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
天寒,想写一封有温度的信给你
窗外冷雨霏霏,冷雨霏霏。一夜相思凋碧树,撷一缕优柔,执笔写下。空室如旷野,你在远方执着洒脱,我在案前坚守沉默。一山一墅,一水一斛,心照不宣。
静立风中,看满地明黄。不该落幕的繁华,是否也有着一丝不甘,若有,将是地动山摇的颠覆。若没有,就是山河寥落的死寂。我想让答案跃然纸上,却发现,年轮在那轨上周行,沧海桑田,须臾一瞬。那金黄,似尸骨,似腐泪。美杜莎的尸骨,法厄同的悔泪。
原谅我二十年间活成了世俗的模样。世俗地郁结痛楚,世俗地计较得失,世俗地畏惧永别。我不清楚存在的意义,这个问题在我的周身时隐时现。突兀,协调,我总纠结于存在的形式,就像落日的余晖,除其悲壮的美感,余值尚存?就像出海的星辰,是否可看清自己姣好的幻影?
我无比地思念你。摩挲着你的躯体,就像拥抱着整个宇宙。时间腐蚀着一切,我听见骨骼分解的声音。亲爱的,生命太短暂,一切都需要仪式。新生以其欣然的泪水昭示某个空间里的焕然。那么永别呢?那需要一个漫长的仪式。我们将以何种美丽的方式辞行?像风中枝头的叶子,寂然无声,让自己变得淡化,透明,从每一处所在的记忆中渐渐虚无。最后以物的形态,在炽热的火焰中走向明朗,融入空气,融入土地,去永恒地拥抱这个你深爱的世界。
那么我们,也该沉默而温馨地与之挥别。我们要顺从,顺从是最后的尊重,是对生命最大的尊重。我们要学会习惯他们的缺席,习惯转身后的泪眼朦胧,习惯当那物态付之一炬后的杳然无踪。这是自然法则,一切有生物质,应该尝试遵循,而不是改变。毕竟,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难题,伴随着我们始终。
我注视着那片金黄,那片曾经白雪皑皑的土地,那里埋葬着昨日灼人的期冀。我们都曾是夸父,都曾是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只不过,我们都是不可饶恕的,因为我们终将要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块封地,安乐终老。有时候在想,神袛的轮回使理性的人间变得公平而温暖。总是要有一个如你一般的人,是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