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窖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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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因出土恐龙蛋化石而闻名于世的河南省西峡县。
在一个偏远小镇上,有两户隔壁邻居。右边一户姓柳,男主人夫妇都是教师,五十多岁,都是快退休的年纪。膝下有一独生女,长的如洋娃娃般可爱,名叫柳静,十七八岁,正上高中。柳老师夫妇中年得女,那娇贵程度不言而喻。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平常是要天许半边,想怎么样父母都顺着,从小惯就了公主脾气。左边一户姓张,男主人名叫张德,三十多岁,是个医生,在镇卫生院上班。张德大高个,皮肤白净 ,四六分头梳的瓦亮。三十多岁就像二十多岁。走在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妇回头率颇高。女主人杨丽,细高个,颜值自然不俗。平常除了忙些农活就在家照顾年幼的一双儿女。虽然张德挺招女人目光,但对周围女人他从来不多看一眼,所以在人们眼中张德是一个正经人,老婆也从来不小他的心。
张德是柳老师夫妇看着长大的,对张德挺疼爱,就像自己孩子。而柳静又是张德看着长大的,两人年龄相差十几岁,那关系像父女,又像是兄妹。两家人和和睦睦相处几十年。
张德上学的时候,家里很穷。父亲常年有病,母亲身体也不好。都干不了重活,而且要经常服药。经济上总是紧巴巴的,吃盐都要抠鸡屁股等鸡下蛋换盐。而柳老师家,早年没有孩子,夫妇两个都是教师,家里颇为殷实。所以也就经常接济张德家。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先给张德父母端两碗,然后再把张德叫过去一起吃。这些张德都一一记在心里。对柳老师夫妇感恩戴德。这期间柳老师家天降惊喜,本对生育不抱希望的柳老师爱人居然怀孕生了个女儿,取名柳静。柳老师天天围着母女俩忙的团团转。张德母亲看柳老师忙不过来,天天过去帮忙。张德做完作业也过去打打杂,逗逗小妹妹,顺便问些学习上的问题。柳老师也对张德的学习很关心,经常悉心指导。后来张德高考,报志愿时咨询柳老师,柳老师分析后说,你父母常年身体不好,你不如就报医学方面的大学吧。这也正中张德下怀,其实张德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高考成绩公布,张德果然不负众望,以优异成绩考上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考上了大学,却是喜忧参半。去哪弄这一大笔学费?以前借柳老师的钱都还没还上呢,再借,哪还张得开口?再说人家现在也有孩子了,以后花钱的地方也多着呢。柳老师当然知道张德一家的困难,又慷慨解囊,解了张德一家的燃眉之急。
张德怀着感恩之心,进入大学后,更加发奋图强,以至忽略了很多女同学火辣辣的目光。四年后又以优异成绩大学毕业。他本还可以继续深造,但他不想再继续读了。四年间,尽管一直勤工俭学,但还是陆陆续续借了柳老师不少钱。再者他也挂念体弱多病的父母。经过深思熟虑,毅然选择了在离家不远的镇卫生院工作。参加工作后,张德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本来医院领导对这个名牌医科大学高材生比较器重,他自己又在专业领域拼命攻关,没几年,年轻的张德已声名鹊起。当然收入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不但还清了柳老师的钱,还打算翻建新房。
听说张德要建新房,柳老师夫妇也动起了心思。一对老夫妇,只有一个女儿,找上门女婿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女儿已十来岁,建新房也应该提上议程了。于是就跟张德讨论一起建房的事。最终两家达成一致,两家都建四间瓦房,八间瓦房一道脊。确定方案后立马动工,紧锣密鼓一两个月,房屋建起。虽然房子是一道脊,院子还是各家的院子。八间大瓦房一道脊、两个深宅大院,在当时的农村绝对够得上是地标性建筑。