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鬼魂姻缘——女子被丈夫赶出家门,不料雪上加霜,女儿染病一命
故事:鬼魂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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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娟是个漂亮的农家姑娘,有次偶遇镇上的一个罗姓大财主的少爷,被少爷看上了,几两银子娶回家做小妾,隔年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罗生花。
罗家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呀,所以,罗家就开始嫌弃黄美娟了。谁知祸不单行,不久,黄美娟染上了毛病,食不下咽,浑身无力,面黄肌瘦,直至骨瘦如柴,常年卧床了。
强势的大奶奶把黄美娟母女俩赶了出来。黄美娟不想拖累自己的父母亲,也不回娘家了,打听得上窑山有废弃的房屋,就带着女儿在上窑山安下身来。
黄美娟拖着病体耕种劳作,可母女俩依然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好心的杨大妈时常周济她们,劝她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看还是得找个男人成个家。”黄美娟说:“要个病女人去家里养着。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男人?”杨大妈说:“下窑山有个木匠,手艺好,平时也能赚几个钱。前几年老婆去世,留下一个儿子。这木匠人品不错,长得也不难看。我去帮你提提亲看。”
那木匠叫王诗君,儿子王之龙今年五岁,比罗生花大一岁。王诗君要外出挣钱,也实在没法照顾儿子。他在杨大妈陪同下来相亲。这黄美娟因为天天上山下田,吃野菜,身体反倒有些好转,又恢复了往日的几分姿色。王诗君也是欢喜。所以亲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两人商议,也不搞仪式,也不用办手续,就选个黄道吉日让美娟搬到王家就是。没想到喜事即将来临的时候,罗生花生病了,发高烧,说胡话,有时候还会昏迷。醒来后就在床上打滚,非常痛苦的样子。
黄美娟背着女儿到镇上求医。郎中说:“这个是急病,要抢救,需要不少银两。”黄美娟求道:“先救救我女儿,银子我慢慢去筹措。”郎中道:“笑话,不交银子,我们还行什么医?人人都像你那样,我这诊所早就垮了。”
黄美娟只得把女儿背回家,安顿在床上,独自一人赶到下窑山去恳求王诗君。王诗君为难地道:“我哪有银子啊。前几年我老婆生病,在床上躺了好多年,不但积蓄全花光,还欠了不少债。”黄美娟哭着道:“我嫁给你,罗生花就是你的女儿了,你得想想办法,救救女儿呀!”王诗君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亲戚,能借的地方都借了。要是能借到钱,我的老婆也不至于……倒是你女儿的亲生父亲,家财万贯,可以去借借看。”
黄美娟道:“他们会可怜我们,也不会把我们赶出来了。好好好,算我有眼无珠,你就等着娶两具尸体回家吧!”这明显就是不想嫁给王诗君的意思了。王诗君颓唐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时儿捧着脑袋,时儿捶捶大腿,懊恼万分。
王之龙已经有些懂事了,上次跟着父亲去过黄美娟的“家”,知道有新妈妈了,也是非常高兴。他过来摇着着父亲的膝盖说:“我要妈妈,我要妹妹。妈妈和妹妹啥时到我家来啊?”
王诗君心说:“那罗家太缺德,我何不潜入罗家,去偷些银子来?即使被抓住了,也是有理可说。”于是,等到晚上,他果真去了镇上,翻进罗家大院,顺利地盗了些银子出来。
黄美娟守候在罗生花的病榻前,用冷毛巾敷敷女儿的额头。天快亮了,昏迷不醒的女儿突然睁开眼睛,叫了声“妈妈”。黄美娟高兴地扑上去,把女儿的头抱在臂弯里。慢慢地,罗生花又闭上了眼睛,脑袋耷拉下去……
正在这时,那破旧的门被踢开了。王诗君风风火火闯进来:“银子有了,快抱女儿去镇上求医吧。”黄美娟道:“不用了,我女儿已经走了。”
王诗君愣了愣,看了看一脸淡漠的黄美娟,叹了口气。他把银子放在桌子上,慢慢地走了出去。
王诗君知道,黄美娟的心里肯定很伤心,她可能还恨上了我。“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没有本事能把罗生花从阎王手里夺回来。就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王诗君心说。
第二天,他去镇上一户人家做木工活。回家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回下窑山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树林。远远地,王诗君看见前面有两个小孩在追逐,一个穿白,一个穿黑。穿白衣的女孩貌似不太想理会穿黑衣的男孩,男孩只是“姐姐”“姐姐”地叫着,声音难听且刺耳。
“奇怪,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小孩在树林边玩?”王诗君看看四周,不见有大人的影子。他心里突然害怕起来:“鬼,是小鬼!”这样一想,他就停下来,不敢往前走了,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
再抬起头,两个影子不见了。他壮起胆子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心虚地回头一看,顿时又被吓了一跳:这一白一黑两小孩竟然跟在后面,而且跟得还那么近,那刺耳的叫“姐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从木匠担中抽出斧头,握在手中。“你害死了我,还想再杀我一次吗?”那个白衣小鬼开口了。王诗君一看,吓得魂飞九霄:这分明是黄美娟的女儿罗生花。“罗生花,你冤枉我了。害死你的是唯利是图的郎中,以及你那没有人性的父亲。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盗来了银子呢。”
“看病收钱,天经地义;姓罗的抛妻弃女,与我自然绝情,不足为奇。可你不一样,我将来是要跟你姓的,你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你盗来银子,为时已晚,等于没救。”罗生花说。
王诗君十分惊奇:这罗生花不过四岁年纪,但说起话来犹如大人一般。“那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罗生花不答,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王诗君越发害怕,举起斧头比划着:“你再跟来,我可不客气了。”
罗生花说:“我已是鬼,再砍一次还是鬼。你砍吧!”她说着,依旧不紧不慢地跟上来。王诗君吓得丢下木匠担,撒腿就跑。跑到家,慌慌张张踹开门,“砰”的一声撞倒了一个人。
谁?王诗君的儿子王之龙呀。王之龙听到门口有仓促的脚步声,赶紧去开门。刚刚拿开拄门的木杆,门被踢开了,这门撞在木杆上,这木杆像是被人擎着,狠狠砸下来一般,正巧砸在王之龙脑门上。王之龙哼也不哼一声,两眼一翻,呜呼哀哉。
这么会这么晦气呀。王诗君抱着王之龙的尸体痛哭:这孩子是被我亲手杀死的呀,我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么恶事呀?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他抱着渐渐冰凉的儿子,欲哭无泪。
“儿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猛然想起,这一切都是被那个短命鬼罗生花害的,是她来索去了王之龙的命。想到这里,他一点害怕心理也没有了。他放下儿子,操起那根砸死儿子的拄门的木杆,转身去追罗生花:“我让你变成真正的死鬼!”
