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墨白情几许（60）
番外（一）
小战神
“禀殿下，守无妄海的仙将来报，说，说......”在桑籍身边侍奉的仙官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话。桑籍有些不耐烦，斥责道：“痛快说话！”
仙官抖得厉害道：“那边来报说，先太子夜华的仙身，不不，不见了！”仙官扑通一声跌跪在地。
桑籍仰头感叹，父神的两个儿子都要闹一次仙身失踪吗？
桑籍揉着额角，抬起手无力的摆了摆道：“去青丘问问，东华帝君回来没有。”仙官忙答道：“小仙前几日去问过了，帝君带着东荒女君去天山界还未归。”
“这等事瞒不得，让三殿下去昆仑虚，禀告墨渊上神吧。”桑籍浑身发软，六神无主，他想着：除非是夜华没有灰飞烟灭，否则，怎么会仙身不见了？且连守无妄海的仙将都能毫无察觉？
连宋惴惴不安的领了这跑腿的差事，原本连宋君已许久不碰天宫事务了，任由天族各部族间怎样内斗，他都无心插手，很多事他也确实无能为力。当他眼见着东华搬去了青丘，心里着实羡慕。
再登上昆仑虚的石阶，连宋已觉察到，昆仑虚万万年不变的庄严气象，已悄然变的是大殿内首座上的尊神。
连宋拱手施礼，刚刚落座，就看到战神夫人翩然而至，素雅打扮一如既往，红润气色倒是越发让人看得出神。
白浅微微一笑，对连宋道：“三殿下精神不错啊，成玉怎么没跟着来？”
连宋望了眼看着自己夫人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的墨渊，尴尬清咳了两声：“生气了，去凡间找乐子去了。”说完，拿扇子在自己腿上敲着。
白浅煞有介事的哦了一声，道：“凡间的确是个找乐子的好去处，下回让她带上我。”连宋偷偷看了看端得稳当的墨渊，干笑着道：“上神别打趣了，我现在可不敢随便得罪人了。”
这边正聊着，只见山门口仙泽涌动，墨渊脸色明显与刚刚不同，站起身走到大殿门口道：“小十八回来了。”
白浅一听也赶紧凑过去，伸长了脖子往山门望着，高兴道：“师父算得还真准。”
连宋也不好再安心坐着不动，来到大殿前，看到远处一紫，一粉，一白三色身影。没过一会儿，东华气定神闲的端着一只手走上来，后面还跟着大包小包抱着的凤九和小十八。
东华看了连宋一眼道：“稀客啊，三殿下。”连宋陪笑着道：“哪敢常来打扰。”说完又冲旁边的小十八要行礼，被墨渊拦住了。
落座后墨渊才问道：“三殿下此行何事？”连宋赶紧将夜华仙身不见的事情细数道来，末了，还擦了擦汗。
墨渊与东华听完相视一笑，没搭话。连宋来回看了一会儿，小心道：“难不成二位尊神早知道了？”
墨渊紧了紧抱在怀里的小十八，不紧不慢道：“嗯，我和帝君将他带出来的，不想过了这么许久，桑籍殿下才知道。”
东华撇了撇嘴道：“九重天当值的仙将都如此闲散了？”连宋越发尴尬了，不敢再多说一句。
小十八和父君腻歪够了又迈着小短腿蹭到了白浅怀里，每每他搂着娘亲不撒手时，墨渊都会皱两下眉头。白浅高兴的捏着小十八的肉脸道：“天山界好玩吧，见到骆明叔叔没有？”
小十八使劲点着头手舞足蹈道：“见到了见到了，骆明叔叔带我把天山游历了一遍，我还给折颜带回好些仙草呢。还有还有，我见到了一位奇怪的叔叔。”
东华支着头“慈祥”的看着小十八，凤九也端着茶杯“慈祥”的看着。白浅好奇问道：“最奇怪的人你在昆仑虚和青丘也都见过不少了，你说说，是什么样的奇怪叔叔？”
小十八指了指墨渊道：“那个叔叔和父君长得一模一样，他还教了我一套剑法，特别厉害的剑法！”
白浅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一旁的连宋眼睛瞪得两个大，他咽了咽，抑制住一颗好奇感奔涌的心，稳住了问：“小殿下没看错？”
小十八很是笃定的点着头道：“绝对没看错，我都在那看了好几天了。那位叔叔还问过我几次我娘亲呢。”
气氛尴尬，很是尴尬。白浅傻笑着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问问也正常，正常。”
东华挑着眉看看着墨渊，墨渊轻笑着道：“帝君不必这么看着我，他重获新生，前尘往事没忘，也不错。”
连宋是彻底听懵了，赶紧起身冲墨渊行礼问道：“恳请上神告知，夜华他，他还活着？”
