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399】窦融雄才大略无野心。2019-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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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羌族参狼部落与联合几个部落入寇武都，陇西太守马援击破之，降者万余人，于是陇西清净。

马援着力于广开恩信，宽以待下，具体职责都交给下属，自己只掌握大原则，而宾客故旧日夜高朋满座。下属诸曹有时来向他汇报外面的事务，他就说：“这是丞、掾负责的事，怎么拿来烦我！你们也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让我悠游自在。如果有豪强欺负小民，或者狡黠的小吏不听从政令，那才是太守要管的事！”旁县曾经发生有人报仇相攻的事件，官吏人民都传言羌族造反，百姓奔逃入城，狄道县令直奔马援府大门，要求晋见，闭城发兵。马援当时正与宾客饮酒，大笑说：“羌虏怎么敢再来侵犯我！告诉狄道县令，回到自己衙门去，实在是害怕，可以躲在床下！”之后秩序恢复正常，一郡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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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下诏：“边关官吏，力不足以战则守，追击敌人，自己评估敌情，不必拘泥于逗留法。”（逗留法，军行逗留畏惧者斩，刘秀的诏书意思是，追击敌人追多远，自己衡量敌情来决定进退，不必以逗留法，非要直取胜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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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桑节侯王常、牟平烈侯耿况、东光成侯耿纯都在这一年薨逝。耿况病重时，刘秀乘舆数次临幸探视，又任命耿弇的弟弟耿广、耿举（耿况的儿子）为中郎将。耿弇兄弟六人，都戴着青紫色绶带（都是高官），侍奉医药，当时引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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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芳与匈奴、乌桓连兵，数次寇边。刘秀派骠骑大将军杜茂等将兵镇守北边，修治飞狐道，筑建亭障、烽火台，与匈奴、乌桓大小数百战，始终不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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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下诏，命窦融与五郡太守一起入朝。窦融等奉诏而行，官属宾客相随，车队一千余辆，马、牛、羊漫山遍野。到了洛阳，窦融趋赴城门，缴还印绶（窦融身兼属国都尉、凉州牧、安丰侯）。刘秀下诏，派使者将安丰侯印绶还给窦融，引见，赏赐恩宠，倾动京师。之后，拜窦融为冀州牧，又任命梁统为太中大夫，姑臧县令孔奋为武都郡丞。姑臧在河西最为富饶，当时天下未定，官吏们都没什么节操，做县令的上任几个月，就能聚集大量财富，孔奋在职四年，力行清廉，为众人耻笑，说他泡在油脂里面，都不能让自己润肤。那些跟从窦融一起入朝郡守县令们，都是一车又一车的财货带着，恨不得把当地山川河流都搜刮干净全部带走。只有孔奋没有什么资财，就一辆车上路，所以刘秀特别奖赏他。

华杉曰：

窦融有雄才大略，但没有野心，既不妄想当皇帝，也不非要做地方势力，只想保一家平安，或者有一点富贵，再能做点事就做点事，所以在一开始归顺刘秀时，就主动要交出地盘和权力，但是当时时机并不合适，隗嚣未破，刘秀也还需要他。如今天下已定，刘秀实际上要将他和当地地方势力全部连根拔起，他也二话不说，带着整个凉州上层势力，各自带着各自家财，就交出权力了。

窦融这种态度，可谓“圣之时者”，无可无不可，好人一生平安。不过，平安也不是一劳永逸，需要不断获取，我们往后看，窦融要全家平安也不容易。

从现代的理论来看，可以用博弈论来解释窦融的博弈策略，我一时想不起那博弈策略学名叫什么，哪位知道的提醒我，我回头查证补上。

（正文）

刘秀任命睢阳县令任延为武威太守，临行亲自接见，告诫他说：“善事你的上司，不要失去失了名誉。”任延说：“臣听说，忠臣不和，和臣不忠履正奉公，是臣子之节。如果上下雷同，不是陛下之福。善事上司，臣不敢奉诏。”刘秀叹息说：“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