房子建好后 二十大几的张德才在父母的催促下和杨丽结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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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人很漂亮,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花。高中毕业也算是文化人,眼光自然不一般。相亲对象没少看,都是摇头。一晃几年仍是单身,成了婚姻困难户。许是上天注定,最后经人介绍,跟张德一见钟情。两人都很满意,杨丽心里还隐隐有种高攀的感觉。结婚后杨丽对张德百般体贴,平常什么都不让张德做,有什么事情,更是百依百顺,张德说什么就是什么。婚后三年,一双儿女相继出生,一家人幸福感满满。看到儿子终身大事解决,又有了孙子孙女。自觉已完成历史使命的张德父母先后相隔两年驾鹤西归。
是年,柳静已上初中。
柳静小时候,张德经常抱柳静。邻里之间,大孩子帮带小孩子,再正常不过。况且两家关系又这么好。后来柳静上幼儿园乃至上小学后,都还经常躺张德怀里撒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上初中以后,柳静不再往张德怀里躺,但依然和以前一样经常的不是往张德上班的医院跑就是往他家跑。时不时的会在张德伏案整理文件时趴在他肩头,甚至用胳膊勾着张德的脖子问这问那。这在杨丽看来,这个妹妹只是淘气,并不多想,何况自己丈夫是有名的正经人。
在两家邻居和睦关系的表象下,随着柳静的慢慢长大而暗潮涌动。
初中以后,虽然柳静不再躺张德怀里,但心里却有着奇妙的变化。那时,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印有各种男女明星肖像的塑胶画。柳静只要看到有长相接近张德的明星画就一定买回来贴到床头。每天看着画在心里跟张德做着比较。但她更喜欢看张德白光光的脸,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喜欢摸他的头发,用胳膊勾他的脖子。上了高中以后,心中的那些奇怪的想法更加强烈。同时身体第二性征都已显山露水,出落的越来越完美。超标分泌的荷尔蒙使她经常焦躁不安。慢慢的,一个罪恶而大胆的计划在她心里开始酝酿。她要实际占有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哪怕跟杨丽平分也好。
一个春天的午后,阳光温和的照着大地,微风中夹着油菜花的香味,时不时有蜜蜂飞过。张德懒洋洋的坐在诊室门口的椅子上翻着一本医学杂志。柳静突然从走廊的柱子后面猛一下跳到张德面前,张德吓一跳。一看是柳静妹妹,随即满脸堆笑的问“吃过饭了?”,“吃过了”。柳静微笑着,面颊粉红如屋檐下正在盛开的桃花,两只眼睛眯着,似弯弯的月牙,下面两条肉肉的卧蚕煞是好看。虽然她隔三差五有事没事经常来医院找张德,但这一次来,和以往有所不同。这次她是要迈出实施罪恶计划的第一步。
乡镇医院,来看病的都是本镇患者。上午来看病的九点半以后到医院,下午来看病的,两点半以后到医院。也就是一天当中,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半以后,这两个时间段有病人,其他时间诊室里基本没什么病人,也很少有其他科室医生过来串门。柳静通过观察早就摸清了这个规律。
她趴在张德肩头问看啥书,张德端起杂志拿给她看。“看不懂”,顺势拉起张德的手往诊室拉。“弄啥?”“我不舒服,给我检查一下!”张德站起身,径直被拉着进了里间的检查室。“咋了?”摸摸柳静额头,“没发烧啊?”进了里间躺到床上,柳静指着胸口,“我心口不舒服。”“是疼吗?”“我也说不上来是啥感觉。”张德拿起听诊器,隔着衣服放在柳静胸口听了一会。“正常呀!”柳静把衣服撩到脖颈,“仔细听”,这个时候张德还没有意识到有问题,他有些脸红,把目光移到别处。用手捏着听诊器小心翼翼的放到柳静心口又继续听,“没事的”,张德一边说一边缩回手。这时柳静已是满脸通红,一把夺下听诊器,双手拉着张德的手往自己胸口捂。“你弄啥?!”张德吃惊的急忙抽手,早有准备的柳静顺势坐起,双臂蛇一样的搂着了他的脖子,同时,脸也贴近了他的脸。猛然回过神来的张德这才意识到有麻烦,一边挣扎一边劝柳静快松手。柳静哪里肯松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要知道张德人再正经,但毕竟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面对这样的诱惑,恐怕柳下惠都难以抵挡。干柴烈火碰到一起,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
