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冬至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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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11期“冬”专题活动。

风不大，雪却很厚，我一个人推着三轮车走在回去的路上。这个点的北方夜里，人已经很少、很少，三轮车却偏偏没电了，确实有点背。

冬至了，来碗汤圆。

吃汤圆是闽南冬至的特色，每年的冬至一家人都会提前回家，坐在院子里包汤圆。然后趁着晚上将汤圆下去煮熟，一人来上一碗，别提多开心了。

有点想家了，想古厝里的阿嫲了。

记得出来时，阿嫲交代给别人打工，要勤快，要努力，这样老板才会看中你。

可如今我很想回去。

很想回到那个沐浴着温暖的古厝。

呼！

北方那个吹。

吹得我脸有些疼，疼得眼眶里，泪水打转。

一个二十好几的人还哭鼻子，不害臊。

自己说了自己一句。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都说外出打工名声好，可是这种名声却是拿多少离合悲欢换来的。

阿嫲。

小时候在古厝，阿嫲一个人拉扯我们这一帮人长大。我们也约定好要让阿嫲享清福。可如今清福没有了，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候跟独孤。

喂，四哥，我明年结婚，你会来吗？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我想说回去。

可是那一张张的欠条让我退避三舍，不得不改口。

抱歉，六弟，我估计回不去了。不过恭喜你了，红包一定到。

说完，我感觉雪更大了。

眼泪里进不了沙子，进的都是雪了。

陈默，你把车开哪里去了？仓库还有好几家货要送，赶紧回来载？

这刚挂完六弟的电话，那边老板催命的电话就响了。

老板，三轮车没电了，你们让其他人送吧。

这个时候，我脑海里满是回家的念头。

那就赶紧推回来充，充好了再送去。

老板催促。

那等着吧。

我淡漠地应了一句，随后推着三轮车停在一个快餐店门口，要了一份最便宜的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不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想回去的欲望越来越强。

哗啦！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夹雪。

我没有带任何遮雨的工具，也不是超人或者蝙蝠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于是，在我吃完盒饭后，也只有快步推着三轮车回了仓库。

赶紧充电。

老板嘶吼着。

三轮车淋湿了，没有办法充电，容易漏电。

我回应。

那就一人开电动车，一人拉着拖车坐在后面，今天发不出去，就都别回去了。

知道老板是气话。

是。

但是仓库里的人还是按照吩咐送货去。唯独我一个人，湿淋淋地站在仓库里，赶忙找几件干的旧衣服换上。

夜晚。

天越来越黑，雪越下越大。老板早早地回去了。送货的其他人也赶了回来。

来，吃烤鸭。

这时，他们提着两只烤鸭回来，一人递过去一瓶小瓶牛栏山，围坐一起，一手拿着酒，一手拿着鸭肉，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好想家。

我也是。

……

冬至就该是团圆的日子，我们回不去，就在这里几个人自己过也是可以的。

是啊，冬至快乐。

仓库内，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吃喝着。

仓库外，漫天飞舞的白雪，不禁让我想起过去那些年的冬至。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工作，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是他们依旧温热。

温热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