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Chapter5·波澜誓不起
宋凝愣在了原地……
“什么？姝公主亲我？！”宋凝摸了一下自己刚被芈姝亲过的脸颊，然后继续发愣。
……
经历了一系列内心的思想斗争之后，宋凝终于缓过了神来。却发现时候不早了。
“禀报宋护卫，姝公主离开前命奴婢在巳时提醒您，是时候启程回宋府了。”一名侍女走到宋凝跟前。
“公主去哪里了？”宋凝问。
“姝公主去王后宫中请安了。”侍女答道。
“好，我现在回宋府，等姝公主回宫你帮我向她禀报一声。”宋凝起身准备离宫。
“诺。”
……
宋凝男装打扮，出了宫门，骑上了自己的良驹。楚宫离宋府路途并不远，可此刻宋凝却觉得，回府竟然没有那么喜悦了，每走一步就离姝公主远了一分，哪怕只是半日，也不想离开姝公主了。
行至闹市，宋凝下马，牵着马缓缓步行。宋凝看见一家碧铂轩，走进去，想着为芈姝买点什么，带回宫给她一个惊喜。
宋凝在店中徘徊良久，掌柜看这位客官实在纠结不已，于是上前询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公子的吗？”
“我想买掌柜店里最好的首饰，却实在是挑花了眼。”宋凝挠头笑笑。
“这对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是从缅甸新进的，高贵典雅，想必公子夫人定会喜欢。”店家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给宋凝看。
“夫人……”宋凝听到这个称谓，惊觉自己心脏漏了一拍，霎时间脸红。“就要它了，帮我打包起来。”有点出神的宋凝摆摆手对掌柜说道。
宋凝走出店门，将锦盒放入袖口里，想到亲手帮芈姝戴耳坠的场面，宋凝的脸依旧很红。
……
回到宋府已是正午，宋凝在宋府大门口下马，即刻侍卫文若上前迎接宋凝:“凝小姐回来了！将军和夫人已经在堂屋等您。”
“文若，帮我将良驹牵到马棚，我这就去去拜见哥哥嫂嫂。”
“遵命，凝小姐。”
宋凝抬头看了看宋府的门楣，这熟悉的府邸，匾额上“宋府”二字熠熠生辉，每年只有过年，中秋，和生辰才能回府探望，着实让宋凝想念的紧。
……
正堂内。
“阿凝见过哥哥，嫂嫂。”宋凝向兄嫂行礼。
嫂子郭黎即刻上前扶起宋凝，两只手轻轻握着宋凝的双手，“阿凝，我和你哥都很牵挂你。”郭黎温柔慈爱地看着宋凝，仿佛每一次宋凝回府，都变了不少，阿凝，长大了。
“阿凝也挂念兄嫂，身在宫中，阿凝时刻铭记自己的处境，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不能为宋家丢脸的。”宋凝毕恭毕敬地对兄嫂说。
“今日是阿凝你的生辰，为兄为你摆好了生辰宴，宴请了宫中一些与我宋家交好的能臣武将，阿凝快快回房梳妆，好随为兄去接待他们。”宋衍对已候在门外的璆鸣眼神失意，让她带宋凝回房。
“凝小姐一定很疲累了，快随璆鸣回房梳妆歇息吧。”璆鸣上前对宋凝说。
……
宋凝房内。
宋凝坐在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到了一杯茶水，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闺房，竟然一尘不染，看来兄长常派人打扫。
“今日是凝小姐生辰，璆鸣别无他物，前日上街寻摸了这个珊瑚手钏，这可值璆鸣一月的工钱，璆鸣祝贺凝小姐及笄之年生辰快乐，如意顺遂。”璆鸣从袖口里掏出珊瑚手钏放在了宋凝面前，望宋凝收下。
宋凝很感动，只可惜已有玲珑骰子，不能再佩戴别物，但璆鸣的心意不能辜负了，于是笑容满面地从璆鸣手中接过珊瑚手钏放入怀中，“璆鸣之于阿凝的情谊，阿凝感激。”
宋凝抬手将珊瑚手钏放入怀中的时候。璆鸣才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玲珑骰子，“凝小姐竟已有心上人，不妨告诉将军，将军还想着今日就给凝小姐择一门好亲事呢。”
“为阿凝择亲？兄长怎么没有告诉我？”宋凝感到惊讶。
“据璆鸣所知，将军想将您许配给沈家沈岸将军，以交秦晋之好。若凝小姐真有意中人，还是速速与将军说吧。”
“看来我是要与兄长好好谈谈了。璆鸣，你先下去吧。”宋凝蹙眉。
“璆鸣告退。”璆鸣行礼后离开。
宋凝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龄，可是她不想嫁人。