柳静欣慰而又惶恐的离开医院。张德也像被雷劈了一样懵懵懂懂,他惊恐、惭愧,柳老师夫妇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晃动。好在半天只有几个病人,也都是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应付起来比较简单。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晃晃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平常上下班都是要经过柳老师门前的,但今天他没有勇气。他怕看到柳老师。他绕着走了另一条道。路上碰到两个打猪草的大婶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反应,两个大婶愣愣的看着他。平常都是很热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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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他都懒得把自行车扎稳,随手一松丢在院墙边的柴堆上,跌跌撞撞进入卧室一头扎在床上。
此后一连几天,张德都是浑浑噩噩每天机械的重复着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也不怎么搭理她们娘仨。杨丽有感觉到张德好像有点不对劲,询问之下,张德以这段医院手术多太累了来搪塞。杨丽仔细端详着丈夫的脸,是挺憔悴,应该是累的了。就盘算着想弄点东西滋补一下。柳静那边,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上学放学,但心里也是半悬着一天天捱着日子。几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张德才慢慢的开始恢复正常,柳静悬着的心也慢慢放平。她就又开始寻找第二次机会,她要让张德养成习惯,变成馋嘴猫。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精神状态慢慢恢复如常。心静下来的张德认为当时两个人都是一时犯浑没有控制好自己。以后应该不会这样了。柳静妹妹正上高中,自己的事业也刚有起色,都是关键阶段。再说不能再对不起柳老师夫妇了。一定要好好把控。柳静妹妹以后千万不要再来了。
但当事情第二次发生时,张德开始虽推脱劝阻,但已没有了第一次的不知所措了,面对致命诱惑,最后还是把理智全都抛到脑后。过后也没有第一次后那么惭愧和自责了。再后来的事情都顺理成章了,柳静几天不来,张德就开始想了。再后来几天不来张德就像丢了魂一样了。柳静成功的把张德诱进了自己的温柔陷阱。
在医院里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每次都匆匆忙忙难以尽兴。既然第一步完美成功,那就可以开始考虑第二步了。一次完事之后,柳静趴在张德耳边说:“我想晚上也跟你睡。”“开玩笑!”张德不经意笑笑。之后柳静又多次这样说,张德感觉柳静这不像是开玩笑。就劝导说:“这怎么可能呀,你跟我睡你嫂子咋办?她同意?就算她同意,你爸妈同意吗?还有你睡我家,我两个孩子怎么看?这些都是不可能解决的难题!”谁知,对于这些难题,柳静还真的拿出了解决方案:“嫂子在你面前不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吗?你让她同意应该没问题;我爸妈那里,我以前不管干啥他们都不反对的,这次也不会有事。再说我藏在你家,她们又不知道我在你家;至于两个孩子,你们不都是在三间主屋住吗,靠边的一间是独立的,我就在那屋里,不让他们知道。”张德一听直摇头:“他们平常玩耍捉迷藏时不时去那屋里的。再者,邻居经常过来串门,那都可能发现端倪。屋里就那么些地方,怎么藏都有可能被发现。想隐蔽就地下挖洞,你敢钻到地下吗!?”张德本想吓唬一下柳静,让她打消那些念头。谁知柳静一听,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一拍张德胳膊:“好,就挖一个密窖!”张德一愣,也望着天花板,似有几分赞同。经过考虑,感觉也是一个办法。他问柳静:“密窖你呆的下去?”柳静信誓旦旦:“只要你每天晚上陪着我,我怎么会呆不下去?”最后确定了,就在屋里地下挖密窖。
