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放下了举着的手

一个人将自己的一只手
不，她内心是想两只手
几十年，高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累不累？

不。她不是有话要说
而是几十年
脑子空空，什么也没想
只是证明自己什么也不说

她是替有话要说而没有权利的人
用自己的手
把他们的血泪揉进眼睛，把愤怒
捂回心脏。她真的想用两只手

她就没有放下过举着的手？
比如吃饭，如厕
把粮食从谷穗上摘下来
不。除了遮丑，其他不用

她不需要把手伸进别人的口袋
做贼的胆怯和羞耻
她是握有铁书丹锲的蜜蜂和蝴蝶
春天里的花朵，都为她而开

电视上看到她放下的手，一块红布下安静地列在身体的两侧，她本有一次双手捂在胸口的机会，但是
对一颗即将腐烂的肉，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