝。不时传来几声鸡叫,若是来上一阵“柴门闻犬吠”,就是我向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