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哭泣声(练笔)
早上七点零三分,我快速地上了公交车。
在上车前,我跟一位穿着朴素服装的老年妇女说了大概五分钟时间的话。她倒没藏着掖着,说自己乘坐1路公交最早一班车从香格里拉(富人区)过来,步行到8路站点,再坐车前往人民医院。她还告诉说:“90岁的妈妈已住院一个月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安慰她:今天是阴历十月初七,十月小阳春,气温稳定,桂风温暖,相信你妈妈的身体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她却不无忧郁地说:“妈妈都开始认命了。下个月天气就不好了,一切就都不好了。她这一富于暗示的话,把我的心狠狠地抓了一大把。
早上本不该如此沉重的,只要我不主动去向她问公交车到站时间,也不去关心她的行程。记得曾有人提醒,感觉到不对劲,你只要大声地呼着一口气,就会让心彻底地平静下来。于是,我站着在车上大口大口地呼气。在细细雾气的下面,却坐着一位卷着头发、眼镜后面深藏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子。她正看着褐壳手机里的视频,我不敢低头细瞧她,因为她抬头看我的片刻,抬头纹很深很深,就像白皙的纸片上爬着几根蚯蚓。好在她正被播放着的视频吸引了,不然呢,我会遭她眼睛里发出的光线射杀。在庆幸之余,我又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她身上穿的华达呢西装,西装包裹着不那么丰满也不那么消瘦的身体。我相信再这样探究下去,自己会发疯,而她是不是会同样发疯,我可不知道。
好心且漂亮的女子,愿你天天开心快乐!(与文无关)为各自平安起见,我向车门方向移动了两步。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地想看,想看她漂亮的眼睛,想看她瞪眼的样子,我怀疑自己就是一个受虐者。但我只能想象,因为后车厢里的乘客本就不多。人不多的时候,最容易暴露我猥琐的形象和丑恶的心灵。
此时,对我已熟悉的驾驶员喊了一声:总部大楼站快到了。同志,你下不下车,是否也一同到医院去啊?
他的一声喊叫,让我立马清醒了过来。我斜眼看到了某乘客右臂膀上圈着一块黑布,黑布上粘着一朵白色的塑料小花。我还听到了幽咽的抽泣声。我想转过背了解一下这凄惨的声音来自何处,但时间已不允许,还未等车门全部打开,两步并着一步就跳下车来。
载着抽泣声的8路公交车走远了,我的魂也走散了。若要把魂收回来,那就必须好好地站在路边,手叉着腰,慢慢地等待。令我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又有一位叫喊着的女子声音传过来:先生,你的帽子,你的帽子在这,在这。
我用手指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心里想着帽子啥事从手上丢开了呢?