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福生（21）

                  哥哥与故事的开场

屋外大门底下的插销被两根手指往上一勾，一摆，大门便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了，墙角的狗叫个不停，一个男人挎着个包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朝着院子里喊道：“妈，我回来了！”

靳福来，比靳福生年长五岁的亲哥哥，回来了。

“钱钱，你个小屁孩去哪了，快点出来迎迎我啊！”又一声传了过来。

福生忙不迭地跑了出去，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蹦到他面前，“嘿，老哥，你回来啦！”

“你长高了，虽然比我还差一大截哈哈！”

福生朝哥哥吐了个舌头，“比我多长了五年还好意思说！有本事你别长，等我五年！”

“不服忍着，弟弟就是用来欺负的。”福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福生嘟囔着帮子跟着进了屋。

“航航，你看看你脸黑的，还长了这么多旮瘩，怎么弄的！”何云看着福来嗔怪道。

“天天干活，还能不晒么，黑点就黑点呗，这不天热，上火，起几个疙瘩也正常嘛！妈看你一惊一乍的。”

福生望着那张很熟悉的脸，确实黑了很多，脸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痘印和许多新起的疙瘩。

“看着跟个癞蛤蟆似的，也不知道你天天怎么过的，上火就多喝水！钱钱，去倒水去。”

“嗷！”福生一溜烟地跑开了。

“我说你天天在外边都干什么活来？撇下多少钱了？找对象了么？天天都吃什么，你看你又瘦又黑，还不如癞蛤蟆来！”何云的二次暴击迎面而来。

“哎呀，妈啊，你让我喘口气在说话行不，我这一回来你就嘟噜嘟噜跟发报机似的。”

福生接好一大杯水跑了进来。“老哥，喝水！”

福来接过水一饮而尽，看着福生，眼珠子咕噜一转，“钱钱，天热了想吃雪糕不？”

“想！”福生脱口而出。

“走！”福来拉起福生的手就往外走，“妈，我领钱钱批点雪糕去了哈！”

“你给我回来，后脚还没进家门来你干什么去，吃完饭再去，回来！”

“没事没事，马上回来！”福来拍了一下福生的屁股，“快快，咱抓紧走！”说着两个人便跑了出去。

“这两个兔崽子！”何云忿忿地骂道。

“啊呀，终于出来了，咱妈絮絮叨叨的我可受不了！”福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来，慢悠悠的点上。

“老哥，吸烟有害健康。”

“我又没让你吸。”

“那你自己吸就不伤身体咋地？”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别吸了成不？我受不了烟味。”

“噗～”福来朝福生脸上吐了一口烟气。

“咳咳咳！”福生冷不防被喷了一脸，情不自禁得咳了起来。“你是不是我亲哥！你是抱养的吧！有这么对付亲弟弟的？”

“得得得，就让我吸这一根，就一根。在给我唧唧歪歪就不给你买雪糕了。”

福生极不服气地闭上了嘴，这老哥真让人又爱又恨，无计可施。

何云懒得收拾另一个房间，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让福来福生在一张大床上凑合罢。

福来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手机，福生被一旁的手机光晃得睡不着觉。福生索性做起身来，拉开窗帘，一抬头便看见明晃晃的月亮，像一枚精致的胸针别在深蓝色的幕布之上，只有远方有几颗微亮的星星呼应着。

“哥。”

“咋了？”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你这几年怎么过的呗。”

福来放下了手机，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啧，想听故事啊！额，让我想想，我这几年怎么稀里糊涂过的。”

福来摸向桌旁的烟盒，夜色里亮起一点红光。

“又吸？”

“哎呀，你不懂，吸着烟才有感觉说，想听就忍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