那罗生花果然已经跟进了院子,只是不见了与她在一起的男小鬼。王诗君举杆就砸,不料一转眼,罗生花不见了。王诗君正惊疑间,忽听躺在地上的王之龙在轻声喊:“爹!爹!”声音细细的,像个小女孩。
王诗君又惊又喜,赶紧扶起儿子。王之龙道:“爹,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做饭。”王诗君问:“你啥时会做饭了?”王之龙道:“我好像天生就会啊,难道我过去没给你做过饭吗?”
他说话娇滴滴的,还带有忸怩的神态。“爹,啥时候我们去看看新妈妈和妹妹,好吗?”王之龙说。
王诗君点点头,答应了,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死而复生的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诗君哪里知道,这王之龙其实是罗生花借尸还魂。罗生花死后,黄美娟无钱为她好好安葬,又不忍心草草一埋,所以,罗生花的尸身三天了,还躺在上窑山那幢破败的屋子里。
尸身不下葬,灵魂就走不远。罗生花的灵魂在附近徘徊,遇到了一个游荡的男小鬼。罗生花怨恨王诗君,只顾跟着王诗君后面走,那男小鬼竟然飘飘荡荡地往上窑山而来,见罗生花的尸身完好,也借机还了魂。
黄美娟哭累了,趴在女儿的尸体旁睡着了。忽听有人在喊“妈妈”,是个男小孩的声音。她醒了过来,莫名其妙地东张西望,不见有人影。回过身来,只见罗生花已经坐了起来。
黄美娟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真是罗生花在喊,喜不自禁,一把抱住女儿,狂吻不止。罗生花猛地跳下床,蹦蹦跳跳,嘴里“啊啊”地喊叫着。
黄美娟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想向女儿问个明白。可罗生花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词,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口齿还含混不清,唯一清楚的是喊“妈妈”两个字,声音粗狂,像个男孩。
黄美娟明白了,女儿高烧,脑子被烧坏了,人虽活过来了,却变傻了。刚刚恢复了喜悦心情的黄美娟又坠入了冰窖之中。
这些天,王诗君一直在想:“黄美娟失去女儿,心情悲痛,对我发恨是很正常的。她现在孤单一人,肯定希望身边有人安慰她。我怎么可以一被拒绝就对她不理不睬呢?”于是,他带着儿子王之龙来到了黄美娟家。
黄美娟一见王诗君,两眼放光:“我女儿回来了!来,生花,过来叫王……王叔。”
罗生花一见王之龙,猛地扑上去,一把箍住王诗君的脖子,一迭连声叫“姐姐”,声音与喊“妈妈”一样清晰。
王诗君顿时呆在那里,这喊“姐姐”的声音好熟悉啊,难听且刺耳。他想起来。那个回家的晚上遇到的男小鬼,叫“姐姐”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黄美娟十分尴尬,带着歉意对王诗君说:“她的脑子被高烧烧坏了,性子也变了。”
王之龙见了黄美娟,也觉十分亲切。他抱住黄美娟的大腿,一个劲地叫“妈妈”,一副忸怩作态,酸溜溜的女相。黄美娟诧异地问王诗君:“你儿子也变……变了?”
她想问“你儿子是不是也变傻了。”这个“傻”字没说出口。王诗君没吭声,黄美娟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王诗君的心还在“别别”地跳,他满脑子想的是这孩子可能是小鬼来索命的。“我们要回去了!”王诗君说。他想尽早逃离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黄美娟道:“今天不正是我们选定的迎娶吉日吗?你不把我们接过去吗?”王之龙也撒娇说:“我们接妈妈回去!妈妈不去我也不回去!”罗生花说:“我跟姐姐!我跟姐姐!”
王诗君还在迟疑,黄美娟道:“你看我的身体越来越好,我们不会拖累你的。你尽管安心地外出挣钱。王之龙,罗生花,不,应该叫王生花,他们俩我会照顾好的。”
王诗君终于定下了心:“是啊,我一个大活人还怕小鬼?她要真是鬼,还能大白天出来?”
黄美娟家也没有什么家当,夫妻俩肩扛手提,带着一双儿女回到上窑山。谁知门口早已等着两个公门捕快:“王诗君,有人看见你盗取罗家银两。我们来缉捕你归案。”
黄美娟道:“我原本就是罗家的媳妇,我让我夫君去我家取点银子犯什么法?”王之龙嗲声嗲气地道:“来抓我吧,我死过一回了,变鬼其实很简单。”王生花“璨璨”一笑,声音十分刺耳:“是啊,我也死过一回了。我教教你们怎样死,怎样活!”
捕快们听得毛骨悚然,连声说:“好好好,我们这就去回禀老爷,就说银子是鬼偷的,就此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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