宋凝与沈岸青梅竹马，两人熟识，又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宋凝曾想过，嫁给沈岸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可是如今，宋凝不想嫁。
宋凝坐到梳妆台前，铜镜清楚折射着自己的容貌，肤若凝脂，红唇，这样美貌的女子，眉宇间还有着男儿才有的英气。拥有绝色的姿色也许会让太多凡夫俗子折腰，可是宋凝偏偏只想留在姝公主身边，一生保护姝公主。
宋凝不紧不慢，从容地打扮着自己，高高的髻，绢帛剪裁的花胜牢牢贴住发鬓，银白色的额饰嵌了月牙碧玉，一身红衣。装扮完毕，宋凝突然害羞地笑了，姝儿喜欢自己红妆，总夸自己是倾世美人。
宋凝换上了威后昨日才送给自己作为生辰礼物的蜀锦鞋，准备去和宋衍一起接待客人。
宋凝推开房门，候在门口的璆鸣被宋凝的美艳惊呆了，“凝小姐倾国倾城，那些凡夫俗子休想高攀凝小姐。”
宋衍此刻走到了宋凝房前，看见了宋凝，“凝妹，客人大约都来齐了，和我一起去后院吧。”
……
后院。
已经高朋满座，下人陆陆续续为每桌上菜，宋衍带着宋凝每席敬酒寒暄。
“祝宋大小姐生辰快乐，这是在下为宋小姐准备的礼物。”御史大夫之子最先拿出了送给宋凝的礼物，一件精致做工的云丝披风。
陆陆续续大家都为宋凝送上礼物。
沈岸拿出了一把宝剑，呈给宋凝，“剑柄镶有一颗和田玉，剑身为寒铁打造，数名能工巧匠静心制成。沈岸知道阿凝有一杆碧玉枪，那称它为"碧玉剑"吧，希望碧玉剑之精锐，能保阿凝平安。”
“宋凝谢过沈岸兄。”宋凝很客气地从沈岸手中接过剑，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
菜色上齐，众人吃吃喝喝，笑着相互交谈。
宋衍上座，郭黎和宋凝列在两侧。
“今日是我凝妹生辰，请诸位宋府一聚，一来是庆祝阿凝及笄之年，二来是想为妹妹谈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宋衍向众人举杯，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底下众位宾客议论纷纷，不知道宋将军是要与谁家结亲。
“我要把妹妹许配给骠骑少将军沈岸。”宋衍脸色带着不少醉意，此话一出，众人更是炸开了锅。
宋凝面色发白，也不顾礼仪不顾一切地起身，直直跪下在了宋衍面前，“兄长万万不可！阿凝不愿嫁人。”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父母早逝，长兄如父，你的婚姻大事我完全可以为你做主！”宋衍对跪在面前的宋凝动怒。
宋衍一直认为宋凝心仪沈岸，本以为这么说了宋凝会开心，可是没想到一向顺从的阿凝当众反对自己的决定，这让宋衍感到奇怪，但更多的是难堪。
沈岸见状只得上前解围，作揖，“阿凝许是害羞，衍兄给她一些时间考虑，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尤其对于女孩子家。”
沈岸扶起了宋凝。
一旁围观的众人觉得沈岸说的有道理，继续吃喝说笑。
宋衍却生宋凝的气了。
一顿晚宴在宋凝和宋衍的尴尬中结束了。
沈岸临走前叮嘱宋衍，此事重大，一定要给阿凝考虑的时间，不能太逼迫阿凝，阿凝的性子倔，是万万逼不得的。
……
宾客都散场了之后，时辰也不早了。
宋衍拉着宋凝到了院内无人的地方，和宋凝交谈今晚之事。
“你为何拒绝与沈岸的亲事？”宋衍问得直接。
“因为阿凝无意于沈岸。阿凝一定要和心爱之人相守。兄长向来疼爱阿凝，在此事上，也望兄长勿逼迫阿凝。”宋凝向沈岸鞠躬作揖。
宋衍低头看着眼前反常的宋凝，却发现了她手上的玲珑骰子，纵使生气，也还是温柔地捉住宋凝的手腕，“玲珑骰子，这是何人赠与你的？”
宋凝只觉一惊，仿佛宋衍戳中了自己的心事，眼神慌乱，“这只是姝公主送给阿凝的生辰礼物罢了。”
“阿凝当真无心上人？”宋衍半信半疑。
“当真，面对这些凡夫俗子，阿凝的心如同古井水，波澜誓不起。”宋凝如实告知。
宋衍始终还是心疼妹妹的，只能松口，“如有一日阿凝有了意中人，一定要告诉为兄。为兄为你做主。”
“阿凝决意要留在宫中，做公主的侍卫，婚姻大事，阿凝并不在意。”宋凝知道兄长还是疼爱自己的，心中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