有了方案,接下来两个人就讨论怎么实施。当地的农村建房,如果是一道脊四间,那就是三加一。就是有三间是主房,中间一个入户门,进去三间都是相通的。另一间是单独的一间,一个门一个窗。张德和柳老师两家的房子都是这样。两家房子不是对称的,是一顺腿的。张德家那单独的一间挨着柳老师家的三间主房。两人就商定,密窖就挖在那间独房里。密窖往西一半延伸到柳老师主房东边一间,也就是柳老师的卧室下面。这样柳静想家了可以住在他们家那边。张德也认真分析了柳老师有没有再翻建房屋的可能。柳老师夫妇年纪快六十了,四间瓦房才刚健没几年。唯一的女儿又没了。不可能再建新房了。将来柳老师夫妇下世去,他们又没有什么继承人,凭他们两家的关系,那房子自然就归他张德了。那样绝再不会有人发现里面的秘密。密窖怎么挖也很关键,肯定要用洋镐刨。用洋镐刨自然有动静,柳老师在家那肯定会听到。柳老师夫妇是早上8点都要去学校,而张德是可以九点钟去上班的。这样就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差。张德就可以上班前在屋里开掘一个小时,等夜深人静时把土悄悄运出去。土运去哪里?张德也想好了,就堆在院墙角落的洼地里。弄些柴火盖起来,不会有人注意。两人考虑的可谓周到。但第一个难题,就是杨丽这一关,张德知道杨丽爱自己,更敬畏自己,在家里杨丽对他唯听是从。但这样的事情让杨丽知道并同意,张德心里没底,要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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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打算尽快攻克杨丽这一关。晚上回到家,张德假装去厨房喝水,看杨丽在忙,就很少见的帮起了杨丽。刚结婚那阵,张德经常帮杨丽做家务。但每次杨丽都不让他做,让他好好休息。久而久之张德在家也就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其实张德事业上也的确忙,就是在家里也要经常的整理文件。而好多年没有伸手做家务的张德今天突然过来帮忙,杨丽微微觉得有点反常,但也没问什么。张德有句没句的找着话题。“今天看到一个小妹妹,简直跟天仙一样漂亮,哈哈……”“看上了?”张德只是笑。突然,张德问,要是别人看上了我呢?杨丽忙碌的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随便,管不着!”杨丽宁愿相信这是张德在开玩笑。不管是不是开玩笑,真有那么一天,杨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怕张德跟她离婚。晚饭后,等两个孩子都睡去,张德坐在床上,跟杨丽面对面,他抓住杨丽的手,吞吞吐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杨丽虽有点思想准备,但还是惊的张大了嘴巴。为张德真的出轨而震惊,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对方竟是柳静。尽管张德一次次的摇着她的手,杨丽依然呆若木鸡,张德有点害怕了,凑上去搂着了杨丽,耳鬓厮磨。许久,张德郑重的说:”只要你愿意,我绝不会跟你离婚!”这一夜,两个人就这样坐了一夜。
天亮了,杨丽说去做饭。张德松开手,也紧跟着下了床。杨丽收拾洗漱一下,就去厨房做饭。张德站在旁边,他吃惊于杨丽的平静。做饭、招呼孩子、吃饭洗碗,一切流程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杨丽越平静张德越心里越扑腾。杨丽干什么,张德都屁股后跟着。九点钟快到了,杨丽催张德去上班。张德不敢走,眼睛始终盯着杨丽那张平静但略显疲惫的瓜子脸。杨丽挥挥手:“你上班去吧,我没事。”张德上前一步,扒着杨丽肩膀,”真没事?””真没事!让我考虑三天。”感觉杨丽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张德才推着自行车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家。
一连三天,张德家一切如常。不正常的是张德每天下班都殷勤的帮杨丽打下手。晚上,孩子们都睡了后,杨丽不声不响的坐在床沿。许久,慢慢的说:”只要不出大乱子,你想弄啥我不管......”
