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喜欢,是不退潮的海水(中)
她刚开始傻乎乎地想,净波是店长,给员工发祝福短信说明他对员工好啊。可是别的女同事从没有在生日的时候收到过净波的祝福短信。如果收到,肯定会恍然大悟道:“那天店长还给我发了一条呢。”
阿莫内心有些狂喜,又有些不安。
她那么多天的小心思,小雀跃,小期待,以为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不是无动于衷的。
阿莫忘记了自己天生自带吸引男人的气质和神秘,在净波面前她是不自信的,在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面前,再美丽的姑娘也会羞怯,怀疑自己的魅力,觉得自己平凡如一粒尘埃,就像丑小鸭仰望白天鹅一样可望不可即,至少阿莫是这样的。
当阿莫再看净波,内心便起了微妙的变化,至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她感觉净波也多少不自在,就像表白被拒了一样,但是他们之间表现的就如短信事件从未发生,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是他们的默契。
阿莫细细观察了一下,好像净波在其他女店员面前说话不多,但在阿莫面前却有一种说话的欲望。别的店员上班没事闲聊天,下班回家看电视,没有很大的追求。而做惯好学生的阿莫, 不让她看书犹如不让她喝水,每天下班回家她都会如饥似渴的捧起书看,吸取里面的知识,那些她喜爱作家写的小说陪伴她度过了一个个孤单的夜晚。当然,心里有净波的影子在,一切都是不孤独的。
所以,净波和阿莫无形中是有共同语言的。她身上那种书卷气是他欣赏的。
阿莫觉得他们是般配的,要是跟这样的男生走在一起,心里的虚荣一定会得到大大的满足。
有一天净波休息,阿莫和另外一个女同事上班。中午吃完饭,阿莫在收银台安静地着看客人吃饭,喝咖啡。突然净波进来了,同之前的严肃打扮不同,他这次穿着一身休闲装,让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阿莫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盯着他看。
净波走到她面前,笑着问:“今天忙吗?”阿莫赶紧缓过神,说不太忙。她觉得自己刚才略微有点失态,像暴露了心迹,想着说一句话平衡一下。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我今天和他们打篮球去。她点头说挺好的啊,在哪打呢?“在旁边的大学里面。我去拿篮球去了。”说完他就上了楼。
篮球在休息室,这个小房间除了换衣服,还能休息,还能让阿莫看监控,还放着一个她以前从未看见过的一个篮球。真是五脏俱全。
见净波一面,一天的恍惚便一扫而光,阿莫又像打鸡血一样继续上班。她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份工作,爱它欧式的环境范围,以及相处和气的同事们。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美好而纯碎。
第二天,净波来上班了,依然是严肃的打扮,穿西裤,皮鞋,沉着又成熟。阿莫也没有问他昨天球打得怎么样,她有意无意收着自己对他的那份热情,尽力自己拉到普通同事的位置,用自己不善言辞的外表包装起来。
两个人开始上班的时候气氛也很安静,不过很快被一个上门推销的女孩打乱了。女孩拿着几套护肤品向他们推荐,用能言善辩的嘴说产品怎样好。阿莫一直没说话,她也不会买这些东西,就看着店长和女孩说话。
净波很会应付这类推销人员,那个女孩看他长得帅也一直不愿意走,一直和他说着话,阿莫心里都有点不舒服了。不过,净波最后还是买下一套女士护肤品,这让阿莫不太开心。
推销女孩一个劲地说净波长这么帅,对女朋友还这么好,他女朋友真幸福。
净波笑了笑,没说什么。女孩感谢完他的支持,就走了。
净波把护肤品随意放在空置的台子上,就忙别的区了。阿莫装作无意中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微微苦涩。他对女朋友还是挺好的,不然怎么会给她买护肤品呢?
