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程是如何“摧残”一个姑娘的
编程是如何“摧残”一个姑娘的
大学里的专业不会特意地针对某一个人,实际上也并不是老师和家长所说的那样轻松。
在升入大学前或者是在大学里,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 大学嘛,拿奖学金很容易的,只要你稍微努力一点,上课听讲,下来完成了老师规定的作业,那么奖学金的事就是指日可待的了。
但是却没有谁对稍微这个词做出明确的界限。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爱好和热情,如果偏偏要一个热爱画画和写字的同学在编程领域做出一番成就的话,如果真的成功了,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每个人都有自己拿手和不拿手的东西,而大学里的专业对于很大一群人来说,并不是自己能够操控和选择的,所以那些对自己的孩子拿奖学金抱有满满期望的大人们,你们的孩子也许不是不努力,只是不擅长而已。
锅盖是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她一路坎坷终于考上了C大,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因为她初中的政治老师方老师教育他们“做人不能表里不一,不能表面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人性的追求就在于一个字——真!”
当时她听到这堂课内心实际上感到很焦灼,因为她长得很忧郁,而且她自认为长得很丑陋,她并没有低估自己。作为一个一直以来听老师话的好学生,第一次,锅盖矛盾了,经历过一场呼之欲出的思想斗争后,锅盖决定让自己内心也变得忧郁和丑陋,唯有这样,才能匹配她的外表。
尤其是那句“假微笑会让人换上抑郁症”更是成为了她青春期性格孤僻行为诡异的思想启蒙和理论支撑。
高中三年,锅盖都不笑了。哦,是锅盖都不对别人笑了,但她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笑。在锅盖的世界观中,(一个人)脱离了一群人之后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更没有做人这一说法。脱离了人群后才会回归到最原始的生命,放任自流,自由扩散。
上了大学后,很快锅盖发现她完全不适应大学的生活,高中时她可以用题多来掩饰自己的孤独,也可以挤不出时间来施展丑陋,但大学就不一样了,一但有空,锅盖就感觉自己像床头那只散发着咸鱼味道的泛黄旧袜子,孤苦伶仃。
直到有一天,锅盖又站在窗口,望着对面寝室,幻想时间飞逝,能早点放假。突然!她看见了一只鸡!那是一只脚上拴着绳子限制了活动范围的鸡,锅盖觉得这只鸡和她同病相怜,不禁变得欣慰和慈悲。她嘴角上浮,缓慢地冷冷地微笑起来。
更令她欣喜若狂的是,两天后,那只鸡下了个蛋。高兴之余,锅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张开的嘴立即紧闭,愣了愣,马上跑出寝室,绕过宿舍楼,把那只鸡蛋偷了回来,躲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进入寝室,立即反锁门。手心里托着一枚小小的鸡蛋,令她血流暗涌,翻出煮泡面锅,掺了半锅水,煮沸,敲破鸡蛋悉数倒入沸水里,锅盖闻到了浓浓的蛋香味儿。
就这样,锅盖每天算准时间,偷偷溜回宿舍拣鸡蛋吃,那些拣鸡蛋吃的日子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生中最开心的几天。每天夜深人静时锅盖在床上发出无声的笑,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的。但没人知道。
这样愉快而鲜活的日子没维持多久就被她的一场任性打破了。