关节打通,张德开始按计划施工。
此后的日子,张德变得格外勤快。经常帮杨丽收拾柴火,每天早早起床打扫院子。
两个月过去,密窖初具雏形,六七平方。跨过两家公共隔墙,四分之三在柳老师卧室下,四分之一在张德这边。四周用砖砌起,又用木板扣一个顶棚。里面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机。经过张德精心布置后,还挺温馨。正好张德家有一个老式大柜子,放在窖口上面,挺隐蔽。而且衣柜底板离窖口还有一点距离,可保证窖口空气流通。电线和电视天线张德都有妥善处理。约柳静过来看,柳静看过后挺满意。
夏天的某一天,正备战高考的柳静突然人间蒸发。
头天晚上柳静没有回家,柳老师夫妇没有太着急。因为以前她也有偶尔去同学家过夜的先例,不同的是以前都提前跟她们说了,这次是没有说。第二天一大早,柳老师就赶紧去学校等跟柳静要好的几个同学。最后几个同学都说柳静没有去她们家。又问班里其他同学,也都说没看见柳静。柳老师夫妇两个这才慌了。赶紧去报警,民警询问登记后说,才一夜没回,说不定是去亲戚家了。柳老师就骑着自行车把所能想到的亲戚都串了一遍,一无所获。又在镇上及周边村子搜寻,都失望而归。民警也三两个一组在学校及周边各种走访,结果可想而知。柳老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关系最好的邻居,张德夫妇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每天去慰问,帮着出主意想办法。以前每次去柳老师家都要坐一会,偶尔还吃顿饭。现在不同了,他们两口子比较忙,张德事业蒸蒸日上,棘手的事情多;杨丽要给孩子辅导作业。把该说的话说到就匆匆离开。
时间一天天过去,柳老师夫妇发疯般寻找几天后,已近崩溃。稍事休息后,两口子决定提前办理退休。然后踏上漫漫寻女路。登报纸、上广播、发传单、到处演说。所能想到的办法两位老人都用上了,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历时三年之久,最终肯定就是一个结果。两口子决定认命,回家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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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孩子们睡过之后,张德两口子就打开那间房门,把柜子移开,柳静从窖里出来,在张德的陪同下到院里放风。杨丽则进入密窖打扫清理。打扫过后,柳静放风结束。和张德一起进入密窖行鱼水之欢。每每看到柳静勾着身子爬进爬出,杨丽脸上就会露出鄙夷的表情,好在灯光昏暗,他们看不到。张德也想过晚上可以睡在外面,但又怕柳静的叫声被人听到,为安全起见,放风后还是回窖里。每天早晨杨丽做早餐都要多做很多,然后分出三个人的分量装在一个保温桶,那是柳静一天的伙食。打开那间房门把张德叫出来把保温桶递下去,把柜子挪回原处。当然这一切都要在孩子们起床前完成。
刚入驻密窖,两人激情高涨,柳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看书看电视,就是等着张德进窖。她并不感到寂寞和害怕,每天张德都让她很满足。她每天都有盼头。其他什么都不想,甚至父母的情况她都没有问过。
两个月后,张德吃不消了,杨丽也有点摔摔打打的了。张德当然知道个中缘由。柳静激情也有所消退。她也知道性生活过频的危害。就同意了张德提出的降低频次的提议。这样每周可以安慰杨丽一次。过了几个月张德还是感觉体力不支。而这时的柳静也慢慢的不介意了。这也正合张德的意,平平静静的过了一年多。由于长期不见天日,柳静的心理和生理都在慢慢的起着变化,她开始感到寂寞了。心理方面的需求已慢慢的大于生理方面的需求。她想天天让张德陪着她,陪她说话。她开始询问家里的情况了,张德出窖时,时常拉拉扯扯不想张德出去。她得知父母在外找她三年,现在已经回来了。她时而发呆,时而以泪洗面。张德隐隐感觉到了问题,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加大投资力度。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柳静只要提一下,晚上他一定买回来。经常抱着柳静像哄小孩一样的哄。即使这样,柳静还是时不时的耍一下性子。张德不在时,她多数时候都是蜷缩她家下面一头,她想念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她想听听父母的脚步声。她知道每天晚上,父母就睡在她的头顶上。张德有点担心,他交代杨丽,多注意点那屋里的动静。她怕柳静会突然跑出来大喊大叫。由于长期不见天日,心情郁闷,这时的柳静已经头发枯黄、面色惨白,人不人鬼不鬼了。
