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重阳今又重阳
一早晨练经过小广场时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个让我牵挂好几天的人,是一位大爷。
随着疫情慢慢接近尾声,我恢复了每日晨练的习惯。第一次看到大爷是在楼下的小广场上,那是我每天必经的一个地方。他孤零零地坐在广场的一个小角落,面前放着一个小推车,车上零散放着几个刚刚采摘的大头菜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尽管不到6点半,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但在大爷面前驻足下来的并不多,即便停下来也只是看看小车上的菜,随后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看大爷一眼。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有一天晨练早回,不知为何,在小广场旁买豆浆时不禁回头看了下大爷。他身体瘦弱、皮肤黝黑干枯,岁月的沧桑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脸上,浑浊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遭来往的人。在他粗糙干瘪的手上,放着一小块馒头之类的东西,我在想,这应该是他的早餐吧。就在一霎那,也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我本想走过去向大爷买点菜,想到家里暂时并不需要,于是,刚走几步的我又折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摘完口罩洗完手,我赶紧跑到厨房,把所有的柜子翻了个遍。到底找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家里应该有老人需要的。最后我找出一袋大米和一些糕点。我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老人最需要的,至少一段时间他卖菜时就不用肯凉馒头了,至少每天早上他可以熬点热乎乎的热米粥。收拾妥当后我准备次日晨练时再拿给老人。
次日一早,我比以往提前半小时下楼,然而小广场上并没有看到大爷,我疑惑地问一旁卖豆浆的人大爷的情况,得知大爷就在小区马路对面的一个临时工地里住,自己种了点菜,天天到小广场卖,但卖的并不好,他们也不知道不知为什么大爷今天没来。听说我给大爷拿了糕点之类的,卖豆浆的老板连连说我真善良,现代社会能主动关注老人的很少了,尤其是这种底层老人。我连连说没什么,是我自己一点心意而已。
第二天,大爷没在;第三天,大爷依然没在;第四天,还是没看到他的身影,我的心里不禁非常遗憾,同时也在隐隐担忧,祈愿大爷一切平安顺利吧。
今天,我终于看到大爷了。我拿着另外准备的大米和衣物(之前准备的送给早间辛勤劳作的环卫阿姨了)慢慢走进大爷,轻声对他说,大爷,好几天没看到您了,您没事吧?本来无动于衷神情呆滞的大爷以为我喊错了人,四处看我在叫谁。得知我在和他说话时,他居然惊慌的站了起来,”哦,哦,前几天,我,我有事,就没来”,大爷有些语无伦次对我说。我赶紧让大爷坐下,自己弯下腰蹲着对他说:“大爷,我就住在小广场上的这个小区,以前天天看到您在这,好几天没见您,还以为您有事呢。没事就好。”我微笑着对他继续说:“这是我家里自己吃的大米,还有一些春夏衣物,您拿着吧,以后早上出门前先熬点粥,卖菜饿的时候就喝点热粥,别老吃生冷的,对您身体不好。还有这些衣物,都是洗干净的,应该您都能穿得上。”我边说边真诚地看着大爷,只见大爷一开始还有些诧异,慢慢神情开始柔和自然起来。我们聊了一会后,最后大爷对我说。“谢谢你姑娘,要不你拿点菜回家吧”我说不用了,家里还有,同时嘱咐他每天多保重身体,多晒太阳,还有没事时也要记得笑一笑,这样对身体好,然后就跑开了。
我隐约感到,身后有一双温暖的眼睛、一颗重新升腾力量的心在目送着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