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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响,故人归

2022-09-14  本文已影响0人  Anna爱生活

本文参与文友汇第二期征文征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1、不眠常问夜如何,殿角风铃响渐多

      荷常常会在一个相似的梦境中醒来,仿佛置身山坳,小雨淅淅沥沥,古老的屋檐下挂着一只铜铃,在风雨中摇曳,却听不到声音,仅是缓缓的摇。醒来后,感觉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潮湿,胸口堵闷。起初荷没有在意,每隔几年就会梦到,两三次后,荷每次从这个梦境中醒来,都无比惆怅,自己明明生在平原,怎会梦到雨中的山呢,她归结到或许自己压力过大。

        荷已经三十二岁了,白领,精英,骨干,别人眼中的“白骨精”,也是剩女一枚。不是没有追的男生,可奈何都入不了心,不想将就。工作中杀伐决断的她,徒徒顶着一个美人的外表,熟悉的人都说她有颗男人心,罢了,女人当自立,嫁给工作也不错,荷想。

      “没事,没事,我没喝多,不用你…”陆摇摇晃晃的和众人握手道别,司机把他送回家。回到家也是一个人,从父亲手里接过公司已经十年了,从初出茅庐的青涩小伙磨练成了商业战场一把角,他早已习惯了每天晚上醉醺醺的回家。家里近几年催着让他结婚,父母想早些抱孙子,可是哪有时间和精力,自己孤军奋战已经消耗掉了全部精力。当年和大学初恋分手后,虽然身边也不乏莺莺燕燕,但唯独没有那种让自己心里动情牵挂的人,前几年还经常和朋友们玩,但最近几年,感觉越来越吃不消,也想歇歇,可是肩上重担无人分担啊,索性啥也不想,闷头赶路。

2、水远山遥疑剑断,风愁雨恨只铃知

      时光穿越回千年前。阿爹,快看,山下好像来人了。阿爹听见香的喊声,放下手中的工具,向前走了两步,阿爹望去,“可不是呢,好像是你表叔,快去烧水准备煮茶,阿香。”一眨眼的功夫,来人已到门前,“哥哥,看我带谁来了。”阿爹定睛一看,一个俊秀的半大小子,装束整齐干净,举手投足一股儒雅书生气,便笑意盈盈的问道:“敢问谁家小公子……”一阵寒暄后,表叔介绍说这孩子是他老东家的公子,叫子思,今年十五岁,东家是官家,受人陷害被迫抄家,昨个夜里,少公子突然敲门来,说老东家在混乱中让儿子消消从后院翻墙逃出,怕一家人都受了牵连。思来想去,把他送到山里来,更稳妥些,待过去了风头他家亲戚取得联系,再领走他,倒是添麻烦了。阿爹高兴的说,没事,正好给我们做个伴,就是苦了公子了,我们普通山里人家,少不得自己动手劳作。公子说没关系,父亲从小教育我勤俭持家,我不光会读书,平时还练得一个好身板,什么活计都能做。

      十三岁的阿香,看到家里来了一个好看的小哥哥,开心的不得了,一边倒水一边凑到身边,问他:“那你都会些什么啊?”“山里的女娃子,不像城里的小姐懂规矩,公子别见怪,这是小女阿香,他娘前些年生病走了,我父女俩相依为命,你能来,是我家的大福气,就当多个妹妹吧。”阿爹说。公子性情儒雅随和,但因家里刚遭变故,眸子里透着忧愁和伤心,淡淡回应“你教我山里活计,我叫你背诗吧。”阿香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一双圆圆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虽然身上衫不如大家闺秀们的华美,可是素衣净面,仍透着精灵古怪的可爱劲。表叔看着两个少年欢喜的不行,放心的回去了。

      山中清晨常起薄雾,雾散后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地上仿佛铺满碎花,下雨时树木更是葱翠新鲜。子思和阿香每天晨起登山采药砍柴、晌午吟诗读书、下午替父劳作,虽然比不上城里热闹,但一家三口倒也充实快乐。山中满目苍翠,鸟鸣水涧,还有活泼开朗的阿香围绕,渐渐地子思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子思常想,如果不是挂念家人,这山里的日子,真是赛过神仙,真愿一辈子就留在了这大山里。一边想,一边眼光停留在日益窈窕的阿香身上,子思极疼爱阿香,阿香最爱和子思说话,两个年轻人朝夕相处,像黏在一起一般,随着年龄的增长,多了一份你侬我侬的情愫。

      屋檐下有个铜铃,是阿娘在一次货郎进山时买下的,那时候阿香刚会走路,阿娘将铃挂在屋檐下,把阿香圈在一个大木椅里,阿香一边摆弄布偶一边听铜铃叮咚,阿娘可以趁机在院子里做好多活计。有时候,阿娘会坐在阿香身边,一边做女红,一边给阿香讲故事。故事里都是书生和小姐的故事,缠绵悱恻,阿香似懂非懂,笑的却很开心。每逢下雨,那铃声和着风雨更加跳动悦耳。可惜阿娘在阿香10岁时就病故了,阿香每次看到风铃就会想起阿娘,可是她不敢跟阿爹提,阿爹自阿娘走后,常去山下打酒,回来默默喝酒,阿香怕惹阿爹伤心,小小年纪,帮着父亲扛起好多家务。现在,子思也常常在风铃下教阿香认字读书,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阿爹高兴,酒渐渐也喝的少了,他怕扰了二人雅兴,常常去后山猎些小动物,回来改善伙食。