她又站在窗口看鸡,那只鸡也在看她,眼里充满了哀鸣,锅盖一阵心痛,从来没有一个活物对她这么好过,送了好几个孩子给她吃,她决心好好报答它。于是带了把剪刀,把那根绳子剪了,霎时那鸡是活蹦乱跳,对她的脚是又撞又啄。临走时还不忘为锅盖生了个蛋,锅盖觉得这个蛋的意义非同凡响,找了个花盆把这个蛋种在花盆里。当天晚上她捂在被子里,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一次,她笑出了声,但别人也没听到。
虽然鸡已不在,但看鸡的习惯保留了下来,又是一天阴暗的下午,一名黑子女子闯入了锅盖眼前这片领域,锅盖心里十分不爽,隐约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那黑衣女子也瞥见了躲在窗帘背后的锅盖,顿时变得犀利警惕起来。气氛剑拔弩张,阴谋蓄势待发。
两人的对峙并没有维持多久。也许是草地上的蚊虫多,黑衣女子多次弯下腰去抠痒,脸上跟拉屎一样一阵难受一阵舒服,锅盖也许是觉得看她变脸没多大意思,转过身,走了。锅盖不会知道,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黑衣女子看到锅盖的后背,吓得倒退两步,摔倒在地,后脊发凉,冷汗直冒,一脸惊魂未定。
第二天黑衣女子带着校领导敲响了锅盖宿舍的门,锅盖打开门,看见黑衣女子和校领导,那时锅盖还不知道校领导是校领导,只觉得他们穿得人模狗样。锅盖没给好脸,让出一条道。黑衣女子一口咬定她的鸡被锅盖给吃了。校领导义正严辞地说“要讲证据嘛!”黑衣女子指着锅盖的后脑勺说“你看,你看,她头发上插着两根鸡毛,就是我那鸡的!”黑衣女子做出哭腔。校领导疑惑地望向锅盖,锅盖刚想反驳,可是又想到自己也是吃了好几个鸡蛋,虽然她心里想的是:鸡下几个蛋给我吃,我给它一辈子的自由;而你不仅要要了它一辈子的自由,还要它下一辈子的蛋,我和它才是两清的关系。不过锅盖不想解释了,算了,替鸡尽孝吧。锅盖灰头土脸地接受了校领导的一阵批评。
校领导批评完就走了。黑衣女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锅盖。锅盖从衣柜里掏出三百块钱,一把甩在黑衣女子的脸上,黑衣女子恨得咬牙切齿。拣起钱,没说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锅盖的室友听说了这件事,都替锅盖打抱不平。“虽然锅盖平时不怎么与人说话,不过也没妨碍其他人啊”“虽然锅盖初看长得丑,实际上看久了,还是……挺习惯的吧”“上次锅盖回老家,还带了她奶奶的独家密制酱料呢,虽然她也没给别人吃……”锅盖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那是你没问我要啊”。
最后,锅盖的室友发出诚挚的邀请,让锅盖和她们一起混。锅盖看着室友,心里一阵酸楚一阵感动,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人馅入不幸,便会有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哭天抢地地跑过来,只为与那不幸的人感同身受,临走时还不忘甩一把鼻涕眼泪在他脸上,也不会主动伸出手拉他一把。
所以她室友的举动让她决定以后好好改造,好好做人。
当天晚上锅盖吃了一大碗饭,然后去上C语言程序设计课。
第二天清晨,室友从闹铃声中醒来,叫锅盖锅盖不醒。发现锅盖竟祥和地死在床上,掀开被子,一片血红。手腕上有好几道刀割的痕迹,估计是头次自杀没有经验掌握不好力度所致。
室友在锅盖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遗书。上面写到“这里是噩梦开始的地方,这里也是噩梦结束的地方,我努力拾起勇气走出孤僻,却也没能跨过编程这道鸿沟,总有一天,我会摧毁这世上所有的电脑。”
应锅盖遗书上的要求,室友们每天按时给锅盖的花盆浇水,施肥,除草。可过了一个月里面也没任何动静,至于里面种的什么,她们想挖出来看看,觉得对死者不尊敬,也就没有动手。
又过了一个月,一颗小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成一棵小树。开花结果成熟只是一瞬间的事。果子外面的绿皮脱落,露出光滑洁白的——鸡蛋壳。然后,小东西打破束缚,探出没长奇毛脑袋,用猎奇的目光开始打量这圆圆的世界。
嘴角浮上一抹邪笑,嗯,这里的电脑好像很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