柳静失踪已经五六年了,柳老师夫妇已确信女儿没了。如张德想的一样,女儿没了,自己也六十多岁了,柳老师不打算翻建房屋。这房子还挺结实,老两口有生之年这房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就省点精力安享晚年吧。
可让张德万万没想到的是,虽然不翻建房子,但柳老师想把屋里弄的舒服一些。也不怎么装修,就改装一下弄一个取暖系统。就这个取暖系统的施工,揭开了地下长达六年多的秘密。让地下的柳静重见天日。也让风光的张德张医师成为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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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静失踪以后,柳老师自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尤其冬天很怕冷,烤火又怕烟熏火燎。就动脑筋想在卧室弄一个类似当地炕烟叶的炕房里那种加温装置。烧火的炉膛在室外,卧室地板下面搞个夹层,夹层里是热气循环管道,热气从炉膛进入循环管道,从另一头排出。从而使整个房间温暖舒适又没有烟气。柳老师自己设计,自己画图。夏天过后找附近几个会泥工的师傅施工。
地板要搞夹层,首先原来的地坪要往下挖一尺多,夯实后再往上建热气循环通道和夹层。几个人忙了一天,地坪往下起了一尺多,第二天,整平,找来一个大树根,几个人抬着夯地面。操作期间,感觉有一片地面有些异样,好像有瓮声,夯几下后中间塌了一个碗口大的洞,黑洞洞的(那是密窖窖顶和密窖顶棚间的空隙)。几个人没有在意,以为还和以前碰到的情况一样,只是一个洞。就用抬筐抬土来填。填满后夯两下凹下去了,又填满又夯又凹下去,反复两三次。要知道下面密窖的顶棚已经有好几年了,朽的已经没什么强度了,哪里还经受得住这样的重量?只听轰隆一声,塌了一个更大的洞,树根也掉进了洞里。“啊--”洞里有光而且传来女人的叫声。几个几十岁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妖精!”几个人惊慌失措,丢掉东西就往外跑。柳老师当时正在院里招呼人弄建筑材料,看到几个人慌慌张张跑出来说有妖精。作为知识分子的柳老师不信世界上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但他也清清楚楚听到了女人的叫声,而他知道现在这个院里除了自己的爱人没有其他女人,但他爱人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他解释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招呼大家别慌,稍事冷静一下,他一马当先,拿着一把瓦刀慢慢的往屋里走,后面几个人跟着。柳老师爱人听到动静也从厨房里跑过来,听了刚才的情况也感觉难以置信,但她不敢往屋里去。柳老师站在夹墙门口往里看,只见房间地面一个大洞,里面有灯光。柳老师伸着脑袋试探着往里移动,赫然看见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好像还有被褥等物品。柳老师看的发呆,后面一个胆大的问:“你是人还是鬼?”柳静抬起头哭声应道:“我是柳静呀。”“啊?”柳老师不敢相信,但那张惨白的脸确实是他熟悉的女儿。他弯下腰爬到洞口往里看,这边没看到出口,往那边看,有阶梯,很明显出口是在张德屋里。柳老师一下子明白了,他脑袋嗡嗡作响,热血直冲脑门。幸好有人抓住他,才没掉进洞里。他直起身往后踉跄两步,仰起头,紧闭双眼,脸部痛苦的扭曲着。一声长啸,“我柳俊青教女无方啊--!!!”双手抱刀往自己脖子抹去。众人赶紧上去拉住,也幸亏他拿的是一把瓦刀。把刀夺下来,柳老师已是浑身瘫软。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门外的床上。柳老师爱人听说柳静在屋里地洞里,半信半疑的她进屋去看。一看也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大叫一声“张德——你个畜生!!!”就瘫坐在地。
