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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玲子

2022-11-18  本文已影响0人  董筱北

老家的亲戚们都叫她大玲子,小时候不懂事,也会学着姥姥的样,毫无顾忌地喊:“大玲子来了”。大玲子是我的叔伯大舅妈,和姥姥住在一个村子。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大玲子是脏和傻的代名词。而且我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大玲子是头上扎的头绫子的绫。于是更觉得她就是半傻子的存在。

大舅是母亲的表弟,比母亲小两岁。他从小就是东北方言“虎”的代名词。他有个草绿色棉军帽,好像从没有离开过他的头。他把军帽两侧的帽耳朵放下,两只帽耳朵呼扇着,无论多远,只看个影,大家就知道是他。小时候我是怕他的,我觉得他就是暴力的象征。姥姥常用来吓唬我的五个字就是:“虎大舅来了”。

村里人都瞧不起这两人,因为两个人就是半斤对八两的存在。虎大舅喜欢喝酒,耍钱,输了打孩子打老婆,弄得鸡飞狗跳。姥姥是虎大舅的姑姑,几乎每天都去他们家里照看一下,顺便教训虎大舅,安抚大玲子舅妈和三个孩子。

有时候姥姥也会带上我,到她家坐坐。我躲在姥姥的身后,躲着他家的大黑狗,嫌弃的看着他们凌乱不堪的家。大玲子舅妈不管这些,看见姥姥,她就开心的忙前忙后,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划拉到一边,做着要抱我上炕的手势。

我紧紧地倚在姥姥身边,拒绝她的接近。她笑着搓手,看着我,没心没肺的笑。姥姥也不闲着,看屋里哪不顺眼,就一边叨咕着,一边收拾。大玲子也不生气,出来进去的忙叨。

虎大舅不喝酒的时候很好,她会对我露出长辈才有的宠溺的笑,大声喊着:“我大外女来了,大舅给你炒苞米豆”。不等吩咐,大玲子听到虎大舅的喊声,她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搓苞米粒,准备炒苞米豆。动作慢了,大舅驴脾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踹她一脚,怼她一拳头。姥姥为此没少骂这个虎大舅,大玲子也没少往姥姥家跑。

如今,当年记忆中年轻的虎大舅已经75岁,那个大玲子舅妈也是74岁的老人,而100岁高龄的姥姥依然是这两个说傻不傻,说尖不尖两口子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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