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

到了初二，学校重新分班，张小燕也有了新的老师。可刘卫还是让张小燕在自己的小厨房吃饭。张小燕起初不好意思，回家同母亲商量，母亲却不在意地说:“那是你老师，你成绩好，老师不少拿奖金呢，再说你以后有出息了，再补偿给老师就行了。”当刘卫再次邀请，张小燕就依旧在刘卫哪里吃饭，因为刘卫不再教自己，张小燕过意不去，会在周五下午放学和周末抽时间帮老师打扫打扫卫生，或者收拾收拾杂乱的物品。

一晃一个学期过去了，期末考试张小燕没参加考试，因为她怀孕了。

张小燕刚开始感激老师对她说照顾。在老师跟前，她才能暂时忘了自己穷苦的家，才能像个孩子和老师谈自己的小苦恼和小喜悦。按理说，母亲本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有什么心事，该找母亲。可母亲太忙了——她从睁开眼就在想今天要干什么，大女儿可以帮到自己哪些，小女儿又能干哪些家务……她要算每一天的收支，要家里地里操磨，要处理人情世故，她恨不得一个人长几个脑袋生出几双手。妹妹还小，张小燕不想让母亲再因为自己费神。

可在刘卫这里，张小燕能全身心的放松。这老师只比自己大了四五岁，是老师也是大哥哥。他去外面上过学，知道她幼稚的想法，但并不会嘲笑她，反而会用幽默的三言两语就结开她心中的疙瘩；当她使小性子时，刘卫只在一边笑着看她，等她闹够了哭痛快了，才轻轻摸摸她的脑袋；他甚至会察觉她在特殊的那几天身体轻微的不适，备下姜糖茶给她喝……

十六七岁的姑娘开始对刘卫有了别的心思。以前她会轻轻悄悄地帮老师做些简单的家务，现在她越来越喜欢边干活在干完活之后和老师没活找话地闲聊。以前她把屋子收拾地干干净净就高兴了，现在，她为刘卫多做点什么……她盼着周五下午早点放学，那样她就可以飞快的奔向那间小小的宿舍……

刘卫这边呢，他一开始真是单纯的想让这个学生考好成绩，他对她有期盼，有同情，有怜惜。当他感受到她的变化之后，有一点欣喜，也有一点忐忑——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时间久了，他慢慢的开始享受这个漂亮可爱小姑娘带来的温情。

那一天，是周五，下午放学，张小燕就去刘卫的宿舍里收拾了一番，她又笑嘻嘻地对刘卫说:“您把衣服也换下来，我给您洗洗!”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洗!”

“换下来!”女孩子撒娇似的拉着他的手直晃。

“不用了，你收拾好东西就回家吧!”他还要备课呢。

停了几分钟，正在埋头写教案的刘卫听到了压抑的哭泣，他起身，看到那姑娘站在旁边抹眼泪:“怎么了?”

“老师，你是不是讨厌我?”她低着头，手绞着衣角

刘卫楞了一下:“没有没有，我……”

“老师，你就让我给你洗几件衣服，洗完我就回家,成吗?”她看了他一眼，眼红红的。

刘卫瞪了她一眼，看了看门外，张小燕脸一红:“我去厨房。”等宿舍的门打开，她再进去，见刘卫坐在桌子边写东西，衣服堆放在角落里。张小燕抿嘴一笑，拿了衣服就去外面洗。等她出门，刘卫放下笔，天知道他在本子上圈画的是什么，还好姑娘害羞，没走近看……

帮刘卫洗了衣服，张小燕又要帮他做饭。她很早就帮母亲做饭了。过年时她和母亲一起做菜招呼亲戚呢，现在为喜欢的人做饭，更是满心欢喜。每周五她会精心准备两个小菜，饭桌上她会用脉脉含情的眼睛注视着刘卫，边吃边聊边傻笑……

期中考试，张小燕的成绩下降了，等到晚自习结束，张小燕没急着回家，她敲了敲刘卫的门，门一开，就一头扑进了过去，刘卫只当是她为考试难过:“别哭了，这次没考好，下次努力就行了……”怀里的人只是哭，“别哭，好了，好了，没人怪你，来，洗把脸……”

刘卫倒了水，让张小燕洗脸，又递给她毛巾让她擦。张小燕擦了脸，泪又滚下，刘卫叹了口气，轻轻用手抚去她腮边的泪水:“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家，改天我再给你补课，啊?”张小燕没说话，只抱住他，刘卫想把她的手拿开，她抱地愈发紧了……挣扎了一会，刘卫眼一闭，也用力抱着了怀里人……

张小燕头埋在刘卫怀里，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身子不住的颤抖……过了一会儿，她掂起脚尖，轻轻在他耳边吐气:“今晚，我，我留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