墨渊点点头，对连宋道：“三殿下知晓也无妨，夜华的确没有灰飞烟灭，他正在渡劫。不过，也请殿下不要将今日之事外传，包括太子。你只要回去禀报说我已知晓此事，以后自有安排即可。别的不用多说。”
连宋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既然墨渊交代了，他便也有了定心丸，匆忙回九重天了。
“师父！师父！快到后山看看吧，小十八不知在练什么神功，那些白兰树刚开的花，都被他毁了。”长衫拉着哭腔，很是心疼那些花。
墨渊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他的小十八天生神力，如今刚三百岁，专心毁一样东西起来常常让人猝不及防。墨渊放下为白浅绘到一半的丹青，来到后山，只见树林间粉白花瓣飞扬，白浅和小十八这一大一小在兴致勃勃的比试剑法。
白浅当然要让着自己的亲儿子，怎奈何小十八一激动起来风沙卷着花瓣树叶，眼前总是看不清。白浅边招呼着嘴上不停地嚷嚷：“你都三百岁了，怎么还控制不住呢，专心些！”小十八憋着小嘴，一声不吭，只不停的挥剑，专注的神情与墨渊极像。
十八毕竟还只是个葱苗高的小娃娃，和白浅这位上神娘亲比试起来颇有差距。几招下来，小十八停了手，将小佩剑往地上一扔，靠着树喘着气。
白浅单手执剑立在花雨中，刚刚提起兴致，她望了望远处的墨渊，诡笑了一下，挽剑冲墨渊飞来。小十八刚刚喘匀了气，见到娘亲冲父君执剑，哇的一声站起来，举起兴奋的小拳头。
墨渊看着白浅顽皮模样，又回想起她年少时学习剑法，自己也是手把手教的她，虽然她别的课业不上心，但每每研修剑术，白浅总能很快领悟，一招一式学得很认真。这么多年来，墨渊从未和白浅过过招，不想今日，那个顽皮的小司音又回来了。
墨渊笑着亮出轩辕剑，迎面接下白浅劈下的一剑。四目相对，白浅嫣然一笑，转身挥剑，白纱衣裙如同白兰花般随着白浅的腰身旋转盛开。墨渊横剑又接住一招，随后刺出一剑，被白浅灵巧侧身躲开，二人执剑擦身而过时，墨渊突然伸手搂住了白浅的腰，将她大力带入怀中，他收了轩辕剑，握住白浅执剑的手，在她耳边柔声道：“莫不要因为我是你夫君，你就如此轻敌，十七，昆仑虚剑法深邃你还未曾完全领悟。”
说完，墨渊带着白浅仗剑双影，于粉白花雨中双双对对。
小十八撅着小嘴，看着林间缠缠绵绵的父君和娘亲，赌气道：“父君偏心，教娘亲剑法，却不管亲儿子了。哼！”
是夜，小十八在墨渊寝殿院子里招来阵阵狂风，当墨渊无奈走出寝殿来到院子时，狂风骤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待墨渊回到寝殿，塌上多了一个晃着小短腿的小人儿。墨渊背手黑着脸问：“你娘亲呢？”
小十八头枕着手臂，不着调的晃着道：“我将你的小十七赶到她自己房间了，你亲儿子特来向战神讨教剑道。”
墨渊转身要出去，一脚刚迈出去，突然停住，收回脚转身又走到榻前道：“好，既然你想研修剑道，那就从头练起。”
小十八一骨碌从榻上起来，眼里放光道：“好！你若认真教我，我就从头学！”墨渊微微笑道：“首先，你需要将劈刺砍削四招剑式每日各练一百遍，满十日后，你就自己寻一处黑屋，燃一柱香，将四招剑式用在香头上，且香头不能灭。若能将这些做好，你便能继续学。”
小十八眼睛一转，伸手灭了殿内的烛火，稚气的声音对墨渊道：“我看父君的寝殿就不错，我就在这练了。”
墨渊干脆的答应道：“好！寝殿让给你！”说完转身朝白浅的屋子去了。
小十八幽幽怨怨的在黑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招数他父君全懂。
昆仑虚小十八五百岁的生辰宴上，白浅感叹着这小娃娃她还没抱够，怎么就五百岁了？折颜嘿嘿一笑道：“抱娃娃若是没抱够，那你们俩也加把劲，再生一个不就好了。”白浅听了不大好意思低声道：“师父这些年忙，我又吃着那药。”折颜左右看了看，凑过头也小声与白浅嘀咕：“墨渊知道吗？”白浅摇摇头，折颜又道：“你以为墨渊真的就不知道你的小算计？不过是配合着哄你玩，你说要过二人小日子，他也就随了你。可你也别太过分，给你师父再生个女娃娃多好。”
白浅一副被踩了狐狸尾巴的样子，咬牙切齿对折颜道：“我阿娘说你是个催生的，你还真是。”
“娘亲！娘亲！”小十八带着风声刷刷跑过来，扑到白浅怀里，抬起小脸兴奋道：“我刚刚定下了自己的名字！”
众人皆为惊讶，忽然想起墨渊曾说过，小十八的名字由他自己定，没想到这一天竟这么快来了。