      子思每天坚持练功读书,想着以后走出大山为父母报仇。可是,一年年过去了,没有等来老家的亲戚,十八岁的时候,却等来了官兵要抓壮丁的消息,阿爹劝子思去山里躲避。夜里,子思辗转难眠,在雾气蒸腾的翌日清晨,他对阿香说:“我想去当官兵,找机会打听家人的情况,可是有些舍不得你和阿爹。”阿香听了先是一愣,旋即眼泪扑簌簌的掉,生气的不理他,径直往家走。到了家门口,阿香回过头,说:“子思哥哥,我知道你一直记挂山外的家,你去吧,我不想耽误你。”子思一把抱住阿香:“好妹妹,谢谢你理解,我的心永远都在这里,你等着我三年,三年内我必定回来。我要出去闯荡一番,把你和阿爹接出大山!”下午,子思就别了父女俩,回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大山,狠狠心扭了头,与官兵消失在了树荫小道里。

        家里又恢复了父女俩的日子,阿香怕爹爹担心,减少了上山的机会,有时候跟着爹爹去采些药、猎些小动物,可以吃好久。一有空闲,她就坐在屋檐下,听着那铜铃的叮咚声出神,常常忆起儿时阿娘唱童谣的样子,更是日思夜想的念着子思哥哥。日子一天天飞逝,山里的每一天都仿佛一样,三年很快过去了。眼见阿香已经不小了,山下的女子早都嫁了人,阿爹开始着急为她物色附近村子合适的青年。可是都被阿香为照顾爹爹为由拒绝了,阿爹心里着急,知道她还惦记着子思。

      唉,在一个黄昏,阿爹在叹息声中病逝了。剩下阿香一个人在大山中,每天默默的守着风铃和老屋,那风铃历经风雨,已经斑驳,铃声也逐渐混沌。两年后的一个初冬,阿香为救一只雪地里的兔子,得了风寒,恍惚中梦见子思哥哥回来了,也看到阿娘阿爹对着她笑,后半夜香消玉殒了。那一年她二十四,距离初见子思的时候十年,距离子思离开的日子七年了。

      又过了三年,子思总算在一次官兵迁徙故地的时候,逃回了大山,可他看到的是早已破败的院落。他呜呜痛苦:“阿爹、阿香,我回来晚了,我的家人在那次劫难中都走了,我南方的亲戚也没有找到讯息,我这些年跟着官兵南来北往去了好些地方,我哪都不去了,这才是我的家啊……阿香,我对不住你……”多年的奔波,子思已经没有了儒雅书生的模样,身上多了好些刀伤,满目沧桑。他收拾好院落,擦亮铜铃,上山打柴下山劳作,在院子里默默度过余生,那些书本却再也没有碰过。有一年,山里来了匪,看这破败的家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将铜铃和阿爹唯一留下来的一盏银杯掠走了,子思在夜里与老屋一起焚毁了。

3、已被两人惊断梦,谁家风鸽斗鸣铃

        菏完成一个大项目,好不容易休年假,为了躲避家里人催婚,她选了一处僻静地,到古城独自旅行。提前从网上做了攻略,古城上一家“似是故人来”民宿,深得游客好评,遂提前预约,如期到访。屋子是仿古的造型,檐角错落有致,白墙灰瓦曲折境深,院内绿植环绕,角落一圈翠竹围着茶厅,屋顶有几只白鸽盘旋,确是一个雅致的好去处。荷入住房间后,发现窗外竟还挂有一只大大的铜铃,色彩已然斑驳,但古朴的模样配着典雅肃静的小院,甚是相宜,莫名让人心安。

        第二天恰巧七夕,晚上民宿搞了一个活动,荷怕热闹白天就跟着旅行团钻到古城边上大山中去游玩,很晚才回来。疲惫的她突然在院中碰到一个人,有些踉跄,原来对方有些醉酒了,夜光中隐约看到男子面容俊朗,略带笑意,荷好心的把他扶到茶厅椅子上,悄悄离开。

      翌日清晨,荷准备出门去,路过茶厅,一位身着白色休闲服的男士,笑望着自己。看到荷走近,他说,昨晚谢谢你啊。荷驻足片刻,回应没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不用在意,即刻继续前行,这种搭讪的人司空见惯了。男人说:“我是小店的主人之一,叫陆,如果不急,我准备了茶点,尝尝吧。”荷不好拒绝,大大方方的留了下来。荷好奇的问,屋檐下那个铜铃,有什么来历,看起来很有些故事。男人说,为了躲避尘世的喧嚣,前年和朋友合伙开了这家民宿,平时朋友在打理,自己累了过来小住几天,权当放个假。这只铜铃是一次在山下一个摆摊的老人处淘来的,应该有些年头了,当时看到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就买来挂到屋檐下了,很多客人都会关注,倒成了小院一景了。

      一瞬间,荷竟然突然想到了常常困扰自己的那个梦,听陆一说,竟也觉得那铃有几分亲切。男人说,昨晚刚来,因为举办了一个活动,多喝了几杯。一边听他说话,她一边细细打量,陆看起来阳光干净,但是眼眸里却有一丝忧郁。荷有些出神,男人安静下来,荷有些不好意思,便给男人讲了自己的梦境。男人眼睛一亮,竟说也曾有过类似的梦。梦中,一个女孩在一只铜铃下不停的眺望,转圈,可惜却一直看不清楚她样子,从孩童时就做过这个梦,这么多年了,却记忆尤其清晰。茶点还未吃完,天空突然飘起小雨,无法出门游玩,他们索性聊起天来。荷温婉雅致,陆爽朗儒雅,两人渐渐聊得话题越来越多,越来越投机,两个经历相似,彼此独立优秀的灵魂,逐渐感受到一种相惜和相知的暖,感觉似曾相识。

      初秋的季节,一场秋月凉风起,铜铃竟也随风摇曳叮咚了几声,承载着千年风雨的它,望着竹下邂逅的他们,仿佛在倾诉着一串深深的相思……

      风铃响,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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