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风界|第56章 爱的背面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丢下布娃娃不管。”残风收好十三格，拉着水雾的手说，“我小时候也有布娃娃的，被我弄坏了，我后悔了好久。要是换做现在，我一定好好待它。”

“现在懂不算晚，我们先想办法帮帮她吧。”

“可它是布娃娃啊，它需要的是什么呢？追随老奶奶，还是回到小女孩身边？”

水雾摇摇头，否定道：“不是帮布娃娃，是要帮小女孩。”

“啊？”

水雾松开手，一边幻化出自己的画本，一边解释：“通常情况下，布娃娃是没有思想的，就像昨天你接触的梳子，它只是传达的媒介。我们真正需要帮助的是小女孩。”

“帮小女孩？把布娃娃画给她？”残风的目光追随着水雾，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摊平画本，幻化出铅笔，手指抵住下巴，转动眼珠思考。提笔作画。

画中出现了女孩蹲在墙角的轮廓，小小的只占据页脚一小部分。一个女子的轮廓，高高大大的占据半个篇幅，没有清晰的五官。画十几朵花串成线，从女子到女孩。

“来吧，让画与文字相合。”

残风虽然不理解画的含义，但还是乖乖配合。两个人走知行塔，将布娃娃放入其中一个抽屉里。

“太好啦，只差一个故事了。”残风伸展双臂开心极了，“水儿，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就可以……”

“风儿，”水雾打断她的话，“快陪我回到回忆寄放处，我们漏掉了一个。”

顾不上细问，残风紧跟着水雾回去。果然如水雾所说，寄放处门口有一个女人正等着她们。和拍戏差不多，二人一到，女人招呼不打直接开讲。水雾提醒残风边听边记。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想拥有爱她的丈夫？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我看了多少医生，都在告诉我和我的家人我是正常的，我没有任何问题。可在丈夫眼里我是阻碍。在女儿眼里我应该闭嘴。如果最亲近的人都不能理解我，那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家里呢？我选择离开。和丈夫离婚，放弃女儿抚养权。

那天没有下雨，我不确定有没有人哭。女儿把她的布娃娃送给了我，异常平静地告诉我：“妈，你如果想我可以看看它。”

妈。小时候女儿一直喊我“妈妈”，我不太确定什么时候开始减少了一个字。往事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她追着我喊妈妈，帮我梳头，给我找衣服，你陪我玩……而我大多数回应的是我忙，我烦，你自己玩。

离开后我只有一个人了，试图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可女儿送我的布娃娃却时刻提醒着我，和我们有关的过去。我抱着布娃娃痛苦、傻笑、彷徨，歇斯底里。我捶打它，撕扯它，用剪刀剪掉她的头，棉花掉落，几个卷在一起的纸条暴露。

我拆开纸条看，是女儿的字。她写：你无意间说出的话都像一把刺刀，扎进我的心窝。没有外伤，血却流经五脏六腑，充斥着全身。痛感如无数的针飞向心脏，弹出，再次飞向。

她又写：我们是天生的宿敌，你表面说着爱我却流露出极具夸张的表情，我读懂了它的名字，就是厌恶！

我说出的话？我无意流露出来的厌恶表情？我竟然丝毫不知。哈哈哈！

女子突然狂笑起来，惊得残风连连后退，手里的东西险些掉在地上。幸好水雾帮忙接住了，她们安静地等后续。

女子笑够了，她靠近两个女孩，俯身贴近她们，看见水雾不为所动的眼神，又去看残风那双透着迷茫不安的眼睛，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回到最初等人的位置后说道：“丫头，你过去经历过，今后还要继续经历我的经历，希望你能好运吧。”

残风瞄了一眼水雾，紧紧盯着女子的身影变浅，直至消失。她不明白女子说的话，她确认女子没有讲完故事。

“怎么办？这到底算不算？”残风言语里带着不满情绪，“我们要怎么帮助她，我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水雾看穿一切，“她是女孩的妈妈，我想应该是词不达意吧。妈妈想的和说出来的有偏差，女儿不能完全理解。”

残风眨眼睛，将自己一头长发整理到右耳一侧。

水雾继续说：“你不理解也没关系，但你记录的完全可以算一次。”

“真的嘛？”残风一听，激动地转圈圈，“太好了，我终于记录完成了十三个故事，总算完成了任务，我要去人间啦！”

“喂，风儿，你记错数了吧？还差好几个呢！”水雾想要拉住残风，却反被代入一起转起圈圈来。

“啊，你说什么？”

“还差好几个呢！”

转起的圈圈一个急刹车般停住，水雾差点被甩出去。残风可不淡定了，叽叽咕咕说了许多话：“啊？不可能吧，我一个个数的啊。顶替上学，何为死亡，婴儿遗弃，醉酒男子，余波父亲，母夜叉，虎哥，老奶奶，双胞胎之死，木梳，布娃娃，女孩和女子，哎呀，这怎么才十二个呢？”

“确切地说只有十一个。双胞胎之死是星耀为了帮你编造的。”

“这……这个星耀帮倒忙。气人，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添完乱玩消失。”残风抱臂，又叉腰跺脚，没完没了，“怎么办？我好着急，我快要崩溃了。”

“这事急不得。”暮宿游移而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递给残风，“给，沐大人的信。”

“沐辛？信，暮宿，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真的好久没有收到过沐辛写的信了，虽然他每次写的内容我都不太懂，跟我收集故事也没多大关系，嘻嘻。”

“你快看吧，风儿，你这一惊一乍的性格得改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疯谁能受得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