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袭来后的温柔时光

2020年1月27日  星期一  雨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令口罩身价陡增，涨幅妥妥超过二师兄，还顺理成章跻身2020年千家万户必备年货榜单。对于口罩而言，人生好似坐过山车，幸福来得太突然，对于我们而言，儿时宏愿竟然成真，在家躺着就能为国家做贡献。

今天是大年初三，掰着指头数数，从厨房门串到厕所门的日子已经到了第四天，一年之中，也难得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在家陪陪两个小可爱。

记得大年三十的晚上，大眼仔哥哥摸到我们床上，就准备赖着不走，于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小妹开心。他把套脖子上的护颈当耳机卡在头上，那模样就像一朵向日葵，看上去十分滑稽。大眼仔在床上开始了他的跳大神表演，蹦蹦跳跳，左摇右摆，肢体动作极尽夸张之能事，突然动作一滞，身子向前扑倒，跪趴在小妹面前，扬起脸就是一阵傻笑输出。本是一脸淡定的小妹，被哥哥浮夸的舞蹈逗的是喜笑颜开，也顾不上啥叫莞尔，啥叫嫣然，什么叫笑不露齿，小嘴张开，嘴角直往耳根子那扯，露出三颗小白牙，发出银铃般咯咯的笑声。看样子，小闺女还就吃哥哥这一套，我逗她，也没见她笑出声来。

舞蹈很成功，不过赖床计划却不怎么成功。多次逗笑小妹的辉煌战绩，抵不上妈妈的一个不答应。大眼仔只好灰溜溜地跟着鑫鑫奶奶回到自己的床上。

在家响应国家号召的几天里，大眼仔和小妹的生活基本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尚在襁褓中的小妹反正一直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可大眼仔就有点不耐烦了。

昨天下午，一个晌午觉睡得大眼仔醒过来已经分不出今夕是何年。窗外细雨霏霏，天上阴云密布，天气与屋内的人一样，都显得那么慵懒。小胖子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空荡荡的大桥，看着脱发严重的香橼树丫带着少得可怜的几片树叶在风中凌乱，是彻底断了出门的念想。

当我问他看投影不，他摇摇头，从床角翻出一本英语书来，声称自己要学习。别人翻书是从前往后翻，这小胖子却是从后往前翻。当他翻到“Z”时，就告诉我这个字母小燕老师教过，还正确拼读出“zoo”这个单词。

起初，大眼仔还是挺靠谱，不过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当翻到“X”的时候，他居然发出“NO”的读音，还煞有介事地告诉我，这也是小燕老师教的。我心想，小燕老师听到大眼仔这话，估计要请他吃板子了。当然，我很快也get到了大眼仔的point。原来，老师为了加深小朋友记忆的时候，都会用对应内容的图片。比如“NO”对应的就是禁止的标志，一个大圆圈里面画个大叉叉。因此，大眼仔看到与大叉叉形似的“X”，就想当然对应上了“NO”。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当小胖子翻到“V”时，他居然告诉我那叫“A”。这不是典型的指鹿为马、张冠李戴吗？小家伙儿，这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啊！当我指出大眼仔的谬误时，他用另外一种方式表示抗议。只见他把英语书倒过来，“V”本来开口向上，这下可好，开口向下，就比“A”少了一横。他指着这个倒过来的“V”对我说，这读“A”，小燕老师教过的。呵呵，都会拿老师来压我了。

对于大眼仔这种行径，我们家乡有句话叫，读书读到牛屁股上去了，读倒经。可怜我给他树起来的“学霸”人设，就这样给崩塌了。

按照风俗，过年都要穿新衣服，大年初一的时候，小妹换了一身漂亮的小棉袄，可惜她不珍惜，当天就吐了一身的米糊在身上。由于搬回北面过年，就准备呆一星期，所以没有准备多余的衣服，还好，从大眼哥哥小时候的衣服里找出一件熊猫战衣。大眼仔几个月的时候穿过的，当时被我封成熊猫战神。小妹从哥哥手里接过熊猫战衣，正式成为萌萌哒的熊猫大侠。战袍黑白相间，配上小妹的嘟嘟脸和嘟嘟嘴，简直要萌化老父亲的心。

今天上午，我伺候好大眼仔起床，下楼开始伺候熊猫大侠。熊猫大侠坐在沙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赶紧上去把她抱起来，满屋子撵着大眼仔跑。大眼仔自封蜘蛛侠，要跟我们熊猫大侠比赛，结果每次都是大眼仔是NO.1。即便我有机会赢，他也会擅自更改游戏规则，比如我不能跑他前面，于是他成为当之有愧的第一名。

抱着熊猫大侠跑，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于是，我找着机会就往沙发里来个葛优躺，把小妹坐在我的腿上。估计熊猫大侠对我这偷懒的行为有点不满，伸手就揪住我的耳朵，跟拧开关一样。看样子，小妹作为女孩子，对于女孩子揪、掐等绝技是样样精通。我本打算用手机拍下小妹欺负老父亲的恶劣行径，怎料熊猫大侠更为狡猾。她揪我的时候，手是缩在衣袖里的，所以镜头里只有她的袖口套在我耳朵上，她那揪耳朵的小手就这样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既然直接证据拍不了，那就拍个间接证据吧。我重新开启自拍模式，脑子里浮现出张学友在《东成西就》中的片尾曲——谁是大英雄。我是张嘴就来，唱道：“小妹！你是不是，你是不是熊猫大侠？哥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蜘蛛侠？哎呦！小妹！你不要揪我滴耳朵！揪耳朵，会好痛，快点松开你的小手！”

拍下来之后，没想到词与曲还挺配的。

病毒无情人有情，肺炎疫情确实给人带来恐慌，但也给了大家与家人相处的机会，凡事都有好的方面。就如同17年前的非典，我困守在北京昌平，让我领略到初夏，军都山下四点的晨曦，让我一个学期交出17篇论文，修满三分之二的选修课学分，也让我爱上了篮球场上的游戏，成就了“零度角杀手”的江湖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