墨渊笑着点点头坐下，手上幻化出一卷《金刚经》递给白浅，白浅接过经卷，满脸疑惑。墨渊摸着小十八的小脑袋道：“刚刚在书房，十八拿着经卷告诉我，他为自己取了名字：无生。”
“无生？”众人不解。白浅拿经卷怼了怼小十八问道：“为何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十八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抚摸着经卷道：“我最喜欢《金刚经》里的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所以就为自己取了无生这个名字。父君已经同意了，娘亲以为如何啊？”
于佛法上，白浅确实没有什么悟性，这回自己那点悟性又彻底被自己亲儿子给藐视了，可老脸是要绷住的，便随意附和着道：“不错，不错啊！”
折颜反复咂摸着这个名字也深觉这孩子这么小就有这等悟性，不容小觑。
墨渊原以为自己的亲儿子自打研习了剑术，会继续研习下去，打算让小无生和小一辈的弟子们学习正统昆仑虚剑法。谁知无生又给他出了一道题：“怎样修剑道。”
神仙学剑法并不稀罕，但若论剑道，那便是境界之论了，饶是道行深厚的战神，在剑道之路上也是摸索探究了半生，才得道。
狐帝知道了自己的小外孙已有了这等志向，分外高兴，捏着胡子得意对墨渊道：“你以为小娃娃养大算完？问题随之而来，一大堆呢，贤婿啊，别看你自己磨砺成了战神，可你儿子能不能迈得出你的影子，咱们以观后效。”
墨渊压住内心的波澜，镇定道：“密林难出强鸟。无生虽然天生神力，我却不想让他早早成为别人口中的小战神，于他没有丝毫益处。”
狐帝撇撇嘴道：“你将你仙生所学尽数教与他，无生天资高，不怕不成才。”
墨渊摇摇头，望着昆仑虚周边龙气道：“白兄，现在你我在这苍梧之巅望昆仑虚，你可望出什么了？”
狐帝伸长脖子望了望道：“嗯，这样看昆仑虚还真不算地方很大。”
墨渊低笑了一阵道：“是啊，昆仑虚不过是仙界中的一方仙山而已，大家一直认为昆仑虚巍峨壮丽，为了沾龙气而在周边仰望。可想通了，也就觉得不过是座山。”
狐帝听出来墨渊话里有话，遂小心问道:“你怎样打算的？”墨渊嘴角勾起笑意道“劳烦白兄带无生出去云游一阵子。这孩子尚未定性，待游便四海八荒他就会知道自己要学什么，想成为什么样。”
狐帝点点头也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不过他又诧异问道:“你想让我带孩子就直说嘛，约我来苍梧之巅做什么？”
墨渊拱手道:“切磋而已。”
“父君，外公真的赢了吗？”小无生好奇问着，在他看来，自己的父君是战神，怎么可能输呢？可又一想，外公也是上神，也非常厉害。于是小无生陷入了他仙生第一次的深思。
狐帝临走前与墨渊道:“这孩子你可想好了？散养？”白浅听到“散养”两个字顿时不大自在了，往墨渊身后挪了挪。
墨渊看到白浅这副小模样忍住没有笑出来，端住了对狐帝道:“不是散养，是让他自己想清楚要学些什么。我和十七不可能护得他一辈子，强大也不是学来的。”
狐帝有些半信半疑，白浅在墨渊身后幽幽说道:“是啊，夜华在九重天自小也学了那么多东西，可到头来他不是也没弄懂该强大在何处？回过头来再历一遍轮回劫，亏得慌。”狐帝听到这彻底明白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用意了。
夜深蝉鸣一片，白浅在寝殿内看着无生的画像发呆。墨渊走进来坐在她身边轻拍着安慰道:“放心吧，小十八人小心思大，出去历练一番总是有好处的。”
墨渊拥着白浅，温存之际白浅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她捧起墨渊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你真不是嫌小十八每日在昆仑虚太啰嗦吗？”墨渊失笑道:“十七，想不想让无生有个妹妹？”此话一出，白浅愣了神，待回神时已被深吻不得喘息。
寝殿地上衣衫零落，几支烛火摇曳，羞涩闪躲，两个亲密身影交叠，呢喃细语，娇嗔不断。
而此时远在天山的夜华，望着同一轮明月，想到那个孩子心里万分神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