这时的张德偏巧没有上班,在家会见一个朋友。他听到柳老师家异常嘈杂,好像柳老师爱人叫他。因为柳老师改装卧室他也知道,心想以密窖深度,他们在屋里再怎么弄也不会挖到密窖那里去。虽感觉不大可能,但还是有一丝不安。听到嘈杂声。本就有所警觉的他让朋友先坐着,自己出来看看,感觉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就走到那个房间窗前仔细听,隐隐听到有一部分声音从密窖口传来。张德马上意识--东窗事发!他来不及招呼一声朋友,更来不及收拾一下。推起院子里的自行车仓惶出逃。撇下一脸懵逼的朋友在院里东张西望。
大家七手八脚把柳静弄了上来。六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了阳光。也第一次看到了生她养她的父母。可此时的父母是一个瘫坐在地,一个瘫软在床。从小到大,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父母都会原谅她或是根本就不会责怪她。这次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做错事,但这最后一次,她已明显感觉到与以往不同。父母不可能再原谅她了。她无颜面对父母,更没有勇气站到他们面前。她捂住脸跑进自己的房间,插上门。她房间的物品摆设还是六年多前的样子,六年多了却还是一尘不染。她明白那是自己的母亲在经常打扫。她父母还是每天都盼着她,此刻她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公安人员赶来,张德已不知所踪,杨丽也去学校接儿子打算带儿子出走,被民警找到带回派出所。由于当时很难定性,柳静是自愿呆在密窖里,不能说张德禁锢柳静。张德的事不能定性,说杨丽是同谋也说不过去。现在张德又抓不到,所以也只能把杨丽拘留几天放人。
此后的柳老师瘫痪在床,柳老师爱人也行动迟缓。柳老师让人把自己抬到那个单独的房间,他不愿意看到柳静。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拖着老迈之躯奔波大半个中国寻找的女儿居然和自己近在咫尺,甚至是同一个房间。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笑出来的世纪大笑话。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竟是如此愚弄自己,此刻他的内心滋味不知该怎么形容,是恨又不像恨,或者是远远超越了恨。他不止恨女儿,更恨起了自己。身为教师,受人尊敬了大半辈子。却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教好。他有点怀疑,自己接近四十才有女儿,自己和一般年轻父亲的教育方法有什么不同,难道就只有自己才爱孩子?柳静的成长画面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浮现。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十来岁了还都是父母帮扣扣子系鞋带。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总是先紧着她,她也从来不会让父母先吃。平常她想干什么都是由着她。两口子都认为女儿年纪还小,长大了就好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对女儿说过“不”字。女儿很聪明,上学以后,再难的题目,只要稍微给点拨一下她马上就能理解。在班上学习成绩也一直是前几名。为此他常常暗自高兴。也就更加拼命的向女儿灌输知识。作为老师应该勉强及格。作为家长他却完全忽视了该有的家庭教育,对女儿都没有在人生观和价值观方面进行过教育和引导。仔细想来,女儿成长过程中有一些现象应该引起警觉的,比如床头的墙上贴满了男明星的肖像画。那些明星都有着白净的脸,一丝不苟的四六分头,那不都是张德的形象吗?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些呢?那时真不应该还把十几岁的女儿当成小孩子。其实当时虽没有跟张德联系一块,但对女儿的那些行为也是感觉不妥的,只是那一点点的警觉心马上被爱女之心淹没了。唉!现在懊悔又有什么用呢?现在自己都这样了,去死的力气都没有了!
稍事平息后,柳老师爱人让邻居找来自己的一个远方亲戚,在亲戚的帮助下,柳静匆匆远嫁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