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狼3 | 相隔一个座位的女生先笑后哭 我发现了生活的美好
上周末,约了两位女生朋友去看最早一场的《金刚狼3:殊死一战》。那天天气很好,PM2.5只有个位数。可我们没有策划一场春游,却要去电影院里找「难过」。
「终章」两个字摆出来,就能赚一票眼泪。怀旧总让人沉溺,以至于我们欠了太多人电影票,有些值得,有些透支。
《金刚狼3》显然属于「值」的那一类。灯光熄灭,屏幕点亮,20世纪福克斯和漫威动画。
电影开篇,金刚狼醒来。还是那个休·杰克曼,不过老迈沧桑,腿有残疾成了跛子;他开着豪华轿车,奉为珍宝,但豪车不再是超级英雄的装饰品,而是一位网约车司机的谋生工具;金刚狼遭到嘲讽,几个痞子明目张胆地拆他的轮胎,一言不合就给了他一枪。
这个开篇像是某种隐喻:他从沉睡中醒来,是为了将来的永久沉睡。黑色加长豪车的形状是否也有点像一口棺材?123分钟的电影像是时间较长的回光返照,命运早被写好,「醒来」也不过为了燃尽最后一点光。
「英雄迟暮」的对比是影片悲剧的源头。虽说「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但看着银幕上的金刚狼,就像看到综艺节目里的张柏芝。虽然相比同龄人而言,她依然美丽,但离着观众脑中的她已相去甚远。
更让人悲伤的是迟暮的英雄不只金刚狼一个。2029年,全世界只剩下三个变种人——金刚狼、X教授和卡利班。对于他们,最恰当的形容词只能是「老弱病残」:金刚狼正在失去自愈能力,X教授频频精神失控,卡利班则是个病秧子。
也许你觉得这已经无法承受,但编剧显然觉得还不够。他们为影片带来了「死」的阴影,同时又剥夺了「生」的希望。「25年,没有新的变种人出生了。」
「存在即合理」这句话对少数人群来说,特别珍贵。但如果「存在」都不存在了,他们怎么确认自己的合理性?果然,金刚狼开始怀疑变种人或许是上帝的一个错误。好在,X教授依然坚信不疑。
如果对变种人加以「去魅」,金刚狼或许只是一个「强壮的人」,而X教授的最强大脑显然就是最坚定的「信念」。力量需要信念去引导,才能找到他们的「逐日号」。
逐日,当然是追寻希望。小狼女和伊甸园自然也是希望的代表。X教授死于将小狼女送往伊甸园的途中,金刚狼死于将小狼女由伊甸园送往更高一层的「伊甸园」——加拿大的途中。父辈为子女奉献生命,作为回报,子女仅需要回报一个「送葬」仪式:金刚狼埋葬了X教授,小狼女入殓了父亲,还摆放了墓志铭——「X」。
金刚狼的时代结束了,X战警的时代也到了转折点。「查尔斯,世界变得不一样了。」金刚狼早就对X教授说过。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想起了另外两部电影。一个是《老炮儿》,一个是《美人鱼》。
想起《老炮儿》不奇怪,它们的主题其实都是「廉颇老矣」。衰老或许是最无奈的悲剧来源,谁也无法避免,谁也无法坦然面对。不过,那些英雄的衰老和普通人还不一样:他们衰老,但不服老,身处逆境但不放弃原则。
《金刚狼3》中引用了一段西部片《原野奇侠》,其中一段台词还成为小狼女为金刚狼念的悼词。
人必须忠于自己 乔伊 不能违背自己的本性
带着杀戮活下去很艰难 这条路没有退路
是对是错你都得背负 直至一生
现在快回去找你妈妈 告诉她一切都好
山谷里再也不会有枪声了
有没有天生嗜杀的人?关键还是要看环境。
西部片和X战警系列的环境十分相似,都是杀戮世界。它们并非不欢迎友善,而是进化的经验表明:友善会被淘汰。
但,英雄并非那些活到最后的人。如果,人类存在的原因缘于祖先都是一群不择手段的角色,那么人类的原罪未免太大了点。
小狼女跟着X教授看电影时,第一次听到这段台词;而在金刚狼的墓前,她第一次念起这段台词。这是一个传承的过程,也是一个内化的过程。
X教授发狂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能杀死所有敌人,但他和金刚狼并不会这么做,因为会伤及无辜。他们不仅是小狼女的祖辈、父辈,更是她的导师,不仅言传,而且身教。就像乔伊父亲告诉乔伊的那样,他们也劝小狼女「逆风而动」。
《老炮儿》还比较容易理解,想到《美人鱼》好像就有些怪异。
电影和现实一样不够单纯,它们虽然有一个主旋律,但不会千篇一律。同去观影的朋友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她们都坐在我左侧,相隔一个座位的要比身边的更「热」一点。
小狼女和一众伙伴逃亡加拿大的过程中,遭到美国来斯博士的追捕。大战,一触即发。气氛紧张,一时无二。这时,同来的两个朋友突然笑了……
因为她们看到了银幕上那个胖嘟嘟的黑人小男孩……
突然,感觉特别好,正是生活的复杂让我热爱生活本身。
这些反差性的设定常常自带笑点,《美人鱼》就是一个例子。看过电影就忘的我依然不怎么清晰地记得电影中最有趣的设定:美人鱼住在一个破旧沉船里,家人竟然都是一群老弱病残。难道不该是《大鱼海棠》的画风么?
大概这才是星爷的高明之处。以八爪鱼为智商代表的人鱼族,不仅制造了笑点,同时也带来了悲剧感:他们在人类面前,像殖民者面前听凭宰割的土著。
而《金刚狼3》在悲剧的主旋律之外,也会安排一些如胖嘟嘟小男孩的喜剧设定。人是一个有趣的生物:并不会因为笑,就不会哭;也并不会因为哭,就不再笑。
这不,前一秒还在笑的相隔一个座位的女生,下一秒就抽纸巾擦起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