整个工作时间段,阿莫没怎么说话,沉默是金的坚持到下班,换完衣服就走了。
第二天他们要去一个体育场馆卖咖啡,小吃,三明治。早晨刚上班,店长净波就安排好工作,一些人留在店里,剩下的跟车走,阿莫被安排其中。每个人拿着需要准备的东西坐上了车。
一辆大车,有专门的司机开车。即将出发的每个人都拿着东西上了车,阿莫上车晚,她拿着一大袋白糖和咖啡粉跑出门店,别的同事都叫她赶紧上来,她跑过去,上了车,坐在净波身边。
车里的同事都在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他们要去的那个场馆其他人都要花钱才能进入,他们不用花钱,还可以看看比赛,看那些平常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体育明星们。当然,去一个新地方本身就令人兴奋。
阿莫没说话,恰巧坐在净波身边让她呼吸紧张,同时昨天的郁闷还没有消解,或者说她还在生气。净波也没说话,他一贯的沉着冷静个性让大家都习以为常。他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阿莫坐在中间,两边都是男生,她想看外面的风景,头往左往右转都不合适,只好也坐着发呆。
突然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人身体都往前倾,阿莫本来瘦小的身体一下也支撑不住,也往前滑去,这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抱住了,净波双手抱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体,看她坐好后赶紧放开,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他脸有些不自然,问她没事吧,她缓过神来,忙说没事,白皙的脸透出些许红晕。
这个场景好熟悉,她梦中的画面成真了。净波坐在她旁边,双臂环绕着她,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动不敢动。
阿莫再看一眼净波,他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阿莫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也加入和其他同事的聊天当中,故意笑得很大声。
车子开得很平稳,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到了目的地。
到了场馆,阿莫跳下车环顾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很大,人很多,基本每个人身上都戴着出入证,大家跟着店长往前走,来到他们专属卖东西的地方。旁边还有卖饮料、纪念品之类的。
快到地方的时候,阿莫看见那边已经站着几个人,看见其中一个女孩时,她的好心情立马没了。
真是见鬼,他女朋友怎么来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每个店都会抽调出一部分人来这里,留一部分人看店,他女朋友作为另一个店的店长,自然会来。
他女朋友和阿莫一拨人总体打完一声招呼,凑到净波面前说,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到半个小时了。他俩一说话,别人也识趣的干别的去了,阿莫站着没动,净波抬手随意摸着自己的帽子,说路上有点堵。
她感觉他们之间有点尴尬,再看一眼净波女朋友,正巧她俩的目光对上,阿莫看见对方看她的眼神有点怒气,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阿莫对净波说,店长,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说完就往一边走去。净波在她身后喊,这边。她尴尬的往回走,净波一脸似乎想笑又不笑的样子,他女朋友冷冷地看着他。
大家把东西放在应有的位置上,咖啡机摆在桌子上,旁边盒子里放白糖,咖啡棒之类的。做三明治的同事也做着相应的准备。
阿莫看见净波女朋友围绕在净波旁边,心里感到堵得慌。刚才和净波的身体接触让她心情荡漾,这种喜悦的延伸却被无情打断了。
客人进场了,大家也基本忙起来了,只是因为人多,平常一个人能干的活分三个人干,难免会出现一些不愉快。做三明治的人在右边,左边卖咖啡。阿莫想在净波身边待着,他负责做咖啡,有人收银,她就准备白糖和咖啡棒,外包装袋。
只是这个工作很快被他女朋友抢去了,她对阿莫说我来吧,就自顾忙起来了。
工作都有人做,她也不想闲着。她看着净波,想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下工作,他什么也没说。
阿莫问做三明治的同事需要帮什么忙,其实本身她也不会做三明治,在他们店里,做咖啡和做三明治是分开的。同事笑着说不用帮忙,他们人够了。
阿莫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有一种委屈,也觉得自己多余,各种滋味向她袭来。
每当这样的感受浮出水面,阿莫只想逃避,让自己静静呆着,要让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她做不到。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会郁闷难受。
她有些失望什么东西,又生气着什么。
阿莫看一眼净波,索性看比赛去了。
看了一会儿,没人叫她,她有些心虚,又跑回去看看自己能做什么。净波看见她,摆摆手让她过去。走过去一看,同事们都在那吃三明治,净波递给她一个,说中午大家都吃这个,接下来也不怎么忙了,吃完饭可以休息。
阿莫没说话,接过三明治。
净波看她一眼,问,“比赛好看吗?”
“好看”。她不看他。
他笑了起来。
比赛要持续到下午,忙完最开始那一阵也就不怎么忙了,只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客人过来买。反正咖啡这块有净波和女朋友盯着,别人就可以放松了。
吃完三明治,阿莫一个人去比赛场地后面找了一个空位坐着,也有别的同事早就过去呆着了,彼此打了一个招呼便各看各的。
比赛很好看,阿莫也渐渐忘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被比赛的激动人心和那种向上精神转移了注意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比赛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阿莫起身退出。她看见净波在后面站着,看见她走过来,说你看见XXX(我国一个参赛者)吗?阿莫说看见了。怎么了?他笑着说,她今天化的妆挺浓的。
“你看得还挺仔细。”阿莫半调侃半阴阳怪气地说。
净波笑了一下,“女人化淡妆最好看。”
阿莫在净波身边站着,她的个子正好到他的肩膀上。多么黄金的比例啊,她想。
站了一会儿他们就回去了,净波女朋友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收拾东西。
回去的时候,阿莫和同店的同事坐上了同一辆车,只是车里没有净波。
他应该和女友坐的同一辆车吧。
夜色降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