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座城,远远望着就好》

2018-03-16  本文已影响0人  南非企鹅

北京今年没有下雪,天气干的要命,郊区倒是下了,可是没有看见,但并不遗憾,因为,再怎么下,也比不上我大东北真正痛快的鹅毛大雪。

我的故乡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那是美丽的丹顶鹤的故乡,那里有湿地保护区~扎龙自然保护区,是鹤类的栖息地。那里风景优美,四季分明。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天空碧蓝如洗,湿地公园绿草如茵,沼泽地上到处是那白羽毛红头顶的精灵,对着水面梳洗着羽毛,那景色美的简直像一幅画。

小时候,家对面有个公园,没事老跟邻居小朋友去那玩,公园不大。夏天的时候,好多附近居民都去那纳凉,清晨大爷大妈们都在那练太极,扭秧歌,下午的时候,有老头跟那下棋,小年轻跟那打扑克,那时候没有斗地主,也不兴打麻将。小孩们到处乱跑,一会儿玩滑梯,一会儿荡秋千,公园里有一个小喷泉,里面有几条铁筑的鲤鱼,作跳跃状,外地来的经常在那照相。公园里没有旋转木马,只有一个铁的旋转的圆盘,上面一圈座位,每个座位前面有个小铁马头,有两个把手,孩子们排排坐一起,得用一个大人推一把,小铁马就旋转起来,那是小孩子们的乐园。公园里还有几种动物,有火鸡、猴子和孔雀,小时候就觉得火鸡嘴巴下面一堆红肉特别恶心,猴子特别聪明,会磕瓜子,最爱看的是孔雀开屏,要是能捡到一两根孔雀毛就最棒了,那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那么开心。

上了小学后,就很少去那玩了,学校门前有文化宫,平时学校组织个文艺汇演,或者看个电影就去文化宫,人生中看的第一部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就是在那看的。冬天文化宫门口就是溜冰场,孩子们穿着冰刀鞋在上面驰骋,那时候胆子小,怕摔,只敢在外面看着人家滑,等没人的时候,在边上“打出溜滑”。学校门口有好多卖吃的和卖贴画的,还有明星海报照片什么的,记得那会儿特迷张卫健,后来就迷BEYOND,买了好多照片和海报,贴屋里满墙都是。

小时候记忆里最大的一场雪,门都推不开了,房檐上挂着全是冰柱,外面马路上一脚踩下去一个坑,自行车根本就骑不了,只能推着。现在还记得那时候马路上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围巾帽子哈气凝结了都是白的冰茬,到了学校都先抢暖气烤着,要不放学了戴着都是湿的。

那时候,最喜欢就是开运动会,因为莫名有种激动的仪式感,大伙都穿着深蓝色的运动服,胳膊上带白条的,脚上一双白球鞋,还能跟家长堂而皇之要几块钱买麦丽素和健力宝。我家住着离火车道不远,小孩拿个硬币放轨道上,火车来了就压成片了。

那时候东北烧烤还没有这么出名,满大街没有那么多饭馆,我们学生最多光顾的就是抻面馆,抻面跟现在的牛肉拉面差不多,只不过面条更粗更劲道,热乎乎的牛肉汤,几片大片牛肉跟香菜,里面是微黄的劲道面条,不贵还好吃。再不就是水煎包的摊,说是包子,实际跟大号的饺子形状差不多,都是肉馅的,煎的焦黄焦黄的,一咬满嘴都是油,吃下去特别满足。

过年的时候,二小楼上会放烟花,各种美丽的烟花,文化宫那一条街上都是冰灯,还有大秧歌,舞龙舞狮,踩高跷等节目,演员们脸上涂着夸张的油彩,或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或踩着高跷,热热闹闹红红火火,那才真是过年,孩子们跟着一路跑一路闹,三十晚上,打着小灯笼到处串门,吃糖葫芦,领压岁钱。我家还有个保留节目是全家四口一块玩扑克,边玩边看春晚,快十二点的时候,就跟家人一块包饺子,说是包饺子,其实就是玩面,大人也不说,图个喜庆,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高中毕业以后,同学都各奔东西,有的上大学,有的出去打工,有的自己开个小店,忽然之间,似乎大家都长大了,各忙各的,我也离开家乡来到北京的一个电脑学校。千禧年,新世纪来临,家里发生了好多变故,妈妈因为肝癌病逝,爸爸单位由于整个东北工业衰退,也没有幸免,工厂不景气,发不出工资,只好办理停薪留职后,带着弟弟远走外地求生,电脑学校原来是个骗局,交了昂贵的学费却只教打字,我想重考大学,可是家里情况却不再允许……唯一的指望就是,电脑学校”分配”工作,分到了寻呼台,总算有了工资,慢慢的,工作几经辗转,回家越来越难了。

后来越来越不敢回家,怕想起妈妈,怕看见同学……最后,索性不再回家,爸爸和弟弟到了另外的城市,那里没有家的感觉,只是另一个相聚的地方而已……

好怀念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季,一家人包着饺子,看着春晚,那时妈妈还在,还是一个完整的家~

爱那座城,更爱那里曾经的温情,那里有一家人的欢笑和泪水,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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